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同生共死
血玲珑身形娇小，但她的性格和行事方法，看听她名字就知道了。在场众多人，她的修为不是最高的，但如果拼命的话，她是唯一一个，能杀出一条血路的人。 现在她陷入动摇，比生和死更严峻的难题摆在面前:接受素女的示好，得到飞跃成仙的机会！要么，置之不理，和众人一起把素女像打破，断了根源。从此之后，世间再无素女，再无素女乱世的可能。 这个难题太难了。她下意识的看向周围。防风散人咬着牙，对素女的警惕更深；顾十八则皱着眉头，嘴角一丝冷笑，也不知在想什么。 于寒裳轻轻一叹，大约是她自己已经得到了凡人得不到的机缘，出言提醒了一声，“做你想做的。不要在意别人。” 柳子遇也道，“机缘难得，错过这次，怕是后悔终生！” 在血玲珑做决定之前，吴梦君抢先一步，“前辈，我愿意修行天道六卷中的人之卷。若能得此天大机遇，情愿得前辈驱使。” 素女道，“你根骨一般，面相苦情，非长寿好命之人。人之卷能补你造化，助你飞升，只是……我却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 “什么？前辈？”吴梦君震惊道。 素女平静的解释，“天道六卷是贺玉书写就，内中有他从一介乡村少年成为赫赫仙尊的感悟，对天地，对法理，对无常命运的认识。此等天书，机缘不够，便是我传给了你，你只会受到天谴反噬。” 换而言之，素女觉得没有什么可求她的地方，传与不传都一样，所以，就不传了。 吴梦君大受打击，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她可以？” 素女冲血玲珑道，“自然。她天生体质不同，妖魔难侵，可以去西蛮六荒云梦泽中，找寻给我下诅咒一族人的踪迹。贺玉书将天道六卷给我，我需她助我，此是她的机缘，也是我的。” “这么说来，”血玲珑眯着眼，“我帮你去找寻给你下诅咒的人下落，你给我天道六卷？” “全部？”仿佛不相信，血玲珑又加了一句。 “当初诅咒我的人……你找不到的。我受诅咒之力影响极深，冥冥之中感受到了诅咒刻印在我身上的力量，察觉到那一族人的下落。我请求你，找到诅咒一族。告诉他们，我被困千年！” “这是何意？” “诅咒是咒族人的天赋。然而这种天赋违背了天道法则，不可乱用，当年诅咒我的人，加诸在我身上的诅咒，相比也反噬到她自己身上。我请求你找到诅咒一族，告知我的存在，她们若有后人，若有能力，定然会出现，助我摆脱诅咒。” 素女说完，接着道，“至于天道六卷，不能全传你。就算当年创造它的人，也没有办法同时修炼。你只能择其一”。 “天之卷，预测天衍天机，日月星辰，对悟性要求奇高，没有天赋，便是学上百年千年也是无用。就好比空中的楼阁，生了翅膀的人才能飞上去。否则，就只能脚踏实地，远远看着。” “地之卷，涉大川山河，沧海桑田，考验心胸见识，专注耐心。只要不是奇蠢无比的人，积累多年，多少会有点收获。” “人之卷，更适合常人。以人间凡世为道场，修炼信仰，立证自身，如你修炼，百年之内，定然有所突破。” “妖魔两卷，不适合人族。” 血玲珑听完，“那残卷呢？” “残卷，并非贺玉书没有写完，而是……他找不到愿意修行残卷的人。” “有天地人妖魔五卷了，条条都是大路，直指飞升，他也想不到，谁会愿意舍弃光明坦荡的大路，而去走崎岖泥泞的小道。” 素女像幽幽一叹，仿佛怀念什么，“我当年资质普通，所学，就是这残卷。贺玉书哄我道，说修炼有成便可和他双宿双飞……都是骗人的！”喷泉水涌了出来，水汽弥漫，似眼泪纷飞。 顾十八突然道，“我愿学残卷！” 防风散人一愣，“你？” “事已至此，怕是我们之前的来意不能作数了。”顾十八歉然道。 “可你忘记了，上次大乱，花都世家损失最重！” “是。但即使家父，家祖父在此，选择的也是天道六卷……”因为天道六卷，关系着整个家族的兴旺和传承。只要自家永世存在，花都世家兴衰……谁关注呢？ 顾十八虽然年轻，但他想的很是仔细，天道六卷，其他五卷，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交换，不是不能换到。唯独这残卷，天道宫已经遗失了，普天之下只有这里有！拥有了这份残卷，以顾家的底气，不愁钻研不出一个结果来！不期望能强大如天道宫一般，但至少能让顾家屹立不倒了。 素女撒下一片清辉，“残卷可以给你。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如何让今天所有进来的任，闭口不谈今日发生的事情。期限，十年。” 顾十八想了想，笑了一下。让人闭嘴的办法太简单，杀了就是。但他一个人，只要流露出杀人意思，其他人会伸长脖子等他来杀吗？肯定不计任何手段，齐心合力对付他。所以等于他要在不伤害任何人性命的情况下，让所有人闭嘴。 “这个容易，我顾家有一秘法，名为心魔誓。我可以分别和众人立下心魔誓，我在顾家能力范围内答应每人一个要求，换得每人的承诺。” “可。” 素女的最终目的，就是保护乐瑶一个人。但直说“你们杀谁都可以，就是别杀乐瑶”，那等于把乐瑶放在最危险的地方。轻则一辈子被关押拘禁，重则当场立即身亡。 以残卷为代价，换得乐瑶平安，太划算了。 素女没有接着问血玲珑的选择，也不关心防风散人，而是转向了江浸月等人。 “你们呢，想得到天道六卷么？” “前辈，我对您很好奇。”沈若碧见情势变了，按压住刚刚升起的悲凉郁愤，“您所谓的有缘人，到底指的是谁呢！我们之间，谁有这般大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