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认输-血的代偿2
雪月看着贝丽卡的双瞳在自己的胸口游动了一番，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眼瞳之上，心中的尴尬，内疚让她张开双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事已至此...她又能说什么？ 雪月知道贝丽卡爱了苏萨很久，也亲眼所见那个男人的冷漠与残酷，难道她要向贝丽卡道歉吗？道歉又有什么用，只能是雪上加霜，令人厌恶。 即便贝丽卡与苏萨的副将赫博走到了一起，雪月不会相信她的心中再也没有她的王子殿下。 心跳一直在提速，雪月等待着贝丽卡开口。 贝丽卡凝视着眼前光洁明媚的中原少女，显然她比不久之前更加靓丽了，那一对清澈的眼瞳也是更加温柔...然而自己...却是一头白发，依附在一个毫无兴趣的男人身上的落魄。 不过，也就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贝丽卡认为自己成熟了。 “人心叵测...尤其是女人。” 贝丽卡病床上的母亲曾经如此说过，就在贝丽卡的父亲纳妾之后，父亲再也没有来看过她。 所以贝丽卡也可以做这样的女人。 “公主殿下。” 贝丽卡直视着雪月的漆黑眼瞳，微微抬起红唇，苦涩一笑。 “我输了。” 很明显，雪月的双瞳一晃，肩膀也是跳动了一下，然后便有些不知所措的寻找着适当的语言。这一切的小动作在贝丽卡的眼中都是无比虚伪的。 这个女人在她们二人独处的时候还是将自己‘掩饰’的如此彻底，还不如直接显露出胜利的笑容！ “王子殿下不喜欢我。”贝丽卡浅褐色肌肤之上的碧绿瞳中充满了悲伤与落寞，让雪月的心中狠然一痛。然而她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觉得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会正确，都是会伤害贝丽卡的。 “公主殿下，你知道吗？在十年前，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和王子殿下在南郡相遇...他在那个时候，既温柔，又寂寞...那个时候他答应做我的朋友。从那日起，我就一直爱着他，就算十年之后大家都说他是冷酷的战神，是个杀人魔王，但是我一直相信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变得！然后现在我知道，我想得没错！只是那个人不会是我...而是你。” 从贝丽卡的瞳中流下了一丝眼泪，从她美丽的脸额缓缓下落，这眼泪不是假的，是真正来自她的心痛。 “这条项链，是王子殿下送给你的吗？我知道...这是闽越的镇国之宝。叫紫莲石。” 贝丽卡的眸光再一次的回到了雪月的胸口。 雪月低头看着胸口的淡紫色宝石，她将那宝石捧在了手心之中，重复了一遍这宝石的名字。 “紫莲石...” 苏萨知道它的名字吗？为什么没有告诉她。是因为...这颗宝石的名字会让他想起另外一个女人吗...？ 不，一定是自己想得太多，过于多疑了。他或许只是不记得了，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记得一块宝石的名字呢？ “我可以看看吗” 雪月点了点头，将穿着‘紫莲’的珠链摘了下来，放在了贝丽卡的手中。 贝丽卡的指尖轻轻抚摸着这美妙绝伦的项链，心中的苦楚与压抑，还有恨妒让她近乎要发狂了。然而她只是忍耐着所有的苦楚，又将珠链还给了雪月。 “我好羡慕你啊。” 贝丽卡的笑容虽然苦涩，却也充满了野性的美妙，她既高贵，又热情似火，雪月甚至有些看呆了，如此一个美貌的女子...不应该受到如此的伤害。 雪月有些无奈的浅叹了一声，又见贝丽卡的瞳中浮起一抹内疚。 “公主殿下...我不能不说，我曾经想到过要杀你。可是...我没能做到。” “什么...？”雪月的双瞳一张，她没有想到贝丽卡对自己曾经抱有过杀意，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完全没有察觉。 “就是在...乌西都城不远处，山顶的宅邸中。我那个时候不明白，为什么王子殿下喜欢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可是在那之后，我看到你奔赴战场去找他的时候，还有你照顾...兰德的meimei的时候...我似乎懂得了。其实，就在你带我去救布利安的时候，我就应该懂得。” 贝丽卡抬起了眼瞳，似乎想让自己再一次通红的双眼不要流下泪珠，这痛楚的模样让雪月的眼底也开始潮湿了。 “你是他需要的那种女人吧？” 贝丽卡深叹了一声，继续道：“王子殿下没有碰过我。我对你说的话，都是在骗你。只是想让你嫉妒。真是...可笑” 雪月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接着，二人之间便是一阵沉默，马车之外明明是马蹄声，兵器的碰撞声，还有秋末初冬寒冷的风声，然而在她们之间却是那么的安静，清晰可闻相互的呼吸声，和眼泪流落的声音。 贝丽卡一直在哭泣。 因为她抑制不住了，抑制不住想要怒骂自己的‘无能’，还有在‘演技’之中的忍耐与愤恨，为她带来了深刻的悲哀，却不是雪月心中所想的‘悲伤’。 雪月的心中涌起想要去拥抱她的冲动，然而她没有去触碰她，也没有去拥抱她，只是无言，坐在她的面前。 片刻之后，贝丽卡用手帕擦拭着泪水，真挚的看着雪月轻声说：公主殿下，我祝福你与王子殿下...百年好合。“ 贝丽卡声音的颤抖已经达到了极点，让雪月忍不住拉住了她的双手。 贝丽卡自嘲一笑，看来，她的样子着实是令人同情的。 “公主殿下，你一定会对王子殿下好，对么？” 雪月嗯，嗯的点了几下头，便见贝丽卡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那就好了。反正...赫博也挺好的。”到了最后，贝丽卡的声音细如蚊虫，显然她是有些勉强的。 雪月看出了贝丽卡的勉强，她忽然想起了布利安倔强的眼神，然而却没有提及布利安的名字。 她认为贝丽卡的选择是非常明显的，她需要的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而不是一个成长途中的少年。 “公主殿下，以后我们虽然做不了姐妹...但是，可以做朋友。你说呢？”贝丽卡的表情恢复了些许明亮，让雪月的心中一暖，便急忙点了点头。 “当然了！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惠颜丹...恢复你的发色，我们一直都会是朋友。” 雪月心疼得抚摸了一下贝丽卡银白色的长发，贝丽卡面露感激的点了点头，沉默了一瞬...又息声说道：“公主殿下，我有一个秘密，我只会告诉你...除了我的阿娘之外，还没有任何人知道。” ------------------------- 吐露一点秘密...忏悔一点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