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8章 血液
叶白都不知道自己的话为什么这么管用,冰漪捂着自己被咬了一口的胸口,更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但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脸蛋又红又绿,发誓再也不理这个小毛球了,难怪它叫萌兽,根本就不是个人,要不怎么会咬得这么狠呢,都出血了! “把手放下来,把嘴张开!” 叶白冷冷的盯着萌兽,它听话的放下了手,张开了小嘴,最里面长满了尖利的牙齿,上面还带着蓝色的液体,那是冰漪的鲜血,冰川精灵都是蓝色血液。 萌兽张着小嘴怯怯的看着叶白,粉红的小舌头伸着,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掉落在白胖毛绒的小身子上,流淌到了它的腹下,那里有一朵粉红的小梅花含苞待放! 萌兽天生一副可爱外形,又异常讲卫生,所以深得贵族们喜爱,因为萌兽是最洁净的宠物! 萌兽一般都是没有性别的,只有极少数的才有性别,如果是雌性的萌兽,就会有一朵百合形状的特征,如果是梅花形状的特征,那就是雄性。 不过,记载中的雄性特征都是黑色梅花,但是这个萌兽却是粉红的梅花,这就超出了正常的范围之内。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只萌兽有些吊诡。 “萌兽不是没有牙齿吗?它怎么会有这样锋利的牙齿呢!”冰漪有些迷惑了,她身上的伤口外面隐隐发痒,伤口里面刺痛不已,又痒又痛,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匕首一闪,萌兽发出一声惨叫,嘴里的牙被连根挖出来一颗,它疼得晕了过去,冰漪吓得有些傻,惊悸于叶白的狠辣凶残。 叶白把牙齿扔给了她,头也不抬的说:“烧成炭,插进伤口里!”他拿起了书,继续啃肘子,就像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那份淡定和从容,让冰漪心中发寒。 冰漪真的很像说叶白怎样怎样,可是话到了嘴边,看着他那幼小却冷酷的侧脸,就咕咚一声把到了嘴边的话吞进了肚子里,乖乖的把那颗牙齿烧成了黑炭,咬牙慢慢插进了自己的伤口里。 已经化了脓的伤口,滋滋的冒着冰漪颜,剧烈的疼痛让冰漪紧咬小牙也忍不住,还是发出了低低的闷哼,丰润的嘴唇都咬出了血,蓝色的血液眼看就要顺着唇边滴落,她用小小的舌头一舔,又吞回了腹中,冰甜的感觉,让她的精神一振。 伤口的疼痛减轻了,冰漪松了一口气,又舔了一下唇上渗出来的血,不经意的发现叶白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嘴巴,或者更确切的说,她觉得他是在看自己的舌头! 冰漪俏脸一红,飞快的收回了小小舌头,羞恼的瞪了叶白一眼,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她突然咦了一声,那伤口里的牙炭竟然消失了,她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那牙炭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她有些惊疑不定。 冰漪仔细的看着伤口,那里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在愈合,她不知道那根牙炭是不是还在rou里面,指甲迅速的变成了一根,在已经痊愈的伤口上划了一下,蓝色的血液又喷涌出来,她张嘴接住了那些血,指甲在rou里翻搅起来,剧痛让她咝咝的倒抽凉气,嘴唇又咬出了血。 “已经化了。” 冰漪遍寻不获,正要放弃的时候,叶白突然说话了,一听这话,把她差点气晕了,刚才他不说,现在她都遭完罪了才说,真缺德! 冰漪狠狠的瞪着叶白,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她瞪得眼睛都发木了,他才淡淡的说:“有点智力的人,都不会那么做!” “你,你才是蠢货呢,哼!”冰漪气得嘟起了小嘴儿,看了一眼自己又快要长好的伤口,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长长的指甲恢复了正常,她拿起了烤兽肘,忿忿的撕咬着,姿态不如先前那么淑女。 叶白翻看着,很快就将一个烤兽肘吃完,伸手一捻,一个拳头大的水球在他的指尖出现,几口吞下去,又出现一个,又吞下去,这样接连吞掉十多个水球,他打了个饱嗝,拍了一下鼓胀的肚子,站起来霍霍的打了一通拳,顿时肚子就瘪了下去。 冰漪已经看傻了,油汪汪的小嘴张得老大,小白牙和小舌头都清晰可见,口水都顺着嘴丫流到了尖俏的小下巴上,她还浑然未觉,只顾着看叶白了。 叶白又烤上了,对身旁一直痴痴看着自己的小丫头不予理睬,冰漪抹了一把下巴上的口水,吓人的大眼睛盯着他,差点把兽肘塞进鼻子里,好不容易找到了嘴,才默默的咬了一口,现在食物的吸引力都不如他的吸引力强大。“你,你刚才用的是不是术法?”冰漪沉默了好久,眼看叶白的兽肘都要烤熟了,她才忍不住提出了这个疑问。 叶白没理她,从皮囊里拿出了作料,又撒又烤,她突然愤怒的叫道:“你还有作料,为啥不借给我用,小气鬼,哼!”她作势要过来抢他身边的果壳,可照量了一下子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叶白烤好了兽肘,把果壳都塞回了皮囊,靠在上面又啃了起来,那本厚厚的已经被他翻过了好几页,书页上密密麻麻小的如同针尖般的文字,看不出来个数,这一页上的内容,应该顶的上普通书几百页的内容。 冰漪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他拿着的这本旧得发黄的老书上,凑合凑合,小身子就挪到了他的身边,盯着书页看,刚看了不到三秒钟,她就一阵摇晃,头晕眼花身子发软,这书好邪门! 冰漪喝醉酒一般摇晃了半天,迷蒙的双眼才恢复了清明,摇晃了的叶白,忿忿不平的说:“你一定是在演戏,你一定是在演戏,什么都看不到,就看到了一个漩涡,这根本就是一幅迷宫图!” 叶白嗤的一笑,没有看她,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冰漪咯咯直咬牙,她这么一会儿生的气,比她这辈子生的气还多,这个坏人! 冰漪又开始咬牙切齿的跟手里的烤rou较劲,吃了一会儿就渴了,她舔了舔嘴唇,可怜兮兮的央求说:“哥哥,我渴了,能给我点水喝吗?” 叶白是块石头,听不懂人的语言,冰漪巴巴的看着他半天,他也没有反应,她用力的握了握自己的小拳头,提着烤兽肘跳起来冷哼一声跑出了山洞。 过了不到一小时,冰漪的烤兽肘不见了,扛着一堆挂满了各种果实的树枝得意的哼着歌儿走进了山洞,本来她是要找回场子,可山洞里空荡荡,哪还有那个可恶的坏人影子呢!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向精灵女神发誓,我向北昊天发誓,我向冰川精灵的列祖列宗发誓,我一定要。咳,你,你怎么。” 叶白突然间从山洞的深处走出来,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她,冰漪尴尬无比的咳嗽着,窘迫得无以复加,这是她有生以来最丢人的一次,竟然没有发现他还在这里,真是丢死人了! 叶白手里拿着书,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另一只手上牵着一条皮索,冰漪沿着皮索这端他纤长雪白的小手,看到皮索的那一端,她看到了泪眼婆娑可怜巴巴看着他的萌兽,它趴在地上,用小手抱着他的腿,却给他一脚踢得老远,可是它却连哭叫都不敢,只是闷哼一声,又飞快的爬回去,哀哀的看着他,那副神情,让冰漪的心都碎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它,它只是一只萌兽。” “妖兽!” 冰漪的话又被噎在了嗓子眼里,咕咚一声把那些谴责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她飞快的退后了几步,畏惧的看着那只又抱住了他肥大裤腿给他踢飞的可爱小兽,不信的说:“怎么可能,它怎么会是妖兽?” 叶白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她的胳膊,微微摇头,嘴角泛起一抹古怪的笑意,坐在火堆旁的兽皮上,靠着大皮囊看起了书,萌兽乖乖的伏在他的脚边,像只乖巧的小球狗,瞪着一双水汪汪绿幽幽的大眼睛,巴巴的看着他。 而对于冰漪的关注,萌兽视而不见,对于一向最受小动物欢迎的小女孩来说,她感觉非常的失败,竟然给最可爱的小动物忽视了,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冰漪颓唐的坐在火堆旁,默默的吃着自己拿回来的野果,路上积攒的得意洋洋,此刻已经消散殆尽,她一直都觉得很美味的果子,嚼在嘴里如同木头,吃了几个,她就无法下咽。 冰漪放下了那些树枝,把上面的果实都摘下放在衣襟里,树枝投到火堆里,熊熊燃烧起来,她兜着那些果实,走到叶白的面前,微微屈膝道:“哥哥,这是我带回来的果子,你吃吧。” 叶白没有搭理她,冰漪咬了咬嘴唇,大眼睛眯成了一条寒光闪烁的细线。 叶白的身子僵了一会儿,细线又变成了一汪清泉,裙子里兜着的果子轻轻的放在了他的面前,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默默走回去,双手抱着膝盖,尖锥般的小下巴搁在上头,蓝色长发已经柔顺了很多,也清洁了很多,幽幽的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如同最美丽的丝缎般披垂,有些还铺在了白色的石质地面上,映得地面都焕发出了宝石般的微茫。 冰漪有些困倦,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一边要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猎手,一边要提防到处都有的危险生物,她不敢休息,更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她像一个孤魂野鬼,在这个充满了希望和绝望的山谷中不停的游荡。 冰漪突然间听到了咔咔的声音,那是吃果子的声音,想到他正在吃自己给的果子,她的小脸上就忍不住浮现动人的微笑,那也是得意的微笑,她抬起睡意朦胧的双眼,偷偷往他那边看了一眼,脸上的微笑顿时凝固,接着又迅速的扭曲,变得狰狞可怖,小白牙咬得格格作响,小拳头甚至小脚丫都握紧蜷起,冰漪发无风而动,身前的火焰飘摇不定。 山洞里的温度在一瞬间降低了一大截子,萌兽望了望冰漪,怯怯的收回目光,悄悄的爬到了叶白的腿边,从他叠着的腿缝间偷偷的看着她,满脸惊惧! “你不是冰川精灵,你是魔血妖灵!冰川精灵没有你这么超卓的控温能力,更没有你这么强大的变体能力。” 叶白突然说话,冰漪身周暴涨的蓝色迷雾一下子钻回了体内,她闭上了眼睛,身子在轻轻的颤抖,那根抵在她腰侧的尖锥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她心中冰冷:他已经找到了她的死点,掌控了她的命运! “百万个冰川精灵和妖魔血族结合,只能生出几个魔血妖灵,其中绝大多数在三岁之前都会变成妖灵兽,余者才能转变成长为魔血妖灵人,但是能活过七岁的,能有一个都是奇迹,因为神庙不会允许魔血妖灵人这种可怕且肮脏生物的存在!” “你胡说,你污蔑,我不是肮脏的生物,我是精灵女神的后裔,我是冰川精灵的骄傲,我是,” “降世的精灵女神!这才是神殿要置你于死地的真正原因,你让他们感受到了威胁!” 冰漪幽深的瞳孔猛然间一缩,身上爆出炫目冰漪芒,她的身形突然间消失在了虚空中,叶白手中的尖锥看也不看向虚空中划动几下,猛然间一挑,晶莹剔透的尖锥中段凭空溢出了蓝色的液体,冰漪现出了身形,她的胳膊被尖锥刺穿,向外流淌着鲜血。 叶白依旧没有回头,他只是慢慢的向外抽着尖锥,那剧烈的疼痛让冰漪牙齿咬得很响,但还是发出了闷哼声,她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一双幽深的冰漪眸怨毒的看着他,双手的指甲伸出了三尺多长,如同盛开的黑叶白兰一般,在空气中招展,蠕蠕而动。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僵持着,谁都不说话,好像在比拼着忍耐力,看谁能够最后一个出声,只有二人,先出声的那个,便是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