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月罢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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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正浓,白毛似乎也犯起了瞌睡。它用两只爪子支着小脑袋,毛茸茸趴在青石头上,细长的绒毛随风飘动,远远望去如一团世间最为柔软的雪球。 萌哒哒的幼狗还有萌哒哒的奶娃娃,实在是世间最为养眼的组合。可惜,当事的一人一狗都不会这样觉得。 使了好几种的方法也没有哄起白毛挪位,独自委屈的苏宛蓄着满眶的眼泪随时准备拧开水龙头. “宛姐儿,宛姐儿?”陈嬷嬷的声音透过纱窗传了出来,一次比一次急。 “嬷嬷,我在这。” 无可奈何的苏宛瞪了眼白毛,稚嫩嫩的回道。 “哎呦,我的宛姐儿哎,您怎么悄没声的出了门,也没叫老奴一声。” 陈嬷嬷听着声瞧见了宛姐儿,也就放了心。 正准备细细嘱咐下宛姐儿下次不可乱跑,就听到宛姐儿说道:“嬷嬷我渴了,想喝蜜水。” “哎,老奴这就去。”到底还是怜惜她人小,没有玩伴,陈嬷嬷将卷起的门帘放下,笑着应了。 苏宛乖乖的掀了帘子爬上榻上坐了,又瞪了眼紧随其后的白毛,这才端端庄庄的坐好,整个一乖巧又淑女的样子。 陈嬷嬷绞了个温毛巾,一面擦一面说道:“宛姐儿,不是老奴逾越,只是老奴实在担心,您下次要起身还是去院里耍玩,叫得老奴一声。老奴陪着您也好放心是不是。” “嬷嬷,我省得了。看你睡得香就没忍心叫你。” 苏宛边说边趁陈嬷嬷不注意瞪了白毛一眼:都怪你,要不是你今天总是拖我后腿,我怎么会被嬷嬷发现。白毛呜咽一声把头埋在了毛下,又偷偷觑着条缝看着苏宛。 苏宛“噗嗞”一声笑了,看嬷嬷不在,说道:“下不为例。”声音糯糯的,带着点黏软,没有多大的威慑力。 白毛呜了一声,好似听懂了一般。 苏宛被伺候着擦了脸,又漱了口,陈嬷嬷端着个精巧的雕花小盅儿,盅里放了槐花蜜,又搁了些茉莉花。 用guntang的开水冲泡开来花瓣轻飘飘的浮着,宛若初始的盛开,空气中散发着茉莉清香,又夹杂着蜜滋滋的槐花香,好闻极了。晾至微热,再用那guntang的开水稀释过滤一遍。从壶嘴里流淌出来的的蜜水,就显得澄清而无杂质了。 虽说冲泡蜜水是个常见的饮用,但是想要真正的做好。水温,蜜汁的多少,包括放入茉莉花的量,哪一个都是有严格规定的。这规定,不是白纸黑字,不是死的,而是活在冲泡花茶那人的一双手里。 苏宛在可以表现出一丁点自己的意愿的时候,就表现出了不爱吃太甜腻的东西,但却又爱吃甜。所以说,陈嬷嬷现在冲泡出来的蜜茶,做出来的点心,都有种“多一分而腻,少一分而缺味”的感觉。 嫉妒的苏子钰直叫唤陈嬷嬷偏心,私下却吩咐陈嬷嬷将自己的点心份减少,把银钱匀给meimei的点心份上。 事后听了陈嬷嬷陈述的苏枫,没有说话,却一个人在书房时红了眼圈。 外边阳光耀眼,透过窗户投射在案几上平铺的洁白的宣纸上。阳光照射到的地方是光明,照射不到的地方是黑暗。 有人说,阳光是最为公正的,它普照宫殿庭宇时也从不曾忽略简陋的茅草屋。可是,世界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公平。是的,从来没有。想要得到些什么,就要放弃一些什么。而守护,放弃的可能更多。 书房里,整齐而又简洁。数十本兵书静静的躺在书架上,带些陈旧却很干净齐整。看的出来,书的主人经常翻阅,也很爱惜。 苏枫僵硬着身子,肌rou紧紧绷起。他用力握着毛笔想在宣纸上写什么,却连双手似乎也僵硬,两眼放空,只是默默看着墨水从饱满的笔尖滴落,“啪”的一声在洁白的宣纸上晕染、渗透,黑乎乎的一团,似乎昭示了某种轨迹,就如人的命运,一旦选定,就不可抗拒。 苏枫长长的吁一口气,身子瞬时间放松下来。他掷笔于砚头,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也就是从那以后,苏枫在练武场上习武更加卖力,甚至于拼命。 也许,苏宛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大哥的第一次人生决定性的选择只是因为小小的一份点心,一份关乎爱与被爱的点心。 苏宛一气儿把盅里的蜜水喝尽了,抬头笑眯眯的,两只大眼睛弯的像月牙:“嬷嬷,我下午儿不想玩花片了,你念诗给我听可好?”
“宛姐儿,老奴哪会什么诗儿经儿的,左不过识几个大字,还是当初。” 说到这,陈嬷嬷也就不愿说了,看宛姐儿盯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等着下文,笑了:“宛姐儿,这诗等大公子二公子回来教你念吧,老奴现在教您打络子配色,等太阳再下去些,老奴就带您在庭院里摘花捉蝴蝶怎么样?” 苏宛捧着比自己手掌大很多的帕子秀气的擦嘴巴,自己要求的事没有被答应,她开始讨价还价:“那我下午要吃一盘玫瑰酥,还有栗子糕。”陈嬷嬷收拾着茶具,听到着,笑着应了:“可以吃,不过不能吃一盘。” 等到嬷嬷走了,苏宛弯下身子把白毛抱到怀里,逗弄着它。 这只小狗崽长的很快,刚来到他们家时只有巴掌那么大,一直哼哼唧唧的叫,瞧着就让人觉得可怜兮兮的。 现在,苏宛将将就就的把它抱在怀里面。白毛被勒的有些紧,挣扎着想要逃脱小主人的魔爪。苏宛忙着揪它还未长长的短小尾巴,边揪边疑惑的自言自语:”嬷嬷刚刚想要说什么呢?“ 苏宛知道这个家里好像有很多她不该知道的事,又有很多她该知道却不知道的事儿,就比如,她的爹娘。 可是,自有些懂事后她向自己的哥哥们要过几次爹娘,哥哥们总是表现出很难过,好像无法说起的样子,她就不再要了。 哥哥说等她再大些就会告诉她一些事。其实,她并没有太难过,因为,她对爹娘没有一点的记忆。 他们,甚至比哥哥偶尔带她出去看到的路人更陌生。 有些人,生来就在找寻自己的父母。甚至为此放弃许多本来已经握住的温暖。 而有些人,也许真像世人所说的那种冷清。他们的心,太小。能传递的温暖,太少。 可是,他们所给的温暖,是用生命去燃烧。生命之火不灭,温暖就会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