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比试结果
她就几笔勾画完了？！最后片刻钟的时间，也不添补？！ 她到底做的什么画？！看她那副从容的样子，似乎成竹在握。 这一次，德川带领两个小太监，上到天台来将五位贵女的画收好，送到状元郎和三大学士面前。 他们四个背对观众，将到手的画一幅一幅打开，三大学士依次看去，点头者有之，摇头者有之。 唯有李明朗的一颗脑袋，自第一幅画缓缓挪动到最后一幅画都未出现点头或者摇头姿势。 他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温润表情，偶有小喜，小尴尬，大部分时候不行于色。 观众若想自脸部的表情推断画的成绩，选择观察李明朗属于白浪费时间。 不过还好，皇家准备的三大学士是三个不错的观察对象。 沈晶晶看到他们三人在最后一幅画上有着巨大的情绪波动，似悲伤，似震撼？！ 是画的太好，还是画的太差了？！ 想不明白！ 如果说是画的太好，那么他们应该笑才是；倘若是画的不好，就如同看到前四幅似的，该点头点头，该摇头摇头哇。 这么震惊中悲伤的表情，到底什么意思？！ 沈晶晶嘴角牵扯，闭上眼，静静的吐出一口气。 咏花语轻轻靠在她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缴动手中的香帕，是全场唯一一个视线没落在三大学士身上的存在。 这厮在入场前，就做了必败的准备。 如今不过是消磨时间，等个已经知道的结果而已。 败却也不能败的太惨，省的以后的夫家在贵圈中抬不起头来，这一点咏花语拿捏得很好。 “启禀皇上，”总管太监德川视察一圈，最后望向高位者道，“第四场的成绩已经出来了。” “嗯，宣。”皇帝下旨。 李明朗星星一般的闪耀双眸紧盯着手里的成绩单，念道，“第四场画比试成绩为，第一名沈晶晶，第二名波多罗秀秀，第三名......” “等等！”来自比赛者队伍中五贵女之一的深红色着装女子，向着李明朗凌厉道，“本公主不服，贵国在没有展示所有的画之前便公布成绩有失公允。” “瑞国的皇上？”波多罗秀秀看向高位者，毫不羞怯道，“本公主要看沈郡主的画。” 她不服的伸手一挥指向她，纤长的手臂外缘是纤长的手指，如此挥动过去，险些戳到沈晶晶的脸。 沈晶晶面向波多罗秀秀的侧脸，眉头一挑。 岂止她想看，所有人都想看的好不好。 沈晶晶究竟画的什么，画的到底有多传神，竟然将大名鼎鼎的秋水国第一才女给比试下去。 沈家郡主谣言在外，白丁，疯疯癫癫等的描述在民间被传的十分形象，仿佛确有其事一般。 今日看，她似乎不是那样。 不过，就算不是如传言所说，那她之前的一十四年也没有任何美名传出啊。 要说沈晶晶如何？在贵圈中是一个类似于咏花语一般低调的存在。 联想到沈丞相的声誉和权利，联想到沈夫人夏叶玲背后的势利，联想到女子即将及笄而恰巧谣言四起。 再再联想一下这么点的一个小孩子也接到了七皇子的选妃请柬，皇帝提前了大选的日期，恰恰在谣言传的最烈的时候。 而此时的皇后呢？！提出选正妃的同时选出左右侧妃...... 诸多巧合凑在一起，世上的事情就算再怎么凑巧，又怎能凑巧到如此程度？！ “唉，事在人为啊。可怜沈家姑娘年纪尚幼，又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才女。”领头大学士看向沈晶晶的眼神充满怜惜。 沈晶晶自然知道他在怜惜什么，是之前自己太过大意，才会纵容‘巧合之事’频频发生。 “父皇，七儿也想看看呢。”七皇子不喜不惊道。 “嗯！”皇帝应允。 三大学士瞧向李明朗，李明朗面色无恙，稳重起身。 三大学士将卷好的五幅画，交给李明朗，拿着画卷的李明朗一步一步目不斜视的走向天台。 天台是一个能够被轩辕殿上上下下位置的人，看清楚的地方。 他沉稳迈步，一步一步，目不斜视，双手稳重的怀抱住贵女们的作品来到天台上，向着皇帝的位置弯腰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皇帝只发出了一个音节。 李明朗转身，自怀抱中有所挑拣的抽出花卷悬挂。 悬挂完毕，他走到最初悬挂的地方，谨慎的打开第一幅画卷。 “嗯，不错。”场下有赞叹声，继而附和声四起。 此为官场，不给画卷面子就是不给贵女们面子，不给贵女们面子，就是不给她老爹们面子...... 李明朗星星一般的双眸平视三大学士，面色无异，待到场上的人意见稍稍统一之后，来到第二幅画卷前，伸手展开。 “很，不错！”场下赞叹声起，很快一片附和声，“与第一幅画相比，各有千秋。” “嗯，身为闺阁女子能有这样的画工，已经很不错。” “是啊，是啊，意境也很好。”百官交头接耳，面露喜色，表情很自然。 沈晶晶瞧了一眼选秀的主角七皇子，那厮有一搭没一搭的正在用左手的中指敲打食桌桌面。 许是内力雄厚的缘故，原本结实的食桌因为他的敲击，被砸出一个不小的坑。 等到场上气氛平稳后，李明朗才打开第三幅。 “嗯，不错，”皇后率先说道，这画法一看就是太傅姑娘的。 “是啊，是啊，三位贵女画功一流难分伯仲啊。”附和声一片，这些大臣们是谁也不想得罪。 还好不是他们评分。 冠面如玉的男子星星一般的双眸迎着夕阳闪了闪，将一众人的表情对白均收入心里，默默地在内心深处不动声色的给各位大臣分类打分。 他来到第四幅，依旧是面向三大学士的方向，面无表情的轻手将第四幅打开。 “哇！”太傅之女率先惊呼。 茫茫草原上，一众士兵骑在战马上举幡旗呐喊，一马当前的为年轻英俊的主帅，主帅长的和七皇子殿下是一样一样的。 在半尺前方，敌军溃败而逃。 这是一幅乘胜追击的画面。 “身为女子能有此意境，且将人物描画的如此形象生动，令人如临现场，实在可喜可贺。”皇后夸赞道，一双眼睛盯着画面上领头的将领，怎么瞧怎么喜欢。 还是七儿最争气，不像太子病怏怏的一个，真是要才华才华不出众，要相貌相貌不出众，唯一能被人说道说道的只能是投胎投的很是时候。 若是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七儿是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届时早几年就能给自己挣足面子。 若是还可以选择，那么她想要老二儿子是上些年丢失殒命的老八，一样的相貌才能双绝。 “哼！”皇后低头偷偷的狠狠的剜了黄贵妃一眼，“小贱人，命中无子，你活该！” 李明朗不动声色走至第五幅画前，徐徐展开画卷。 交头接耳的人群瞬间屏息，第五幅画只有黑色的墨迹在渲染，单单从颜色的选择上，给人一种悲凉苍茫的感觉。 夕阳西下，大漠黄沙，风起沙卷。 在稳固的城门前，领头的将士表情肃穆，面向遥远的坟群丘冢单膝跪拜，在他的身边立着矫健的战马。 战马身上有着经久的疤痕，那是一次次历经战场洗刷后的痕迹。 将领身后为数也数不尽的将士，夹杂在四肢健全的将士中，不乏受伤的士兵。 他们有的打着绷带，有的托着骨折的手臂，有的拄着拐杖，有的倒在担架上...... 无论站，无论卧倒，他们都是一副肃穆的表情。 这表情是哀悼，是祈福，是敬仰。 黄沙漫漫，风吹动将领战马头上残败的菊花，花旁用蝇头小楷竖着写了一行小字，“昨宵共欢饮，今朝隔天涯；血佑边疆稳，护我百姓家。” 咏花语用香帕抹泪，她家将来也会有一位武将军，情不自禁的看向武状元咏春。 按照瑞国惯例，武状元在京都朝庭上供职三年后，会被升职调任边疆。 武将的这种升职有什么好，升完职就要奔赴边疆用生命与敌人周旋。 “呜~”她心中感伤幽幽叹息一声，哽咽垂头盯着脚面，许久发不出一个音符。 波多罗秀秀在众人沉默中率先说道，“沈郡主，我输了。” 她的声音不小，引得全场侧目。 波多罗秀秀却不看那些看向他的人，将视线全部落在天台上，自第一幅小家碧玉窗前绣战衣，第二幅百姓迎凯旋战士回京，第三幅将军战场练武依次看过去。 第四幅来自她自己的乘胜追击，第五幅沈晶晶的缅怀...... 依次看下去，果然最后者最出众。 “臭皮囊果然是个花花肠子！”沈晶晶坐在四号贵女席位上，挑眉看他。 贵女们的五幅图，按照他安排的顺序看下去，众人的心里反应是，“不错，不错，不错，嗯很好，哇更好！” 如此谁也不得罪。 倘若顺序颠倒过来，那么众人的心里反应怕是，“哇好棒，嗯凑合，唉，唉，唉。” 如此就把贵女们得罪个大半，且会大大的得罪贵女们背后的势力。 想不到李明朗心思纯熟，还是个妙人儿，怪不得皇帝准许他来监督比赛。 沈晶晶低头，“想想也是啊，人家都被拎过去帮着批阅奏折了，享受到了超过一般皇子的待遇。” “不过到底不是皇室血脉，就算奏折全部归他批改，他也只是个臣子而已，再厉害也大不过天去。”沈晶晶自动脑补道，“非皇室血脉登上皇帝之位，必会引起天下大乱。” 这是人家皇帝、皇子们和李明朗的事情了，她cao个屁的心。 心思反转，沈晶晶轻嗤一声，瞧向七皇子。 七皇子也在看她，行色复杂。 “下官公布此次王妃比赛的成绩，”李明朗站在天台上，自德川总管太监托盘中，双手捧起金萱白纸念道，“第一名沈晶晶，第二名波多罗秀秀，第三名苗秀兰，第四名咏花语，第五名张天秀。” 丞相夫人夏叶玲高兴的合不拢嘴，自家姑娘拔得头筹，那是不是即意味着方丈的话应验了呢，她家姑娘是凤凰命。 皇帝满意道，“嗯，朕全场观赏下来，贵女们的表现高于以往。” 皇后随着笑道，“是啊，七儿你怎么看？” “外场成绩还没出来，”七皇子道，“父皇，母后，不若等外场的成绩出来，明日再一起公布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