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将小姐禁闭
白须老伯停住手上的动作，看向青山男子的耳朵，好么，偌大的耳朵眼里，还有两根茶叶根子在里面插着。 “小，咳咳，公子啊，快点回去吧，老爷一下朝就跑去玲珑阁了。”翠玉着急的催促。 “啊？他直接奔玲珑阁了？”沈晶晶扶额，“我先跑，你追不上我的，你就别着急了。” 说完，青衫衣者动用凌波微步‘唰，唰，唰。’几个眨眼之间，消失在人群中。 翠玉对着一溜烟消失的主子摆手道，“谁要追你啊，人家还没吃早饭呢。老伯啊，我胃口很好的，你再给我煮一碗别的招牌rou馅的云吞。” “这。”白须老伯望着桌子尚未动几口的海碗意思很明显。 “呵呵。”翠玉毫不介意的拿起沈晶晶用过的竹筷，美滋滋的笑道，“别担心老伯，我向来在府上都是和公子同吃同住的，我经常吃她吃剩下的东西。嘿嘿，这么小的一碗，还不够我塞牙缝，你放心，你尽管再煮上一碗便是。” 老伯应诺，撩开帘子，捡了一碗云吞，只待水开好下锅。 就在翠玉那厮美滋滋的享受云吞的同时沈晶晶踏着湖面，翻身落在游廊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用食指在舌尖上沾了沾，戳开窗口一个小洞，偷偷的向里面看去。 也不知道爹爹他现在是怎样一副状态，是生气呢，还是着急呢？ 如果是生气，那么生气到了几级水平，她也好对症下药。 着急的事情且放一边，不必担心。 她这厢还没将屋内的情形看个明白，只听屋内响起朗朗的声音，仿若教习先生在教学生读课文一般，“孽子，还不快给我滚进来。” 完了，士气如虹，声震丹田，这是怒气啊。 这次连孽子都用上了，父亲大人得有多生气。 沈晶晶战战兢兢的踱到大门口，犹豫着用哪只手开门进去后，运气会好一点。 “吱呀。”门从内侧打开。 母亲大人夏叶玲抬眼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完了完了，这是十分悲悯的表情，沈晶晶暗暗吞了口惊吓出来的唾液，收敛着气息，小心迈进玲珑阁内。 “跪下！”主座上的丞相大人，漆黑的脸色如同大雨倾盆前的乌云。 “诺。”沈晶晶靠着门，跪下。 她一经跪下，便可怜兮兮的看向大靠山自家娘亲夏叶玲。 哪知这位大靠山好似知道她要发出求救信号似的，早有准备的背过身去。 沈晶晶暗暗叹气，“父亲，儿臣不知道做了什么错事，害的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如此生气。” 不管做错什么，多年来的经验告诉她，先认错总会被处罚的轻一些。 “孽子，再过七天你就要及笄了。”丞相沈嘉良强压住怒火，哑声说道，“历来大瑞国及笄的女子便可以出嫁。官家女子会在及笄前后收到很多名门望族官家少贵的帖子，然后做父母的从中挑出几个不错的人选，供姑娘选择。” 沈晶晶静默不做声，偷偷看向娘亲。 夏叶玲探出一口气，拿出帕子挡在脸颊。 于是乎，任她沈晶晶再怎么望眼欲穿，视线都跨不过母亲大人的手帕。 呜呼你个哀哉，沈晶晶晦气的低下头，继续听父亲大人的教导。 父亲大人心中有气，总得让人家发泄完不是。 “女子总是要出嫁的，我和你娘一个月前已经将你即将及笄的消息传播出去，这也是大瑞国的惯例。确也收到许多帖子，不少年轻才俊均在其中。”沈嘉良顿了顿说道，“可是昨夜一夜之间，你疯疯癫癫私下不检点的事情，在整个京城之中传的沸沸扬扬。起初我和你娘还以为是有嫉妒你的闺阁女子暗中cao作，今日看到你这身装扮和行为，唉！” 丞相大人说到激动处，忍不住的‘啪，啪，’的拍桌子。 “女儿冤枉。”沈晶晶脱口而出道，“女儿穿成这样不过是去外面吃了一碗云吞而已。” “吃云吞？”丞相发怒。 “是，是，您的得意门生状元郎也可以作证啊。”沈晶晶急的仰头辩解，待对上爹爹的怒火识趣的低下头，事已至此听天由命吧。 “你可真不让我们二老省心。李明朗确是青年才俊中的翘楚，家中父母早逝也不涉及到婆媳关系，是个绝佳的人选。”沈嘉良惋惜道，“曾经圣上有意撮合你门的时候，你不珍惜，如今明珠公主心悦状元郎的事情满朝皆知，你就别再去趟这趟浑水了。” “爹爹，女儿并不心悦他，女儿只是碰巧遇上而已。”沈晶晶可怜兮兮道，“再说女儿还小，女儿也没想着嫁人，女儿只想多在爹爹和娘亲身边待上几年。” 丞相大人的怒气啊，还是不减。 难道还没发泄完？不就是一些闲的没事的老百姓编造的流言蜚语么？！ 就像前世的时候一般，稍微有些名气的明星，哪个不是绯闻缠身？要都在意，那日子还过不过，人还活不活？！ “定是有人看到你家姑娘貌美如花，身轻如燕嫉妒你的姑娘，才编造流言来重伤我的闺誉。”沈晶晶求救的看向夏叶玲，“娘，娘，你说句话啊。” “唉！”夏叶玲放下帕子，干脆选择背对他们父女二人。 沈晶晶郁闷极了，晦气的垂着头，“臭盟友，关键时刻不帮我了。” “不是你嫁不嫁的问题，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没有人肯娶你了。”沈嘉良被气的无力道，“昨夜的消息风靡京城，今日一早天还没亮，你爹我还没来得及上朝时，便收到许多撤帖子的信件。” “啊？”沈晶晶咬唇，被人看上，自己不嫁是一回事；没人看上，自己嫁不出去是另外一回事。 前者是骄傲，后者是跌份啊，不光跌她自己的份儿，还跌尽她爹娘的脸面。 “我这张老脸啊，可真是拜你这祖宗给丢尽了。”沈嘉良无力道，“你说怎么办吧？” “儿臣以为，为今之计，一是找人彻查散布谣言者，二来便是本姑娘赶紧的得住一切机会扬名立万。”沈晶晶仰头自信道，“她们不是说女儿草包，什么都不会么？” 沈丞相插嘴道，“人家不是说你草包，是说你疯疯癫癫，私下不检点。” “哦，哦。”沈晶晶大无畏道，“那没什么啊，是她们不了解我。如果能够跟本姑娘深入接触后，定然不会那样想了。” “你还想怎么深入接触？瑞国官家子女要符合礼仪宗训，上女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中女者巡游郊外，下女者混迹闹市，下下女者私会男子。”沈嘉良无力道，“沈晶晶啊，你自己说说你该怎么办？” 沈晶晶瞅瞅她爹一副软弱无力的样子，又瞅瞅她娘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暗道，“莫非这二老是真的被自己气的没招没招了。让自己自生自灭不成。” “爹啊，你是修订法典的人，你可以再修改回去啊。”沈晶晶拍着胸口，壮志豪言道，“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做人要灵活机动么。” “法典不是儿戏。”沈嘉良叹气道，“唉，真是头疼。” “夫人，不好了，陈家世子撤帖子来了。”春花焦急道，“还有薛家世子，蒙将军家的二公子都来撤帖子了。” “唉，罢了罢了，都将他们的帖子送回去吧。”沈嘉良摆手道，“帖子都存放在老夫书房的铁盒子里。你，” 他右手食指颤抖的指着跪拜之人，道，“你，你这逆子啊。现在已经不剩下人家了。” “啊？”沈晶晶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相公息怒，”夏叶玲总算发话道，“臣妾犹记得七皇子也派人送过帖子吧，而且还是咱们姑娘收到的第一张帖子。不是还有七皇子么？” “七皇子？”沈嘉良瞧着地上软的如同一滩泥水的沈晶晶冷笑道，“七皇子那是选妃，适年的官家贵族的姑娘都会收到帖子。选妃之日，众女比才艺，德高才杰者才能荣登七皇子正妃之位。” 他将视线自姑娘身上挪到夏叶玲身上，问道，“你觉得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姑娘，能登大雅之堂么？要我说七皇子的选妃，这逆子还是别参加的好，省的在疯疯癫癫私下不检点之后，再跟上一个‘草包’的污名。” “哎呀，相爷，您这是气糊涂了不成。”夏叶玲听不下去了，插嘴道，“哪有做爹的如此说自家姑娘的。你真是，唉，你这样会伤害沈晶晶的自尊心的。” “她，她还有自尊心么，你问问她？”沈嘉良指着沈晶晶道，“来，老夫问问你，你还有做人的自尊心么？” “自然是有的。”沈晶晶忐忑道，“爹啊，真的只剩下七皇子的请帖了么？” “嗯，是啊，”沈嘉良终于体力不支，靠在椅子后背上，“八成是帖子发出去的太多，一时间忘记撤了吧。” “啊？”要不要这么打击人啊，她有自尊的好不好。 沈晶晶‘腾’的站起来，拍着胸脯道，“爹，你放心，女儿有必胜的把握。” “也不必拿第一啦。”夏叶玲心疼道，“七皇子是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一般闺秀都将此事看的清楚，定会使出全身力气以搏得头筹。今日的七王妃，未来便是瑞国的皇后。你只管努力，能得个名次就好。届时过了这风口，为娘去和皇后娘娘说上一说，让她下旨赐给你一个侧妃也不是件为难的事情。” “你？”沈嘉良无语的看向自家夫人。 “开什么玩笑啊，娘？”沈晶晶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上下扫了她娘两圈，说道，“给人当媳妇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哪有做妾的道理？！不行，他们纷纷撤帖子，都不给我脸面，我就必须要参加选妃大赛，拔得头筹，狠狠的扇那些鼠目寸光的人的脸不行！！！” “你牛！”沈嘉良冷哼道，“你从小连个教习师父都不要，如此紧急时刻，你上哪里学习琴棋书画还有舞蹈？” “相公说的对，是我们二人太娇惯你了，你不想要教习师父，我们就听你任你，如今想来都是溺爱惹的祸。”夏叶玲一双大大的杏眼陷入神游道，“现如今怕是每家都要请教习先生，加班加点的突击功课吧。” “唉！”沈嘉良道，“七皇子既然送来帖子，官家子女就不能不参加。为父这就给你请个教习先生来，好叫你不要太丢人才是。” “爹啊，女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沈晶晶拽住娘亲的手，撒娇道，“你相信女儿，女儿只要母亲大人教习我琵琶极好。” “你，你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这么任性啊？”沈嘉良被气的又是哭又是笑，“诶呀，娘啊，你在天之灵，快救救这孩子吧。” “诶，老爷，要不是晶晶这么一说，我还真忘了，我曾经也是享誉京城的名女。琴棋书画那不是一般的精通。如今市面上被请省下的先生，还不如我呢。我觉得此法可行。”夏叶玲瞧着自家姑娘笑，真是娘亲看心头rou怎么看怎么顺眼。 “你们真是？！”沈嘉良一扬袖子走出玲珑阁，临至大门口，想起什么来，回头对着一干仆人吩咐道，“将小姐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