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赐婚
且不论京城的平头百姓们看的一出好热闹,世家贵族们也争相议论纷纷,摸不准当今的心思。 早在几个月前,宫里便早早儿的透露了风声,说是万寿节召错王进京贺寿。几个月下来,也没看见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众人的心思也都冷了下来。却不料,在此时,竞措手不及…… 是圣上“有心”还是错王“手腕”? 怪就怪当今太子之位悬空,引得皇子们纷纷出手?那独一无二的宝座,凭谁不想一试? 至于世家们,也都在遥望着,毕竟,这全部身家押上去,成,则领从龙之功,更上一层,败,便家族散落,万劫不复。 若说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便是当今荣王夜之武和豫王夜之康,荣王乃萧贵妃亲出,为人勇武有为,屡立战功,又有靖国大将军这个舅父从旁协助,实力不容小觑;豫王自小由皇后抚养,无形之中也算是半个嫡子,地位上似乎更显得尊贵一些,而且为人礼贤下士,招揽江湖谋士无数,素有贤王之称,朝堂之上,深得圣宠。 二人一文一武,各有千秋。至于错王殿下,略知内情一二之人,无不感叹,若未有当年之事,二人加起来也未见能及十一…… 只是现如今,谁知道呢? 天妒英才,天,尚且妒忌英才,何况是人呢? 怪只怪,命运捉弄吧。 错王府。 马车未作停顿,驶进王府正院。一身普通布衣的男子从车上下来,银色的面具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却又透着丝丝的胆寒之气,令人不敢直视。但,与常人不同的是,来人坐在轮椅之上,施展着轻功连带轮椅翻身下车,无需他人搀扶,不得不感叹轻功惊人。 “寒冰,收拾干净”低沉的嗓音响起在院中,十分悦耳,叫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如何的容颜才配的上冰山般干净浑厚的嗓音。 “是,主子。”随身侍从单膝跪地,作揖道,十分的恭敬。 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注定,一些人的命运将由更强大更尊贵的人主宰。而这所谓的强大尊贵,远远超越rou体与生理上的种种不足。 弱rou强食,从来无所谓对错,而眼前的男子,显然属于后者。 大厅 一炷香的功夫 “主子,查明了,十三只苍蝇,至少五种。” “哼,很好。”男子的唇边划过一抹残忍的笑意,眼中却一丝笑意也无“怎么来的,就怎么送回去,还有,拿着错王府的帖子,一块一块的送去。” “属下遵命” 来人躬身退出,偌大的厅中,复有恢复一片静谧。 这金陵城的天,怕有三十年没换了,到如今,也是时候了。 男子垂暮,缓缓移动轮椅,停滞在窗边边,随手打开窗户,傍晚最后一缕光拂过他的面庞。如火般的双眸充满了愤怒,怨恨,宛如地狱中的恶鬼。 “主子,属下烈焰,有事禀报”门口传来一声轻唤。 “进”男子未作转身,仍就垂眸在窗边,后背坚挺,未有一丝怠惰。 “少爷呢?” 来人双膝跪地,道”属下无能,二少爷他,他……” 一阵劲风,来人直接扑倒在地上,强自忍住咳嗽,摸了摸嘴角溢出的鲜血。 “二少爷说不回了,命属下带封信给您。主子,您别担心,兴许,少爷有事儿,再说……” “够了,出去。” 来人欲语,却在男子压迫的气场中退出,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到了门外,整个后背的衣衫都被汗水打湿,黏腻在身上,十分难受。 “大哥,见字如晤,阿元承蒙兄长照顾周全,多年来未能分忧解劳,现弱冠之年,意欲行走江湖,结交门阀世家,兄长放心,定能护己周全弟拜上。 还有,哥,我想jiejie了,想找找她。” 信的下面,端端正正的写着一行小字,扭扭捏捏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成年男人的笔迹。男子漫天的怒火霎时间被泼上了一盆冰水,烟消云散。本就苦涩的心一时间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 jiejie,也不如今怎么样了。 “主子,宫里来人传旨了。” “圣旨留下,人赶出去” “主子,这不太好吧,毕竟刚来京城,咱们还是……”寒冰躬身劝着,言语之间十分温和。 “你以为低头就能换来平安吗?本王不稀罕。”男子仰头抬高棱角分明的下巴,气焰显得十分嚣张跋扈,无形之中流露出高傲尊贵的气息。 “主子,烈焰一早就没让人进来。这会儿,还在传旨的人还在府门外候着呢。您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府门外 宫中负责传旨的御前太监张来福被堵在府门外,一张老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紫,紫了又黑。想他侍奉陛下多年,哪次出宫传旨,不是客客气气的迎着,荷包塞得鼓鼓的,哪个不长眼的敢得罪他。现如今,错王府的大门口站着四个人高马大的兵士,手持长枪,十分魁梧。近前的两个直接露刃,明晃晃的刀光快划瞎了一双老眼。 说实话,这要是一般人家,他还真就敢闯过去,陛下的人,你也敢拦,小心尔等的脑袋。只是门前持刀的兵士杵在这儿,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敢,蜀地鬼士,杀个人跟碾死一只蚂蚱没分别。 他才四十出头,还不想死来着,索性站在外头等着,心里头盘算着回宫后怎么告他一状,也出出心里头的怨气。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急,不急…… “主子”明黄色的圣旨捧在寒冰手中,三步并两步的行至大厅。 “念”男子仍就闭目垂神,只淡淡吐出一个字。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兹有傅氏嫡女傅宁才德兼备,人品贵重,特赐婚错王为正妃,择日完婚,钦此” 刚刚念完,未带上位的男子发话,一旁陪在末座上的烈焰炸开了锅,急得跳脚。 “主子,这实在是欺人太甚。咱们……”烈焰一边急得摆手,一边嘟囔着,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怪只怪自己笨嘴拙舌的。 上位上端坐的男子狐疑的转向寒冰,此时也被一向以冷静淡泊示人的寒冰也有些恼了,脸上蒙上了霜。
见着主上的目光传来“主子,这傅氏嫡女,据传是无才无德,貌若无盐,丑陋不堪,而且,原先是与豫王定亲的,当今这么做,不是把不要了的女人塞给……?” 寒冰烈焰替他们的主子不值,如此风姿人物,却只能依于轮椅,受尽磨难才有今日所为,难不成,又想将主子打入地狱不成? 人的心都是偏的,可偏到这种地步的,真叫人说不出话来。 这都做的什么事儿?把一个儿子不要了的女人塞给另一个儿子,也不怕戳他脊梁骨。 “你们替我不值?” 两人重重点头,神情之间颇为不忍。 “是挺不值得,不过不是我,到是这姑娘,如今我这样子,配的上谁啊?”男子轻摇的头,唇间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主子,您别这么……”男子一摆手,止住了寒冰的话,“跟了谁,不比跟我下地狱强呢” 独自一人推着轮椅,兀自向前走着,那背影,怎么看都平添了几分伤感,但脊背,却挺得直直的。 他是夜之错,这脊背,在死的时候,都得是直的。 “小姐,咱们怎么办?”主仆三人刚回了府,便接到了圣旨。傅杰并不言语,临走时也只交代了声儿“安心备嫁”便走了。 傅杰一走,王氏母女也不演了,尤其是那王氏,颇有些见牙不见眼的劲儿,“二小姐好福气,恭喜啊,这错王怎么说也是一品王爷,有福气楼”揶揄的语气怎么听都像是火上浇油的,听着就要人上火。 至于傅诗韵,则捏捏帕子,一摇手,整个屋子都是浓厚的花香味,惹得傅宁屏住呼吸“jiejie,日后多多提携才是,meimei先在此道一声恭喜了” 三人回了静园 连傅宁都未料到,那街上虎王下山里头的人竟会是自己“未来的丈夫”? 世事无常么 “小姐,小姐,都什么时候了,您想什么出神呢?”清然的小手使劲儿摇晃着傅宁的肩膀,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懑。 白夏一脸犹疑,道一声“小姐,不然,咱们告诉老爷吧,兴许还能有些法子” “对对对,快禀告舅老爷一声儿”清然直接蹦到白夏面前,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对什么对,这圣上的旨意,能有什么法子?” ”可是小姐,据说错王丑陋残疾,还杀人无数,这么个人守在身边,怎么会疼人?”清然叫嚣着,好像新嫁娘是自己一般。 岂料傅宁两手一滩,做无辜状“我还无才无德,貌若无盐呢,正好绝配”。 “谁不知那是王氏败坏您的名声呢?当不得真?可他,可他……”白夏也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转头,当初老爷把小姐交给自己照顾,如今,这幅情形,可如何是好? “错王如何,谁有见过呢?堵不如疏,与其逆流而上,头破血流,我宁愿顺流而下,说不定也有一番好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