第一三零节：神奇的偏方
宋老师亲自打电话给温小飞，下了死命令，让他立即去学校上课。温小飞犯了难。 “我这脸可怎么去啊？”他摸着自己的右脸，愁眉不展地说，“这都半天过去了，也没见怎么消。” 冷小婉自责道：“都怪婉儿害得夫君如此境地。” “哪能怪你呢？”温小飞说，“要说怪你，也只能怪你长得太美了，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该死沈旺常说的，噢，叫什么‘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所以还是怪我自己。” 冷小婉被温小飞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突然，她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高兴地说：“对了，我怎么忘了，有一个药方，消肿有奇效的，而且很容易得到！” “什么药方？能有什么奇效？”温小飞惊喜地问。 冷小婉眉头皱了皱，想了一下说：“嗯，我说的这些草或是树，不知这周围能不能找到，我那时山上是常见的。” “到底什么草啊？”温小飞急切地问，“你那时有，现在肯定也有，又不是鸟，现在都被人打绝种了。” 冷小婉说：“马牙菜，七菜，柳树叶或皮，榆树叶，另还需要一样，是癞蛤蟆的皮，用里面的蟾酥。” “我还以为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呢，这都好找，”温小飞高兴地说，“我们这儿到处都是。” “还需一样药引子，此物若是别人肯定难得，但我们却有。”冷小婉又说。 “别人为什么难得？”温小飞好奇地问。 冷小婉笑了一下，这才说：“古墨，我们墓室里有。” 温小飞听了，十分惊奇：“墨还能做药？从没听说过。” “不是墨，是古墨。”冷小婉强调说。 “为什么现在的墨不能？”温小飞不解地问。 冷小婉解释道：“古墨乃中药珍品，中医处方名为陈墨，但其中奥妙我却不知。” 她说的没错，古墨的确可以入药，因其为百年古松燃烧产生的烟怠制成，也就是没烧透的那种跟黑炭一样的东西，用它加上香料、胶汁等，经油化、和剂、蒸、杵等几十道工序精制，药性味辛、平，可止血行淤，内服可治吐血、便血，外用治金疮出血或消肿止痛。 温小飞感叹了一回神奇，然后又问：“把你说的这几样放在锅里烧汤喝吗？我听说中药可都是苦的。” “良药苦口利于病，但这个不是喝的，而是放在一起捣碎，挤出汁，涂于红肿处即可。”冷小婉说。 “那得多长时间能好？我要快，老师叫我下午去上学的。”温小飞看了一下手机，焦急地说，“这都十点半了。” 冷小婉道：“我说了有奇效，重者一个时辰内，也就是现在的两个小时内能消一半，像你这轻的，应该能完全消尽。” “嘿，太好了，那我们快去找，癞蛤蟆我也敢抓的，它见我还得怕呢。”温小飞转忧为喜，说完就兴冲冲地往外走去。 冷小婉跟在后面笑道：“看你急的，等等我，我们不拿什么东西盛吗？癞蛤蟆怎么抓呀？” 温小飞已经走出了堂屋门外，听了冷小婉的话，便问：“对了，这每样得要多少啊？要是多，我们就拿个塑料袋子去。” “也不多，每样一小把即可，癞蛤蟆有一只就够了。”冷小婉说。 “我们还是拿个塑料袋子吧。”温小飞说着，就去厨房里找了一个红塑料袋，才又和冷小婉一起出了大门。 他家前边就有一棵小榆树。他拽下一根树枝，采了一把叶子放进袋里，然后又向西走去。 向西走不远，到了田野里，到处都是野草。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把马牙菜，一把七菜，就差柳树叶和癞蛤蟆皮了。 “哪有柳树？”冷小婉举目四望，没看到哪儿有柳树。 温小飞边向南走边说：“南头水塘边多着呢。” “就你说的淹死那两个盗墓贼的水塘吗？我有些不敢去。”冷小婉胆怯地说。 那两个人毕竟是因她父亲置毒药而死，尽管他们活该死，可她心里还是有点儿害怕。 温小飞说：“死人是在水塘东南处，不怕的，要不，你在这等我，我自己去，就前面不远，一会儿就回来。”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冷小婉于是和温小飞一起向水塘走去。 水塘边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柳树，绿色逶迤，棵棵柳树无不婀娜多姿，风韵十足，像多情的少女，对着清清的塘水顾影自怜。 “这儿好漂亮啊，这么多柳树。”冷小婉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温小飞走向一棵矮小的柳树，揪了一把叶子放进塑料袋：“这东西容易活，全都是自己出的。” “嗯，无心插柳柳成荫嘛，你知道吗？古代文人特别钟爱柳树。” “我知道，可为什么呢？这有什么好处吗？” “你学过写柳树的诗吗？” 温小飞想了想：“好像有个贺知章写过，我记有一句‘二月春风似剪刀’。” “嗯，还有很多，诗人们喜欢柳，除了柳本身很美，还与它的名字有关。” “有什么关系？对了，古人好像一送别就折柳树枝子，这是为什么？怎不折其它树？” “这就是它名字的原因了，‘柳’和‘留’音很近，所以人们用‘柳’表达‘留’的意思。” “噢，原来是这样，有意思。”温小飞恍然大悟。 其实，这个语文老师也讲过，可他当时没听，至于他的脑袋瓜子当时进行何种思维运动，已不可考，但可以断定一点，与学习无关。 然而，此时此刻，冷小婉讲的，他却听得很认真，可见美女老师的教学效果是要好于其他老师的，所以教育部门在招聘中学老师时，就应该只招聘漂亮女老师。当然，这是针对男生，对于女生，或许正好相反。 温小飞又折了几根柳条说：“我用柳条编帽子给你戴，一定很好看。” “快走抓癞蛤蟆吧，你不还要快点好的吗？”冷小婉催促道。 “噢，我又忘了上学的事，来，你拿袋子，我一边走一边编。”温小飞把塑料袋递给了冷小婉。 和冷小婉在一起，他确实容易忘记上学的事，几句话一说，就想不起来了。 他一边走一边编着柳条帽，很快就编好了，然后往冷小婉头上一放：“怎么样，合适吧。” 冷小婉摸了摸头顶的帽子，欣喜地说：“很凉快。”然后问：“哪里有癞蛤蟆？” “我们去家后逮，那里多。”温小飞说。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屋后。在一块大石与墙之间，温小飞找到了一只正在午睡的癞蛤蟆，一把就抓在了手里，连眼都有眨。 见温小飞抓癞蛤蟆跟抓石子一样简单，冷小婉忍不住说道：“你胆子可真大，我看着它就害怕。” “你知道我外号叫什么吗？”温小飞问道。 “温大胆。”冷小婉笑着说。她已经好多次听到沈旺、丁新晴等人这样叫温小飞了。 温小飞轻轻笑了一下，说：“我小时候可是害虫的大恩人呢，杀了不少青蛙和癞蛤蟆，想起来那时候真残忍，不过现在想到要杀死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我还真有些不忍了。” “以前是不对的，现在这是可以的，万物皆为人所用，杀鸡宰羊食其rou，天经地义。”冷小婉说，“但君子有恻隐之心，所以才会不忍。” “万物皆为人用，说得对，有人说猪的遗言就是：‘你杀俺俺不怪，俺本是阎王一刀菜’。”温小飞笑着说。 冷小婉掩口直笑：“小飞哥哥说话真有趣。” 温小飞嘿嘿笑了，又对着手中的癞蛤蟆说：“它身上冰凉，嘿，宝贝儿，到上帝面前可不要告我啊，告也告不赢的，上帝会记你头功，给你转世做王子，有青蛙王子，当然就该有蛤蟆王子的嘛，来，现在我为你祷告祷告。” 说完，他就学着当年奶奶祷告的样子，口中念念有词，最后说：“去天堂吧，愿我们的主赐福于你，阿门！” 冷小婉看着，止不住地笑：“你这都是和谁学的呀？青蛙王子从何说起？” “祷告是跟奶奶学的，青蛙王子是西方童话故事里的。”温小飞简要说了青蛙王子的童话故事，最后说：“是小美女的吻，让青蛙又变回了王子。” 冷小婉听了，心里暗想：小飞哥哥常常自卑，不就是一只癞蛤蟆吗？他原来应该是一个王子，他吻醒了我，我也要把他吻回王子才是。 “对了，你刚才说的祷告与和尚念经超度不是一个意思吗？”冷小婉问。她爷爷去世时，父亲就是请了山上的法恩大师来为爷爷超度的。 是的，不管什么宗教都差不多，在惩恶扬善等普世价值观上是一致的，不然就成了邪教。 “你说的对，就是差不多的，现在也有和尚来为死人念经，我们这儿叫‘打七’，或叫‘忏七’。”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家里。温小飞打开大门，来到井边，然后就举起了手中的癞蛤蟆。 冷小婉没敢看温小飞对癞蛤蟆行凶，把脸转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就听温小飞就说：“好了，它为我的健康献出了宝贵的生命，阿门，蛤蟆兄弟，一路走好，我要用你的皮，但愿你不会把我的脸变成你的皮。”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只为自己半张脸，却扒人家一张皮！这只癞蛤蟆刚才不知在做什么梦，但无论做什么梦，应该都不会梦到自己为人类的医疗事业献身。 冷小婉转过脸来，只见癞蛤蟆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身上有几外出血，肚子大大的，似有无数怨言都憋在了里面。她便在心中默默地念着：莫怨于人，天生你材必有用。 温小飞用刀剥取蛤蟆皮，边剥边说：“哎呀，我这违反了啦，也不知道这会受到什么处罚。” “什么？”冷小婉不解地问。 “我听生物老师说的，说是杀死老虎犯法，老虎吃人无罪。” “这叫什么法？武松打虎岂不是要被抓起来？众生平等，应该都有罪。” 唉，现在这些生态环境方面的东西，冷小婉哪里懂得呢？温小飞也没法给她说清楚，他自己本来就是糊里糊涂的。 温小飞取下了蛤蟆皮，冷小婉也从墓室里拿来了她的古墨。 温小飞按冷小婉说的，把几种草和树叶连同蛤蟆皮、古墨，放在了蒜臼里，“咕咚咕咚”捣烂了，然后用手指取出一点，轻轻地抹在了右脸上，顿时生出一种异感来。他禁不住“啊”地尖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