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嫁妹释权
黎淪听了这话,微敛面色的恭敬之色,双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浮沉之间竟有杀机显现,半晌他才将握起的手松开:“韵营长,你不应该是如此卑鄙之人吧?你meimei在我南闽持符点兵,你在这里与南楚公主联姻,难道你们兄妹二人要回黎国抢夺帝位?” “那个……南闽的皇子是吧?听说你国还未曾立太子,难道你不是想娶一强助?相比之下,只有下手快慢之分,而我与我的meimei重来都没有过你那样的心计,真的有一天需要我与龙帝想争,我也绝对不会借助女人的力量,因为这不是一个爷们的作为!”韵棋用湖水般清澈的双眸盯着那措,言语虽然犀利,口气却恬静温和,目光似一道暖阳,令那措心中一静,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便低头红腮不语。 黎淪听得此言,心中一惊,他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确实抱着结一强国为盟、缔结姻好,如果他的王妃是与四强之国的南楚公主,必定让国中朝臣们心服口服立他为太子,而对那措无所谓长相、人品、脾气、性格,只需好好将养着就好,反正娶到了南闽,也不会有人逼着自己必须与她举案齐眉。 他这边正在思索着如何反驳,韵棋便冲着殿上的新皇说了话:“一切听陛下的!” 新皇那拓朗声一笑,看向韵棋,又转而对着席间众臣:“朕今年初登大宝,在当日登基之时就说过,希望众卿皆为直臣,抛去君臣之礼,全为皇族重戚,大家畅所欲言,不必有虑。” “这有什么说的呀?两情相悦,都有了夫妻之实了,难道圣上还不战场赞成?太后再一同意,我们当然也跟着同喜!” “是呀!韵营长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我看还行。” “太后说句话,就好了!大喜!大喜!” 所有人都看出来新皇的满意和认可,这件事情本不关系到自身,全都懂事的顺水推舟的挑好听的说着,整个殿上唯一没有说话的只有一人。 大家的目光一起落在坐于头案的朝中第一元老施庶的身上,这位四朝元老,峨冠博带、整衣端坐,察觉到诸人的目光却垂眸不动,新皇那拓也望了过去,微微一笑。 过了许长时间,此人才轻抬半眸,目光直逼韵棋:“听说韵营长美名在国中国外争相传颂,我有一事想讨教一二!” 韵棋目光一凛,迎上他锐利的双眸,便觉得此人锋芒甚利,言语清冷,是个不好相与之辈:“讨教二字,棋不敢当,前辈请讲。” 施庶点头,扬声道:“南楚国中有一重事,就是皇族诸子、诸女手中均可调兵十万,可平敌荡寇、可安国定邦。如果那措真的嫁于他国,那这十精兵,你说如何安排?” “前辈,这一重事,是南楚多年来不变之规,但是话可正反相说,这精兵十万……除了你说的,它下还可斩jian人,上还可以诛昏君,如果真有诸皇子有不臣之心,联合在一起,那岂不是皇位不保?真不知道当年贵国的前皇们是如何制定的这样的规定?难道是怕朝堂不乱?如果是我,当然……对所有与皇权相抵的……”韵棋微微一笑,并不慌张,眉宇间凝出一层淡淡的疑问。 “那你说如果此事发生在韵营长身上,你如何处理?”他又问道。 “当然是收兵掌权,如果诸兵皆散于他人,这皇位坐的也是天天烙着屁股吧对不想放权的,必有不臣之心,既然不爱当臣,只有……”韵棋此话一说,便抬起手来,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殿中众人目光灼灼地盯了过来,尽是锋芒,他不免一笑,看来自己是引起了公愤。 就在殿中静的吓人之时,那措突然盈盈起身:“如果皇兄心疼我,可以多给我一些嫁妆,如果不想给我也不能硬把手伸过去讨要,但是今天母后也在,本宫为皇兄一母所生之胞妹,今天自愿将妹手之中的十万精兵调动之符还于皇兄!” 那措手里的十万兵甬,可称得上精兵,全是先皇亲自挑选的十营,当初因为没有敢违背祖制,为了辅助他最喜欢的儿子那拓登基为帝,便将最杰出的兵甬悉数交于那措之手!那措的话引起了窃窃私语,整个大殿也不再平静,坐于后堂这上的太后也在此时终于张了口:“哀家年纪大了,手中的兵甬不多,只有二万,我便给了那措吧!如果真的嫁到黎国,万一挨了欺负,还有条后路可寻。” 这句话的意思,明显是同意了那措的婚事,殿中复又安静下来,韵棋此时已然有些微醉浅酣,便有些摇晃的站了起来,对于他这个基本上谁也不跪的人,竟然双膝跪了下去:“太后娘娘,我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地久天长,但我知道,只要她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至于太后所说的什么后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除非……我死了,保护不了她!” 这些话说的坚定稳重,但是接着他喊出来的一句话,立时把整个殿堂的人全部惊住,如果有人手欠在地上一定会捡到无数个下巴! “丈母娘大人!你把你的小心脏放到肚子里,我不会亏待她,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是公主!”他与那措相视一笑,彼此之间在数月以来第一次有着想把对方拥入怀中的感觉,而不是以往,话不过两句就想把对方痛打一顿的想法。 不知道为了什么那拓此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着,听到了母后在他身后抽泣的声音,他猛然的抬起了头,眸光一闪,抿紧了双唇,用双手支着金黄的龙椅缓缓站了起来。 “今天开始,朕将收回所有皇亲手中的兵权,除去各府院的府兵自留五百安家之外,余者悉数点清,交回兵部!”他目光一扫,瞄向席上众人又接着说道:“各位爱卿,公主待嫁,都暂留宫中陪伴母后吧!” 对于韵棋把自己meimei睡了这事儿,他真的是无心再想,因为内心深处,觉得如果不是韵棋今日这么敢说,这个话题还真的是难以启口,就当……他帮了朕一个大忙吧!反正早晚就是彼此相睡的结果!他把目光落在下面还对跪着的一对碧人,笑着点了点头。 施庶此时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的凌厉瞬时减灭,竟然变成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定定的望着那拓,两人忽然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韵棋在那措的搀扶之下往殿外走去,本来新皇还说让他直接住在公主殿中就可以,反正……那点儿事儿,全知道了,也没有必要装什么,可是韵棋一定要去那措安排龙骧的驿馆,自己的大事这么干净利索的解决了,meimei的事儿就是最重要的了。 两人走着走着,那措把手伸进韵棋的胳膊内侧,狠狠的拧了一下,韵棋龇牙咧嘴的问她:“你有病?别以在你的宫里我就不敢消你!” “谁让你说咱们俩那什么了?”那措想起了他说的这句话,便不受控制的下了手。 “那什么?我不是强调彼此了么?我们彼此,就说明你也没有吃亏!”韵棋撅着嘴揉着被她掐得生疼的胳膊,很不高兴的说。 “可是并没有!”那措的声音很大,一个字一个字的震动着韵棋的耳膜。 “你……是因为没有那什么,你觉得很委屈,还是因为那什么,你觉得很丢脸?这是两回事儿,换句话说,你生气是因为你没睡我?还是因为刚才在殿上下不来台?”韵棋有些明白她生气的真正原因了,原来让她白担了虚名,她有点不太高兴,这种事情,很好解决的,借着酒劲,韵棋笑站贴近了她的脸!表情十分... 那措瞪着双眼,脸憋的痛红:“你是不是以为在我的皇宫里,我就不能和你动手了?” 昭和殿内,南楚太后刚刚从朝堂之上回到内殿,还没有更衣,新皇便来请安,娘俩对坐在窗边的一个小案子前面,品茶而谈:“没有想到啊,人家都说杯酒释兵权,你可是真厉害,嫁妹就把兵权给分了!”太后十分的开心。 “母后,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样沉住气,我还以为韵棋说他和meimei那样儿,你会掀帘子出来呢!”那拓笑道。 “皇儿,你怎么这么笨呢,你meimei还是处子之呢!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今天清晨请安的时候,那守宫砂还在呢!”太后瞪了他一眼。 “呃?可是我怎么听说,他们俩一起洗得澡!”那拓又问。 “就是又怎么样?反正你和我都不反对,别人还能说什么?”太后笑道。 “可是我没有想到meimei他竟然会还兵于我!”那拓对这件事有点不太理解,复又问道:“母后,是你和meimei说的么?” “当然不是,今天的事情我怎么能和她说?难道我告诉她,她的亲哥哥要软禁所有的皇兄弟?释了他们的兵权?” “那么,是meimei自己的心思?她就这样相信韵棋,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