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千年仇怨今了断

    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大多采取的都是挥尽余力的拼命挣扎，妄图一搏。

    但是东方小树却恰恰相反，只能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看着。

    或许这个时候的看着应该也是一种赏赐吧，总比看不到的好吧。

    东方小树没有闭上眼睛，甚至在那一团黑金之色落下的时候都没有一丝想法，就连恐惧都没有。

    谈不上什么心境有多高深，只是那个瞬间东方小树似乎觉得或许死亡亦是一种解脱吧，一种无奈的解脱，一种不甘的解脱。

    反正东方小树自己认了，没有什么遗憾。

    然而黑金色的光团却迟迟没有落下，确切地说没有落在东方小树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东方小树的眼睛瞬间狐疑的瞪大，甚至要夺眶欲出。

    刺眼的光芒让人瞬间处于眼盲的状态，巨大声浪撞击的轰鸣声让人仿佛深若大海，入耳的全是海浪之声，只是狂暴了些。

    身处强光与海浪之中的东方小树早已被强大的气流高高冲起，倒飞而去，重重地撞到了石头墙壁上。

    无声无息的滑落，东方小树犹如被巨浪拍打出海面的鱼一样，努力挣扎着他下滑的躯体的同时，拼了命的张嘴呼吸，却吸不进一丝的空气。

    原来骷髅老僧化作的黑金光团落下那一瞬间，一只充满火焰的巨大羽翼护住了东方小树，下落的黑金色光团与重重的撞在了巨大的羽翼之上。

    没有如击败革的声音，有的却是金光乱溅的巨大轰鸣声，还有巨大羽翼与骷髅老僧的凄惨叫声。

    而身在其中的东方小树仅仅只是倒飞了出去，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

    金色的羽毛犹如无头苍蝇一样，不分方向的乱飞乱撞着；

    黑金色的光团崩散，重新化作骷髅老僧，黑灰色相交之地，一道血线异常的突出，一滴鲜血凝聚，要滴落还并未滴落。

    光芒过后，宫殿之中终于安静，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骷髅老僧如死狗一样趴在宫殿之中，两条乌黑的锁链锁在其后背的脊梁之上，限制他的自由。

    双腿齐根断去，一副惨到不能惨的模样，无唇无牙的巨大空洞剧烈地开合，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睛却依然紧紧地盯着充满火焰的巨大羽翼。

    巨大羽翼的真身原来是一只鸟，确切地讲是一只只有一只翅膀的鸟。

    它左边的翅膀处结着巨大的伤疤，一看便知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拗断的，右边的翅膀则是松垮地耷拉着。

    血一滴滴流着，如火焰的羽毛横七竖八地在地上洒落，本应该漂亮无比的尾巴现在只有光秃的一根尾羽在支撑。

    似乎只有光秃的一根尾羽才能够证明其尾巴的确存在过。

    令人吃惊的是硕大的鸟身居然只有一只左脚支撑着，而之所以能够平衡的站着，完全是靠的是右边的翅膀来维持。

    脖颈之上覆盖着五彩的羽毛，高高的头冠现在也是蔫蔫地耷拉着，锋利的长嘴旁亦是血迹斑斑，就连偶尔开合的双眼也透漏着一股说不出地疲惫或者萎靡。

    啊

    东方小树一声痛苦的呻吟，终于吸入了一丝空气，随着胸腹剧烈的起伏，没有被憋死，活了过来。

    “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存在的凤凰？像是有点像……”

    东方小树暗自的猜测刚刚升起便被沙哑如破锣的声音打破。

    “几百年不见了，你还好吗，小鸡？”

    骷髅老僧破锣的嗓音终于打破了宫殿之中的宁静。

    “秃驴！闭上你的狗嘴，姑奶奶我是凤凰，暂时还死不了，你还没死呢？”

    大鸟尖细的嗓音回复道。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哈哈……”

    骷髅老僧突然疯狂地笑着。

    突然骷髅老僧犹如离弦之箭一样冲向动弹不得的东方小树，他的如意算盘又岂能逃过凤凰的双眼，怎么说也是上古的神鸟，即使现在很落魄。

    劈啪一声巨响，两者一处即分，紧接着便是一团火焰与黑金光团迅速地纠缠在一起，劈啪声不断，惨叫与闷哼声更是连绵不绝。

    起初东方小树的眼睛还能跟得上，到了后来却只能看到影子。

    说来也怪，东方小树自己都没有想明白，那自称凤凰的大鸟为什么要救自己？

    难道它对自己也有什么企图？东方小树哑然失笑。

    每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都认为自己遭受的都是最惨的，都是非人道的。

    往往忽略了别的人别的世界的状况。

    太过关注于自己，往往忽略了世界的本质，与自己的本心背道而驰。

    当慢慢静下本心观察世界时，会敏锐地发现其实自己并不凄惨，有时候甚至很幸福，因为自己还能活着。

    所以东方小树从不怀疑自己是幸运的，因为他还活着。

    一句句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从纠缠在一起的火焰与黑金光团之中传送出来，让东方小树听得心惊rou跳。

    “莲花秃驴，老娘为了今天，隐忍了近千年，今天就清算一下千年的血债。”

    “千年前如不是受你百般挑拨，龙族岂会与吾族兵戈相向，白虎、朱雀、玄武与麒麟等族又怎会一起围攻吾族，而且围攻的时机如此精准，恰恰便是吾族击溃龙族元气大伤之时！”

    “嘎嘎……不错，一切都是我的设计！”

    “千年前我莲花生为了超脱飞升神界，向凤凰一族探讨飞升之法，却被你族无情拒绝，真以为充当了神界的使者，便可在人间无敌天下了。”

    “我莲花生略施小计，便让龙族与凤凰一族兵戎相见，不过后来白虎、朱雀、玄武与麒麟等族的围攻，却不是我莲花生的主意，可能是它们想要痛打落水狗，趁机上位罢了。”

    “不过也确实也出乎贫僧的意料，这一战居然使凤凰一族与龙族在人间绝迹！”

    “当然，还有一只凤凰并未灭绝，不对，是两只！”

    “不过最让我意外的是，高傲的凤凰为了复仇，居然成了巫妖的图腾圣兽？”

    “终日藏在这桐树的次元空间之内，你还能在低贱点吗，真给凤凰一族丢脸！”

    “嘎嘎噶……也对，也对，为了那只小东西，怎么低贱都无所谓，即使被我折了一只翅膀！”

    “一只翅膀便让我在这次元空间之内苟延残喘了五百年，吞了你，还有那个孕育千年，却偏偏在此时剥离，想想都逆天的小东西，我莲花生岂不是可以长生不死！”

    “别做梦了，莲花秃驴！”

    “千年前一战，老娘虽然折了一只羽翼，你不也没了双腿！”

    “哼，巫族圣者虽然灭不了你，却也将你困在吾族圣树之中，日夜承受吾族圣树焚心煎骨之痛。”

    “今日老娘拼了性命不要，也要誓诛你这个秃驴！”

    “嘎嘎嘎……吞了你们，夺了他的身体，这天下岂不是任我逍遥，神界亦可有我莲花生一席之地！”

    “那时佛祖阿弥算个屁，我莲花生就是佛祖！嘎嘎嘎……”

    “神使一族居然绝迹在吾手，我莲花生便是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