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事无常千百态
老师傅正低头专注记录，一抬头，一个人正站在柜台前，盯着他。他扶了扶老花镜，咋一看，是昨天他救过的那个年轻人。“怎么？有事？你不是身体都好了吗？” “我要给你打听个事。”男子正言道。 “什么事？”师傅头也不抬，继续埋头记录。 “昨天，来过的那个女学生她住在哪里？” 师傅听到后，抬头看着一处，假意思索，然后回应：“这个不太清楚。” “她叫玉心。”男子补充道。 这时，伙计拿着抹布擦着手从里间出来，插了一句：“你说的是林家的小姐？你要去找她啊！” 师傅白了他一眼，似在警告他，多嘴。 “你可知道她住在哪里？”男子转身朝他望去。 “北平这么大，你到外面问问。”伙计机灵，说完将抹布朝肩上一搭，又搬了一箱药材进了里间。 他们的这一小小的动作早已看在男子的眼里，见自己再问不出什么。他也只好转身朝外走，随后脚步顿了一下，又折回来，对着老先生正色说：“我叫夏正霖，如果以后你们在北平待不下去了，可以去东州找我。”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毕竟你们救了我的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老师傅嘟嚷了一句：“说大话，以为自己是皇上呢！这小子，唉！”他说着摇摇头。“年轻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是乱世，以为哪都安稳呢。” 正说着，进来两个携枪的警察，其中一个语气粗暴：“老头，昨天送来的那男的呢？” 老师傅抬抬眼睛，瞅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道：“已经走了。” “谁让你放他走的！有经过我们同意吗？”他说着，就要持枪对着老师傅。 里间的伙计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及时出来，制止了悲剧。 “两位老总，那男的他去找林小姐了。”伙计点头哈腰，笑脸回应。 “哪个林小姐？”另一个警察上前推了他一把。 伙计想也不想，就说：“你们厅长家的。” 两个警察相互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开医馆，回去交差。 伙计看着他们离开，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老师傅无奈摇头。真是老顽固！ 警察厅的队长办公室，两个警员正在向他们的队长汇报在医馆的事。队长吴长宁坐在办公桌的一角，手里正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薄皮证件。他身后的桌子上放着一具被打开的皮箱，里面除了男人的衣服，还有一把进口手枪和一些零星证件。 久久地，他懒懒地声音响起：“你们说，他去找厅长的小姐了？” “报告！医馆的人是这么说的。”其中一个人回答地慷慨。 吴长宁斜了他们一眼，从桌子角跳下来，cao起桌上的文件朝他们砸去：“他们说什么你就信啊！你们也真够笨的，抬什么医馆，有医院不会抬去医院啊。现在好了，人也丢了！上哪去找啊！” 二人老来不及扶一下帽子赶紧捡起散在一地的文件，低声下气道：“是……是副厅长这么要求的。再说他不是去找厅长千金去了吗，等他一出来，就把他逮住。” “什么去找厅长千金了，玉心根本不在家。你说，要我说你们什么好。”吴长宁无奈加无语，来回踱着步子，咬牙切齿地指着他们，恨不得拿手里的证件敲破它们的头。 “队长…….” “还不快去找！” “是、是。”二人将捡起的文件从新放到桌上，立刻消失在办公室。 北平大学中文系的教室里，教授正全身心的教授课程，然而有一个人正双目无神地盯着教授。她就是赵玉心的同学兼好友杜曦，因为没有见到那个一向不缺课的赵玉心，自己上课也是人在室内心不知飞哪去了。好容易熬到下课，教授刚离开，她整个人就已经飞到外面了。 “杜曦。”身后传来一个男声，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杜曦使劲咽了一口站定却没有转身去，而是缓缓地低下了头。 脚步稳重而有节奏，由远及近。“玉心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男生在她面前站定，富有磁性地声音飘在杜曦的头顶。 杜曦慢慢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生，深情地明眸，英俊的五官，加上一身黑色校服，活脱脱一个制服美男子。可惜他的眼里只有赵玉心，从没有她杜曦的位置。 杜曦撇撇嘴不看他，继续往前走。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男生朝她背影喊道，随后慢跑追上她的步子。 “赵玉心今天压根就没来，你找她到她家找啊！我又不是赵玉心。”杜曦生硬的话里透着股酸酸的味道。 “你今怎么回事，吞枪了？火气这么大。”男生不解地看着她。 “我真的不知道玉心，她今天真的没来。”杜曦看着他无辜地表情，只好软下语气。 男生想了一下，才又道：“你一会儿顺路去她家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我下午还有事得先走了。” 杜曦站定，瞪着他。男生完全视而不见，先一步离开。留下杜曦，整个人站在原地气的直冒青烟。 那日，赵玉心刚下了火车，就有人已经在站口等她。问了才知道是赵天云派来的，那人还热心地给她拎行李，开车门。坐在车里，沿途看着街市上的小商小贩正热情高涨的吆喝着。“这里变化好大啊！”赵玉心不禁感慨道。 那人开车，还不忘回应她的话：“赵小姐多久没有回来过了。” 赵玉心看了他一眼，将视线移向车窗外，然后幽幽地传来：“六年了吧。” 六年，这个时间不长不短，虽然改变了原有的样貌，却怎么也改变不了人的记忆。尤其是被烙在心间上刻骨铭心地记忆…… 车子在一处宅院前停下，赵玉心下车踩着小碎步走到大门前，抬头看着大门上的匾额：“赵府”。两个大字呈明黄色，写的洋洋洒洒。 那人从后备箱将行李提了出来，看着她问：“小姐怎么不进去？”说完，他已经踏过门槛，走进院子。 赵玉心紧跟其后进了院子，满院的青色映入眼前。这是——水竹？水竹，又称水棕竹，旱伞草，系莎草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多年生草本植物。天生一付文静姿态，茎挺叶茂，层次分明，秀雅自然，四季常绿。 六年不见，他的口味都变了。赵玉心望着那些水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