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妖族壁画
死过一次的人，比别人更懂得珍惜，也更懂得及时行乐。因为不知道睁开眼睛活着的这一刻，是不是生命的最后一刻？意外处处都在，那当然该享受就好好享受了。 所以，乐瑶得到朱果后，压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收到储物袋中，回头再慢慢品味，而是直接就吃了。 想吃就吃，难道还要犹豫吗？ 这是她的想法。 可别人不会像她一样啊！朱果乃是“奇花异果榜单”中排名前几的宝贝，还没有筑基的人吃一颗就够了，怎会不知好歹得连吃三颗？这是浪费！ 他们理所当然的以为，乐瑶是私吞了。 太可恶了！他们又没有打算强抢？已经明说了，她先发现的，机缘是归她，大家用其他东西交换不行吗？ 哪怕是仗着朱果效用非凡，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也行啊！怎么用最拙劣的借口拒绝？ 把人当傻子玩？ 江浸月面露不悦之色，紧随其来的雷惊云也觉得乐瑶太不懂事了。只是对一个同行这么久的小女孩，下不了重手。 “此地竟然供奉有朱果，那肯定有株朱果果树了！”朱叹道。 一句话提醒了众人，顾不得跟乐瑶多说什么，急急忙忙分头去寻找朱果果树。 乐瑶松了一口气，暗想真是麻痹大意了。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果子，毕竟这供果，她每年都要趁着龟长老没发现偷吃一回的。忘记了她习以为常的东西，在外界看来，可不一定呢！ 祭台上各种抽象绘画，不知道是不是快要离开这里的原因，乐瑶快速的浏览一遍，发觉那些话就在她脑海里生了根，好像变成一幅幅连环画，生动的动漫化了。 画风粗野？没关系，就讲究个性嘛！原始的，野生的，妖族前辈们，留下了丰富灿烂的妖族历史文化。 他们，有的学习哲人，研究各种妖族同胞身体，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为了生育，再就是研究更好、更快的修行。有的，则研究自己，思考星空、大地、海洋，和妖族的关系。 研究到最高深的，大概已经达到了妖族至尊的地位。 乐瑶是理解一个族群想要发展的思想的，各种手段都能理解，不会批判血腥，悖逆，伦常之类。不过怎么说呢！她是外来者，始终无法彻底的融入。别说海噬妖族对她不好，就是很好，她也无法接受自己是妖怪啊！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她的价值观中，个人的人生是超过整个妖族的发展的。 她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别指望她牺牲、奉献。她没有信仰，连理想都只是找个男票，还能有什么崇高这信念，值得去奋斗终生的？ 妖族的历史壁画，看过就完了，感触有，不过和耳旁风没什么区别。 “妖就是妖，你们看，竟然有人，将活着的孕妇刨开，连死去的胎儿都不放过！” 沈若碧等人围着一副壁画，激烈的贬斥无道行为。 种种剥皮挖骨抽筋，谁都受不了，人群中唯一淡定的也就是落尘。他淡漠的扫过了一眼壁画，就扭过头去看乐瑶了。 田行云心知，落尘是因为根本就不在乎壁画写着什么，好坏都不相干，才淡漠看待的。可妖族的历史，多了解一分，日后和妖族对峙的时候，便更有一份把握。稀里糊涂的，可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他刻意地凝望壁画，一寸寸一分分，全部牢记在心。 落尘察觉他的意思，笑了笑，目光还是围着乐瑶，仿佛妖族几百年上千年的历史，不如乐瑶的一次笑容。 没办法！ 田行云忍着头痛，走到乐瑶的身边，道，“你在明月海多年，这些壁画也都看了很久吧！有什么感受？妖族这么强大，还在不择手段研究怎样变得更强大！” “感受？没什么感受啊！”乐瑶耸耸肩，“我最讨厌历史！因为历史无用。这些妖族前辈，故意留下的壁画，是想让后辈不要重复他们走过的弯路吗？不可能的，该犯的错还是会犯。唯一的意义就是让后人知道他们做过什么。我们随便看看，不用当一回事。” 最后一句话，激怒了大家。 “什么历史无用？你个小丫头知道些什么？前人用生命和时间留下的珍贵经验，你当成什么了？” “经验，之所以是经验，不正说明他们不是真理吗？退一万步，经验可能适合大多数人，但不一定适合自己啊！多少人更相信自己？就比如经验告诉我们，修行的人，一万人中也未必有一个能成为仙尊，可大家还不是在努力修行吗？谁放弃了？所以我说，没有用的。没人会因为别人走不了路，就把自己的腿砍下来。” 个人主义者乐瑶，坚信自己的人生路，自己走完。她淡淡的扫了一眼壁画，就甩手走过。 气的雷惊云在后面骂，“狡辩你这是狡辩！” “前辈留下的大道，是给后人启示！” “虽然我对妖族肆意残害同族的做法，无法苟同。但他们并不掩盖罪恶，失败，留下这些壁画给后人，足以证明深谋远虑。” 争论之中，江浸月忽然看向落尘，人群中，唯独他笑容满面，还不如从前也不搭理的高冷样子呢！ “你怎么看？” “我？” 金玉其外，就一定败絮其中吗？落尘看着精致无瑕，造物恩宠于他的外表了，怎知他也有自己的观念。 “今之人飞升，比千年之前的多吗？” “这个……不见多。” “千年以来，人族前辈留下的手札秘籍少么？” 两个问题之后，落尘就去追乐瑶的脚步。徒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的确，前人留下的修行感悟，浩如烟海，只会越来越多，不会变少。可为什么真正超脱飞升，取得偌大成就的，反而不见多呢？ 带着这个疑问，又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终于将海寂宫走完了。 众人各有收获，不一而论。 两手空空的乐瑶，除了吃了朱果，应该是收获最少的一个吧！但其实不然。 龘宫禁制损毁，已经沉沦附着在海寂宫。素女像是龘宫阵眼中心，灵魂就是开启的关键，所以绕了一圈，乐瑶已经悄无声息间，将龘宫收入囊中，成了她的个人专属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