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自动书记（3）
【你是谁。】 漆黑空无一物的空间当中，身着华丽的鲜红洋装的小人偶漂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朝着自己质问道。 虽然寒川没办法做到创造意识空间啊，或者是以神识化海啊这种高端的cao作，但是真红蕴含于思维介入中的强烈情感让他实实在在地有了这种诡异的感触。 【你是谁！】 语气似乎又严厉了一点，然而少女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样啊。】真红在少年的脑袋里叹了口气……我是说传达出遗憾的情感之后，随着身体挣扎着攀上寒川肩膀的动作再度传出一段波动。 【那么，要我说一遍吗？】 寒川仍然沉默。 【那就没办法了。】 小人偶看了看用刘海遮掩住表情的寒川，本来只是晶莹的双眸中突然闪现出前所未有的严厉的光彩。 【那么，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月，不，寒川泽月，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最初是我还没和你签订契约的时候吧？经过接触的你隐隐约约察觉到这个世界的周寒川和你虽然相像，却有些不一样。在之后，你获得了自己的能力，自己反倒完全无法搞懂原理，你的能力性质显然也不是原石的时候，你疑惑，以及不安。但是，到了处理那个丑将的事情的那天，你使用了契约能力过多让你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消耗的时候，你在最初的时候对自己的自我催眠作用削弱了之后，你才真正注意到问题所在。】 真红似乎是一气放出了太多的精神波动，有些力竭地顿了一下，实际上，进行思维介入也少不了要付出些能量，只不过平时看不出来，而在现在这个状况下才有所体现。她虽然有些吃力，但仍然坚持着用自己湖蓝色的瞳孔对着寒川，似乎是不想让对方逃避自己的视线一般。 真红张开了嘴。 “你并不是周寒川，你是寒川泽月。” 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首先颤抖起来的不是勉力而为的人偶少女，反而是怀里抱着真红的寒川。 “……我知道的。”少年轻声低喃着，声音渐渐变大，最后变成深沉的低吼，“我知道的啊！” “那个自我催眠，穿越者记忆的优越性，还有最重要的是我自己自身的自我厌恶……这些我都知道。”紧了紧自己的双臂，寒川的语调比以往更加富有情感波动——倒不如说这才是真正的寒川泽月的语气——他的眼神却异常黯淡。 “所以那个时候疲劳的不行的时候，我认识到了这一点。而正是因为我认识到了这一点，那份源自于周寒川的能力就消失了。” “我知道。”又一次复述了一遍，寒川朝着真红投去懦弱的目光，“我知道又能怎么样啊？这本就不是我的东西，我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就像你看到的一样啊！有什么奇怪吗！” “蠢……货！” 吃力地发出一声怒吼，少女用饱含着愤怒的眼神回应着寒川，然后一连串的思维介入以野蛮的方式冲进了寒川此刻纷乱的大脑。 【但是那个活了一个月的寒川泽月怎么办，坚韧，强大，骄傲，聪明，温柔的寒川怎么办！你就让他这样死掉吗！你不是想要变得更加强大？那么为什么不行动？你的执念……只是想想而已吗！】 “但是没办法的啊……这不是我的东西……没办法的啊。” 寒川带着哭腔回答着，手臂已经不知不觉中收紧到让伤痕累累的真红都会感觉到疼痛的程度了。 然而人偶少女并没有放弃，她只是愈发的愤怒，愈发的激动，一串串的思维介入不断地涌入寒川的脑海。 她在拼命地想让自己的主人振作起来。 寒川却一遍遍地让她失望了。 面对真红的质问、怒吼，他只是重复着“没办法的啊”这样一个单调而颓废的短语，不论少女用上了多么恶毒的责骂，少年都无动于衷。 真红终于累了。 【果然……那个月已经回不来了吗？】 像是自暴自弃了一般，少女朝着主人的脑海中注入最后一段思念。 【我知道了，就算这样，我也会陪着你的。不仅仅是我，水银灯，那个吃货，你的弟弟，结标淡希，殊木真名，白石优奈，还有那个大个子，大家都会陪着你毁灭的吧？】 “没办法……呢……我们……已经是……命运共同体了……呢。” 哀叹着断断续续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真红疲倦地合上了眼睛。 她是真的累了。 “……命运……共同体。”如梦初醒一般的寒川，像是魔怔了一样反复念叨着这一个词语，“命运共同体？” “命运共同体！” 是呢，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啊，我已经，担上更多的责任了啊。 少年的双瞳中忽地燃烧起两团小小的，明亮的火焰。 确实是没办法呢，但是我没有资格放弃呢，就算没办法……也不得不做啊！ “……谢了，真红。”再次感受了一遍手上属于真红的指环中传递来的对方安心的思念，少年慢慢地将暂时陷入沉睡的少女的躯体放到一边的障碍物下，站起了身来。 他抬头看向就在自己旁边一直进行着的战斗，轻轻地捏住了拳头。 “所以，现在就算用不出来，我也要用出来啊！” “你是我的力量……构装支配！” ———————————————————————— ———————————————————————— 神裂火织的目光向后方一扫，掠过那个掩埋这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和炼金人偶的瓦砾堆，掠过了用左手扶起右掌严正以待的名为上条当麻的超能力者少年，最后牢牢地锁定在那名漂浮在空中，背后和眼眸中皆展开了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的强力的魔法阵的银发少女。 茵蒂克丝。 这个名字让她的牙关不由得紧咬起来，那是她曾今为数不多的朋友，然而现在却变成了敌人……不，或许只是自己单方面与她为敌而已，那孩子恐怕就算是被追杀也不曾对我们产生过怨恨吧？ 这么想着的神裂神色愈发地阴沉。 但是这是没办法的，因为茵蒂克丝脑袋中所记忆着的十万三千册魔导书占据了85%的容量，剩下的只够让她保存一年的记忆而已，所以必须年复一年地将她的记忆清除——她和史提尔是被这么告知的。 然而现在神裂也不在对这条信息坚信不疑，既然教会对他们隐瞒了茵蒂克丝能够使用魔法的事实，那么在这方面有所欺瞒也不奇怪吧？倒不如说她更加希望这只是个骗局，说不定茵蒂克丝可以保存数年甚至数十年的记忆，说不定还有其它解决方法，说不定茵蒂克丝根本不用消除记忆。 所以我现在必须打倒你，茵蒂克丝。 神裂在心中这么对自己说着。 然而，我会找到的，那个被教会隐瞒的答案，不管变成什么……我都会救你的，茵蒂克丝。 决心已定，少女圣人目光凛然地抬起头来，她白皙的手掌上修长的五指已经一一搭上了「七天七夜」的刀柄。 对于擅长速度、刀术体术和基督教神道混合术式的神裂来说，防御住茵蒂克丝几乎是无坚不摧的攻击并不太现实，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毫无办法，如果是实战的话，直接将其摧毁就好，现在对于无法下杀手的茵蒂克丝，神裂火织要做的只是在保证尽量不伤害对方的同时办到一件事情。 让茵蒂克丝感受到足够的威胁。没错，足够的，超越拥有着那种作弊般右手的上条当麻对其的威胁。 “啊，能办到的，你以为我是谁啊，你以为我到伦敦是为了什么啊。”神裂一甩脑后的马尾，念念有词的同时捏紧手掌，刀的握柄的旋转纹路和肌肤贴合挤压起来的一瞬间，她俯身前冲。 然后，一道璀璨至极的刀光横扫而出。 “「唯闪」！” ———————————————————————— ———————————————————————— Ps.1：今天晚上差点忘记更新了，好险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