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尽天明乱
“明月!” 看着那瞬间消失在思君崖上白色身影,白梵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抓住马缰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韩放张了张口,被白渊用手止住,崖边众人见得白渊三人握紧了手中的剑,人人紧绷着脸。 “你们是谁派来的?”许久,白渊打破僵局。 不料此话一出那些人纷纷跪倒在地,“我等拼尽全力仍未能完成任务,还请三公子恕罪!” 韩放听得此言,大怒道:“胆子倒是不小!到了此等时候还不忘挑拨离间!” 一人跪地道:“二公子先前是如何说的?怎的大公子醒来你就怕了!我等奉命行事,如今二公子却要杀人灭口吗?” 白渊拧眉,正要开口,却听得白梵冷冷道:“你们是谁的人已经不重要了!害死她,你们都该死!” 白渊听得这番话大惊,侧头见白梵再无那常年挂于脸上的疏远的笑,那张脸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他心中暗觉不妙,正要开口安抚,却见白梵伸手自他马上取初云剑,白渊想也未想伸手去挡,此时绝不可让他拿剑! 白梵见此一掌拍过去,白渊未料这一掌白梵几乎用尽全力,险些被拍下马去,待他稳住身形却见得白梵已提剑飞身向前而去! 白渊心中暗道坏了,嘱咐韩放不得妄动,提起长枪便飞身上去。 从未出鞘的初云剑在晨色中闪着寒光,一招出便收割了数人的性命,白渊大骇,一招幻影寒冬使出来,阻了白梵片刻,“大哥,你先冷静冷静!” “让开!”白梵眼中血红一片,竟是似要走火入魔,反手一剑杀死一人,冷冷地看着白渊。 白渊眼中复杂一片,他虽早先便觉察到这个明月在大哥心中的不一般,但未曾想会让他如此失控。长枪一挑,压住白梵攻势,“韩放,将这些人带回去,必须问出是何人指使!” 那边等的焦急万分的韩放听得这道命令,迅速带了人冲过去,白梵见此眼中血色更重,疯了一般挥动着初云剑,剑气所到之处又是一片死伤。 白渊深知白梵黄泉之毒未解,如此动武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静脉寸断再无存活的可能,绝不能让他如此下去! 白渊收回长枪,向白梵吼道:“你如此又有何用?你设计,利用她对你的感情,一步一步将她送去巫溪,又安排放出琉璃月的消息,其实逼死明月的不是他们,是你!” 白梵浑身一僵,脑中不断回响那几个字,是他逼死了明月,是他!该死的是他!不久前明月将他自往生崖背过来,又将他自这思君崖拉上来,而如今,他害死了她!该死的明明是他自己! 白渊见白梵仿若失了灵魂,木然地站着迅速飞身过去,一记手刃劈在他脖子上。 思君崖上寒风冽冽,白渊忽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会格外冷。将晕倒的白梵放在马上,回望了一眼充满血腥味的思君崖,“回晏城,马上传消息让沈垚回来,注意看着萧君!” 明月若是真的死了,萧君与若家残余势力定是不会罢休,更何况,还有一个并未被因晚回完全收服的琉璃宫,白渊心中叹了口气,如今的局势好像越发的乱了。 阳光重新笼着大地,晏城依旧繁荣,倚楼听风却是格外的安静,也许这千灯湖即将在某个暴风骤雨的夜晚掀起一片波澜。 琉璃宫中,因晚回微愣,看这青云轻轻道:“你说,她死了?” 青云心中一颤,他跟随因晚回多年,只见过因晚回冷傲的样子,如今这般小心翼翼绝对是从未有过的,就算是面对那位若水,也…… “被剑使逼下了思君崖,琉璃月也随她一道落崖。” “不是交待过万勿伤她性命吗?” 青云脸上有些莫名,小心道:“那些剑使只听从您与若水姑娘的命令。”
“你说,是剑使?”因晚回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见青云点头,双拳紧握,“人呢?” 青云微愣,等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因晚回问的是那些个剑使,“被倚楼听风的人带走了。”顿了顿又道:“需要属下去……” 因晚回伸手止住他的话,“莫要管他们,你下去吧。” 听得此言青云心中有些疑惑,他们努力了多年才寻得那几个剑使,如今却要这么放弃吗?尽管心中疑惑,却是再不敢多问,只是行了礼退了下去。 因晚回静静站了片刻,松开手,那茶杯已被他捏成粉末,那个白衣女子真的死了吗?他不信,不亲自去看他绝对不信! 飞云楼中梁贵见那高高在上的君王立在窗边久久未曾言语,将头埋得更低。 “去将若水召回来,有些事情我得好好儿同她算算了。” 因晚回站在思君崖边,风吹得他的衣袍飒飒作响,他的手中紧紧握着几节白玉簪,手掌渗出血丝,他眼中似是有些震惊与悲痛,初月簪,为何初月簪会在你的手中,难道竟是你吗? 娉婷在巫溪外围寻了几个时辰,明月与白翌她是一个也未曾见着,料想二人兴许是往晏城方向去了,便转了方向往回去寻,然刚出了那之前落过脚的镇子便被一黑衣男子拦住,那男子手中把玩着一支竹笛,笑着道:“许久未曾简单如此水灵的姑娘了,不如同我回去吧!” 娉婷大怒,她这辈子还从未被除了白翌之外的人调戏过呢!飞身袭向那男子,那男子不躲不让的站在那儿,娉婷心中一慌,暗道不妙,她不该如此冲动的! 然她已来不及后退,那男子一把抓住她的肩,将她自空中按落在地,轻笑一声看着她,“要听话,我喜欢听话的人。” 娉婷眼中尽是慌乱之色,她的轻功连白梵都要甘拜下风,如今却是被他一把抓住,她该如何?如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