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因梅牵起不愉快
夏正弘看着赵玉心没有说话,便把手里的画卷拿了过去,一边打开,还不忘一边的介绍。 “知道你今日生辰,但也不知道送你些什么东西,想着想着,也就只能想到亲手为你绘一幅画了,这是我想了好多天的结果呢,昨儿个花了一天的功夫才完成的,来,看看怎么样?” 玉心接过画,画上画的一枝冬梅,在雪白的雪地上,就单独躺着一枝梅。梅的枝干快要枯竭,枝干上只有几朵花蕾,还有两朵盛开的梅花,在雪白的地上,显得那么娇艳,又那么独一无二。 “这,就是你要送我的画?” 赵玉心看着画上的梅花,好像并没有太开心的感觉。 “对啊,你就像是画上的梅花,娇艳欲滴,有着脱俗的美,令人想靠近,可又存在着距离感”。 “梅花,为什么要在冬季呢?” 夏正弘满脸疑惑:“梅花就是在冬季啊,在雪白的地上,只有一枝单独的梅花,静静的躺在那里,不用人照料,不用美好的天气来庇佑,可往往是恶劣的环境,造就了令人感动的结局。” “这很令人感动吗?” “当然了,冬天的梅花是最美的,那是有着怎样的傲骨啊!古往今来,写梅的诗人不计其数,无不是为寒梅的傲骨所惊叹。就在一切都白茫茫的时候,唯有梅花不肯沉寂在那份安静里,只为下朵花的绽放,准备着最后生命力的呐喊!” “呵”。 看到他的昂然,赵玉心突然觉得很好笑。“如果真是那么认为,那你就错了”。 夏正弘回过头,看着她。他不懂赵玉心说的是什么意思,或是在质疑着什么。 “即使梅花再怎么不认输,可它依旧只能在心底呐喊,那又能怎么样呢,再如何呐喊,不是还得被大雪覆盖吗。即使露出了些许枝干,但也是那么无能为力,就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冬日里被冻结,你觉得,梅还会是你想的那么伟大吗?” 夏正弘对她的看法毫不赞同,更想不到她居然会如此的质疑梅花,不明白如此高尚的情cao,怎会在玉心的眼中这般不堪呢? “玉心,你这种想法太另类了。梅花,即使被覆盖,但它仍然会活的很坦然,不管世俗,不管变化,就算躺在那里,它也开的很耀眼啊!”“正弘,或许你说的对,但是,怎么可能会没有缺点呢,连人都有的缺点,你们怎么就不允许一朵梅花开得失落点呢。我想,这种想法,只不过是把身边的一切不可能,付诸到一朵梅花身上去了。梅只是一朵简简单单的花,就算再如何赋予神话,也只是到了春天就会谢的东西罢了。” 赵玉心转过身看着夏正弘,对他手里的画丝毫没有感觉。 夏正弘则是保持了沉默,脸上不再有着常有的笑容,随之带来的,是淡然的失落。 “也许,春天到了的时候,梅花也会想尽办法留下来啊。” “你别傻了,不管它怎么努力,就算坚持到春天的来临,但随之而来的温度,都会把梅花,消失在风里。” “不要太执意自己的想法了,那些幻想,都是很幼稚的欺骗自己的手段罢了。你想想看,春天多么的生机盎然啊,在这种温暖的怀抱里,梅花居然不喜欢被疼惜,甘愿承受着冬雪。连春天都要不起的梅花啊,你不觉得它很无力吗?” “它不畏艰难,在寒冷里绽放,难道这不该爱吗?为什么,你连它的美丽都看不到?” 赵玉心拨弄了刘海,听着夏正弘的话发笑,就像在听着多么苍白的笑话一样。 “你不觉得像杜娟、海棠,这样的话还要美丽些吗?只有一枝独梅能干什么呢?在毫无生机的枝干上,只能盛开了那几朵可笑的梅花,甚至挨到春天的时候,等到快要消失的时候,还存在着很多绽放不了的花蕾。” 玉心走到夏正弘的身前,看着那张失落的脸,就像正在说服一个做着梦的小孩子。 “正弘,听我说,你必须把你的思想和梦回到现实,只能被破碎的东西,就等待着灭亡啊。你就算再如何挽回,又不会等到你想要的结果,不可能就是不可能,美丽和现实是隔开的,你的寒梅,只是一个梦而已”。
“就单单是个梦吗?” “对不起,我不懂得赏画,我也不喜欢赏画,即使你把它想象的再美,我也不可能逼着自己去接受它。” “开满花的枝丫不是更美吗?充满生机的东西不是更让人感动的吗?为什么要选择冬梅呢,没有必要让感情尘封啊,我会赏的,只是生机盎然的花而已,可以五颜六色,也可以含苞争放。但我不会赏画,不会赏那么死的东西,也不会懂得那些快要离去,还不能消失的挣脱。”夏正弘把画收了起来,脸上再次露出微笑,只是那种笑没有到达心底,有种无奈和感伤的感觉。 “对不起玉心,居然还想着送给你这样不喜欢的画。我想,即使再给你画一幅牡丹你也不会喜欢了吧,毕竟,你是不爱画的人”。 “也许,我也该多了解画了,可能,那样我会比较容易接受这些东西吧”。 “不用了,真的不用,这样挺好的,不喜欢的——就没必要再去学习如何才能喜欢啊”。 夏正弘依旧站在湖边,只是现在少了赵玉心,是一个人而已。他在那里站了很长时间,对于玉心,他只能说,自己是不了解的,不明白她到底喜欢些什么东西,又对什么很好奇,只是在按照自己的心里做事,认为她喜欢,也就那么做了。却没想到,她就那样简单的道了别。他开始怀疑,也许一直以来都是在自己骗自己罢了!认为玉心也希望有个人在身边保护她,所以,即使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去保护,也要花尽心思的用在她身上。 现在才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对于玉心这种大小姐,是绝不会稀罕什么画卷的,连善意的欺骗都没有,甚至只是接过手里,还未有太多的眷恋,就把画毫不领情的还到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