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解危
“不知豫王殿下每日在菱花镜前待到几时?”傅宁一派温婉的说道,丝毫未有眼前之人**后的羞愧和恼怒。 倒是豫王听见这话,冥冥之中心底里划过一丝不好的直觉,又想到傅宁再如何不过是芊芊弱质女流,他就不信能翻不出什么浪来。 嗤笑一声,道“你什么意思?拐弯抹角的装模作样的关心本王?本王现下虽无王妃,却也不劳你来cao心。”一脸睥睨的审视打量着,待说完,自顾自的寻了个位置坐下来。 傅宁轻轻抬了抬下巴,烈王世子提步也寻了个位置坐下来,与那豫王和孔方万三人形成犄角之势。 孔方万仍旧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闲谈模样,抬手斟了三杯茶,分给了在座的三人。 傅宁扭头对着身后的风丹瑶,华云萱等人轻点了点头,示意她们无需为自己cao心。 “豫王殿下,自恋是病,得治;治不了,得死。”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语,却是四两拨千斤。 不肖说今日的贵人公主不少,就连二楼的食客们也都早在豫王现身之时,早已凝神屏息,俱都竖着耳朵听着。 毕竟,天家的笑话,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得。 傅宁这话,算是当面骂人了,就差没直接说一句,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再这么自恋下去,恐怕是讨不着什么好的。 这豫王殿下乃是陛下宠妃亲出,又素有贤王之称,如此羞辱,哪怕是天子皇父亦是从未有过的。 是以满面惊愕之情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张嘴嗫喏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傅宁这话气的心肝儿肺疼。 万大官人刚刚端起茶杯,一口茶水还未下肚,听见这话,倒是直接喷了出来,咳嗽个不停,脸都有些红了。 一旁的司徒冉抽过风丹瑶腰间别着的绣帕,连忙递了过去,擦擦胸前滴落的水渍。 孔方万一副天下红雨,日出西山的模样瞅着傅宁。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傅宁竟是这么的“剽悍”啊。 幸好他先前倒是没刻意的为难着,不过是轻轻试了试水罢了,不若此时丢人现眼的就是他了。 这话若是傅宁听见了,保证会大叫三声冤枉,天知道,她是真不想与这豫王再有一丝一毫的瓜葛,那用时下的流行语来说“那是妥妥的渣男啊” 她就不信了,一个脚踩多只船的男人,能是个什么好人物?莫不是还以为自己是在菜市场挑选卖不出去的西红柿? 虽说这个世道确实是一夫多妻来着,男人尤其是出身好,地位高的男人后院里莺莺燕燕的她也不是理解不了,可就是这么个人物,退了她的婚,还非得自己在他面前一哭二闹三吊的成全他男人的优越感么? 一片静谧,毕竟,看着豫王铁青的脸色,在场的还是要考虑一二,不好意思笑得太欢不是?只是有些人实在是憋不住,脸都红通通的,肩膀子更是一抖一抖。 也不知是谁笑出了声儿,紧接着,满堂的爆炸笑声,此起彼伏的。 法不责众,豫王这会子肚子里全是气,又发不出去,气得嘴唇哆哆嗦嗦的,右手食指狠狠的指着傅宁,连胳膊都有些颤抖。 猛拍桌子,咻的一声站起身来,将面前的茶碗直接摔到了傅宁的身上。 烈王世子眼见着阻拦不及,这guntang的茶水若是泼到了身上脸上的,绝对不轻,急忙扑到傅宁身上。 他十几岁就征战沙场,刀伤剑伤身上不知道有多少,数都数不清,皮糙rou厚的,他烫上,总比傅宁那细皮嫩rou的小姑娘要强些。 啪的一声,正前甩过一根黑色小臂粗的蟒鞭,夜之霖赶忙侧身闪过,向后猛退数步。 轰的一声,那离傅宁不过几寸的茶碗直接被甩成了渣子,散落一地,更有甚者,一些碎末甚至堆到了豫王的脚边。 谢依依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她原先靠着楼梯近些,这蟒鞭直接划过了耳际甩出来,这会子脑子里全是嗡嗡的响声。 也巧了,那茶碗的碎片四下溅落,有几块碎片直接划上了手臂,下身的裙摆也刺啦刺啦的划出几条口子。 吓得直接滩在了侍女身上,哆哆嗦嗦,还未带众人回应之际,哇哇哇的哭了出来。 豫王本就心气儿不顺,听见她的哭声之后,愈发心烦意乱,火上心头。
倒是一向为谢依依所不齿的谢展走上前来,二话未说,直接脱下了自己的外衫,遮住谢依依凌乱破败的衣裙,扶着她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倒了杯温茶水递给她。 谢家世子虽是恼恨自家meimei不争气,可是外人前她定是要维护的,不为了别的,也是为了谢侯府的颜面。更何况,谢侯爷对着唯一的女儿任性刁蛮也不是不知,也曾嘱咐着,在外多加照拂。 “表哥表哥,我这蟒鞭甩的怎么样?”杜仲陵一副“我这么棒,你快夸夸我”的神情,瞧着虽然有些欠揍,可他不过是十六七岁,正是顽劣的年纪,不上房揭瓦才是奇事儿。 更何况豫王对傅宁出手在先,教训他也是以牙还牙,是以众人并未对杜二多加责怪,尤其是一向马鞭不离身的阿诺兹公主更是有些想要一教高下的心思了,那眼神就像是看见猎物的野狼一般。 “夜之康,你在挑衅本王么?” 寒冰缓步推着轮椅,直至傅宁身边停定。 “夜之错,是你出手的?你竟敢以下犯上?”豫王见夜之错停定后,站起身来,似是有意居高临下睥睨的瞧着夜之错。 他曾经的九皇弟,一个意图混淆皇室血统的“天家耻辱”…… 豫王虽是直愣愣的站在夜之错近前,只是后者连眼神都没施舍个。 二人虽是一站一坐,单单挑出来也都是龙章凤姿的人物。只是傅宁心里却响起了另一宗心思。’ 有的人,是天生的王者,注定历经苦难的折磨,幻化成蝶,主宰着一切,如同轮椅上的男子,那隐隐散发的气势,如同一柄绝世锋利的宝剑,开拓着未来属于自己的一切。 相反,有的人自诩不凡,与外人而言更加长袖善舞,永远一副睥睨众生的姿态,即使礼贤下士,也是另有所图,那种人,骨子里的腐烂早已到了心里,永远别指望任何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