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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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收住笑声,转而向客人说道:“何大哥,这些笑话可当不了饭吃,现时该饿了吧。”“还饱着呢,郑秘书今晨让我坐的是官舱,一天下来,三顿两点心,最后一顿从奶奶洲吃到水手喊‘落船啰’,才放下筷子。船上能有的什么好鱼好rou全煮给我吃,这不连参汤都端来了,喝得我心里火烧火燎的,狠不得赶紧把日本婆……”“矮八”说的是实话,经理昨晚电话中就交待郑民权今天要把“矮八”喂足喂饱喂好,这不就连在座的主人也在“矮八”到来前,提早吃好了晚饭,准备夜战呢。 “看不出来,何老弟的眼力还顶贼,鞠个躬送杯茶,就能认出是日本婆……”张董的话又让“矮八”想起往事:“头次睡在大桥头洋灰地,天刚转暗,听到‘哒呐、哒呐’的脚步声。觑眼瞄去,是个身穿戏装小脚套着‘鞋底嚓’的美人走近来,起先以为是戏班女伶,正要伸头往她裙子里边瞧,只听‘巴各耶卢’,脑壳就起了个包,原来是跟在女伶后的戏子给的一脚。我欲起身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却被躺在边上的‘乞食(方言:乞丐)’拉住,他低声告诉,这对狗男女是日本仔……”“三十多年的事还记得这么清楚,和日本仔都结了仇,那今晚怎能乐起来,退了日本婆,打个电话把翠儿从喜宝堂借过来……”“别、别、别换人,要得正是那仨日本婆……”“一玩仨?利害。”老板“咸哥”恰好进到客厅,他带着个小伙计是准备给浴池放汤,听到“矮八”说的半截子话,就吩咐身后的小伙计:“你到前楼把樱花、樱桃和樱子的牌给翻了,马上带她仨人……” “牌子可以先翻,她仨等这儿办完正事后,再送也不迟。”经理守住底线,“矮八”只能妥协:“正事快得很,给多少钱,你说个数,这不就结了。” “亲兄弟,也得明算帐。”经理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式:“稹和,手头快点,备好纸墨笔砚,抓紧签了《契约》,好让何大哥早点上楼落池洗汤……” “楼上有汤池?不会是木盆吧。”“要不你先上去,看看是木盆还是汤池。回头下来,范襄理也拟好了《契约》稿,你签上字画了押,正事就结啰。”经理顺水推舟支开“矮八”,“矮八”何乐不为,即随“咸哥”上二楼看汤池去了。 二楼有三间各自独立的套房,每间都有木制的旋梯与楼下客厅背后的走廊相通。“矮八”随着“咸哥”来到东头的套房,刚进门就被摆在房中央七尺多宽的大床给迷住了。“这可是你今晚的婚床,一公三母,够宽大嘛?”“咸哥”的问话让他回过神来:“太够啦,横躺竖卧都行,比我庄里的土戏台小不了多少。”说着摸了摸从天花板上飘落下来的桃红色帐幔,嘴里又嘟囔道:“这个幕布看‘影影戏’正好,又软又透亮……”“还‘影影戏’,全脱……”“不会吧,这可是给男女穿的戏衣。”“矮八”捏了捏挂在衣架上的丝绸睡衣说道。“那是你们上床穿的,不是演‘影影戏’穿的,上床不穿也可以,唉,我跟你说不清楚,等樱花她仨来了,慢慢教你吧。” “这些东西都能吃吗?”“矮八”指着食品柜和小圆桌上摆放的水果、糕点和烟酒问道。“楼下客厅的二位爷出大价钱,翻了仨日本妞的牌,给你一人通吃。这些小东西,你能吃不能吃,还用问吗?”“咸哥”话音刚落,“矮八”就从果盘中扯下一粒荔枝往嘴里塞。“我的山寨王,剝了皮才能吃……”已经来不及了,荔枝皮上的刺儿让“矮八”“啊”的一声吐了出来。听到卧房的响动,正在浴间放汤的小伙计赶忙跑了过来,旋即捡起“矮八”吐在地上的荔枝,并趴在地毯上用抹布擦拭随之滴落的口水。 “这是从波斯贩来的纯驼毛地毯……”“咸哥”显得心痛不已,“矮八”却辩解道:“你又不早点说,我还以为是‘鹊红(方言:单指杨梅)’,心想省城不单床大,连‘鹊红’也比山里长得大。进了口,才觉得不对劲,舌头刺痛了,当然就吐了出来。”“好啦,谁叫你是有钱主的客人,这三、五百块光洋的地毯在楼下二位爷面前不过是小菜一碟……”“老板,擦干净了。”小伙计起身说道:“还好没留下痕迹。”“要不我身上的五块光洋还不够赔巴掌大的一块。”“矮八”用手捏了捏藏在裤腰带中的光洋,庆幸没有破财。其实“咸哥”是楼下二位爷的托,讲什么子虚乌有的“波斯纯驼毛地毯”,纯属唬弄“矮八”。 “有财不可外露,再过半时辰,脱光光落池,这五片光洋看来只能掖在日本妞的……”“咸哥”诱敌深入,引“矮八”进到浴间。“她仨谁有能耐掖得住……”“矮八”还没想好藏钱的地方,而眼前贴有绘花瓷砖的汤池却让他yuhuo难忍:“真个天池,七仙女下凡洗汤……”“哪有七个,只翻仨……”“加上我自己,四个人挤……”“挤点才有趣……”“咸哥”添油扇风,“矮八”终于不能自持:“我下楼签字画押,你马上把她仨给我送来……”边说边回身冲出套房顺旋梯滑溜而下。 “慢着点,范襄理刚拟好稿,正想请你下楼商定。”经理见“矮八”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赶忙稳住他。当、当……当,挂在客厅墙上的自鸣钟响了八下,张董接着帮腔道:“夜色还早呢,热天要过九点,二楼的‘影影戏’才开场。”“还得半个时辰……”“矮八”早已按纳不住心中涌起的阵阵莫可名状的躁动,他拿起茶杯一口接一口地猛喝起高丽参汤。经理却视而不见,他要按步就班地办事,便吩咐道:“稹和,你把《契约》稿念给何大哥听。”范襄理开始朗读: 《楠木买卖契约》 买方:青田县南北土产行张连治 卖方:乌溪县雀巢岭何财甸 第一款:楠木归属及数量、品相 何财甸原拥有乌溪县雀巢岭去年秋天砍伐之壹佰肆拾肆棵楠木,上述楠木树径均在两尺以上,树干笔直且无深过一分的裂痕,锯片后呈微紫或橙黄色泽,其中三分之一以上为金丝楠木。 本《契约》经买卖双方正式签字按指印后,案中的壹佰肆十肆棵楠木之权属由乌溪县雀巢岭何财甸全数转移到青田县张连治名下。 第二款:单价、总价及税金 经买卖双方平等友好商议,上列楠木不论大小品种,每棵均定价为壹佰块光洋。扣减乌溪县百分之十三和省城百分之二十六交易契税,每棵实付陆拾壹元。 以本批楠木输往地粤港洋行计数法,壹拾贰棵为壹打(dozen:欧美商用量词,十二个等于一打),每打按拾棵算得陆佰壹拾块光洋;壹拾贰打为壹罗(gross:欧美商用量词,十二打等于一罗),每罗按拾打算得总价为陆千壹佰块光洋。 “什么‘打’,什么‘罗’,洋行‘打锣’没听过,可还有陆千壹佰块光洋,够多了、够多了,赶快签字……”“矮八”迫不及待地插进话来。“听完了,再签也不迟。”张董慢声细语地劝道,范襄理接着往下念: 第三款:交货、付款及税金缴纳 交货处万寿桥东蕃船湾江面,卖方每隔五至七天运达“壹打”即壹拾贰棵;前四趟应为金丝楠木,合计“肆打”共肆拾捌棵。 交易契税买方承担省城部分,实缴叁千柒佰肆拾肆元;卖方缴纳乌溪县契税壹千捌佰柒拾贰块光洋,分十二次由买方代为上交,即每趟楠木运离乌溪县,买方须替卖方缴税壹佰伍拾陆元。按前约,卖方每趟“壹打”即壹拾贰棵楠木运达蕃船湾,买方验收无误后,即在乌溪客运站付给货款,从第一至第十一趟,每趟付给卖方税后实得叁佰肆拾肆块光洋,第十二趟为叁佰伍拾肆块光洋,卖方总数实收肆仟壹佰叁拾肆块光洋。 “六千一变成四千一,也就是税一下,还够、还够……”“想睡啦,她仨就够你一人?”刚进门的“咸哥”听到“矮八”的一言半语便应声接过话茬。而“矮八”的两眼却突然熠熠生辉,原来跟在“咸哥”身后的仨日本妞,此时的衣着更显稀薄透亮,躯体凹凸之分,肌肤黑白之处,“矮八”看得一清二楚。 面对这种常人都难以抵御的诱惑,山寨主几近崩溃也就不足为怪,他喘息未定,嘟囔囔地恳求道:“二位爷叫范襄理别念了,快让我签了字,上楼……”“还早、还早,她仨先上楼,还得化化妆,吃吃点心,待会儿你泡过身,才有劲给你搓……”“那你干嘛跟着上楼,难不成上半夜搓你,下半夜再搓我?”“矮八”对乌溪夜店的艳事记忆犹新,防范心理油然而生。“咸哥”却不知所云,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张董忍住笑声劝解道:“何老弟,这儿是省城大名鼎鼎的醒春池,才不做乌溪夜店俩男人合伙包夜的生意……”“还是早签早了,要防他人先下手。”“矮八”眼睁睁看着“咸哥”领着仨妞儿往旋梯走去,心急如焚,恨不得飞奔上楼驱走“咸哥”。 此情此景,经理只好顺应“矮八”的意愿,转而吩咐道:“稹和,既然何大哥决意要签,那就边签边把《契约》的其它要点讲与他听。”“免了嘛,这时还能听得进?等明天他缓过神,再讲也不迟。”张董的话音刚落,“矮八”就嚷道:“全签了,这下该我上楼啰!”“慢着点,太猛会伤身……”张董算是白费口舌,“矮八”象只挣脱了锁链的发情公狗,“嗖”了声直朝自己求偶的母狗急冲而去,旋即“咸哥”跌跌撞撞下到客厅:“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少见、少见……”“让你见笑……”经理替“矮八”致歉,“初次上楼,又是来自山寨,难免、难免……”“咸哥”见怪不怪,戏言两句便径自离去。 留在客厅的仨人,经理细看“矮八”签过名的四份《契约》:“看来何大哥也只能把‘何’字画得有点象,‘财甸’两字却成了鬼画符。”“能画上几笔就算不错了,加上指印,万事大吉啰。”张董心满意足,转而交待范稹和:“明早八点,你坐轿车来这里,咱们把该说的话讲完,十点过后送他上船……”“还是按原来的安排,由你陪他去乌溪。”经理没忘了提醒:“张钰儒下午已备好一千块光洋,你待明日上船前,取出随身带去。回家路上找谢俊义,叫他记住明天午前十一点,让江琰财到青田会馆等我。”“这些事,我都记住了。”范稹和说着便整理好桌面的文书准备离开。 “子尤噫、子尤噫(日语:太厉害啦)……”只见一个日本婆裹着件睡衣边囔囔边穿过客厅往外跑去。“何老弟作乐复仇两不误,只是鹿死谁手……”张董笑着起身去往客厅背后的走廊。“稹和,你扶连叔上中间的旋梯。”经理发话,范稹和应声:“好嘞!”即扶掖张董往二楼的中间套房而去,当他把连叔安顿好再回到客厅,已不见经理踪影,看来已先行一步,或是……无暇多想,现下先找谢俊义,让他约好江琰财明天午前到青田会馆,还得请他通知司机明晨七点半……琐事繁杂,不可分神。 当范稹和坐黄包车往谢俊义家去的时候,二楼三套房内的“影影戏”正紧锣密鼓地上演。东头“矮八”的大动作率先开场,其惨烈,其高潮,足令日本婆接招不足一刻钟便落荒而逃。何谓“大动作”,原本有444个字的描述,这些单字,单词并无色彩,但连贯成文,实属下流,不堪入目,即便依样画葫芦,也成不雅照;若拍成影视片,当列Ⅴ级片,友情规定:七十周岁以下非更年期男女不宜!为纯洁页面,故而忍痛割爱,略去不用。
“津门大跌眼镜”闻知,拍键吐糟:“算嘛大动作,少见多怪,日本女伶的AV,全景式无版权,存入U盘,想看就看,看嘛嘛畅……” 只是“矮八”大动作过后,几近弹尽粮绝,幸得余下两个日本妞的贴身调教,方尝到“快餐”之外“套餐”的美味,在昔日仇人的孙女辈的抚慰下尽释前嫌,三套过后渐入佳境。 居中套房内的张董此时则由俩侍女陪浴汤池中,年过六旬的老人因腿脚不便,由后人照应入浴,理所应当。然东瀛美女脱光光左右相伴,则另当别论。虽日前有虫草鸭母汤,鹿茸炖腰鞭,加上小暑吃伏羊,驱热又壮阳,但廉颇老矣,一餐三遗矢,想靠吃上几口便会起阴回阳,蜡枪变银头,纯属痴心妄想。只是人老心不死,故而俩女只得手口并举…… “阿拉晓得,侬讲的重口味,唉哟哟,不就是‘打飞机’,手控不稀罕,水东新开张的私密会所动嘴不动手,护鞭洁根新体验,防治尿频尿急尿不净,附赠摄取物-244°C免费冷冻四十四个月,存活率高达99。99﹪的售后服务,每客四百四,会员制打四折。哟呀呀,恶心死了、恶心死了……”“申士别三日”粉墨登场,不晓得是被“重口味”恶心死了,还是替《护鞭洁根私密会所》打广告。只是相形见绌,原本字斟句酌的440字的《探秘“重口味”》,只得束之高阁。 而悠然自得浸泡在西头套房浴池里的经理,正等着“咸哥”派个擦背前来,是男,还是女?醒春池没有男性擦背工,如此看来,定无悬念。果不其然,隐约传来咚、咚敲门声,未等经理应允,汤姐不请自进;落落大方,宽衣解带;缄口不语,眉目传情;共浴玉液,心荡神驰;如胶似漆销魂夜…… “关外汉”断言侃侃:“打住,虽说大作少不了对肚脐眼以下的描述,走红的‘眉眉’难免自暴性……但是男女或男男或女女,三人以上(含三人)同室共yin,已涉嫌聚众****,如此肮脏堕落,二楼、三楼等着传讯吧。即便是一对一********嫖娼,也得受到治安条例的处罚。 如此严厉,还是砍掉“销魂夜”之下的400个字为妙,以免自找麻烦,要揭露旧社会剥削阶级的腐朽生活,就不靠“大动作”、“重口味”以及“销魂夜”1244(方言:谐音,要我死死)个字的诠释,另辟蹊径吧。不过,哪怕写不出肚脐眼以下的奥妙,又缺乏自我暴露的勇气和奉献的精神,成年男女间的****,也还是文明社会绕不开的古老而又现实的的话题。有社会学家对此进行分类评判,夫妻间双方自愿的****无可非议,受法律保护。男女非婚状态自愿的****,不受法律保护,属社会道德调整范畴;其中一方或双方另有法定配偶,则一方或双方涉嫌违反《婚姻法》中的忠诚规例,并受社会道德谴责;一方以权谋色或以钱买色,前者违纪违法,后者则为****,违反社会治安条例。 专家学识渊博,表述严谨,但在咱们凡夫俗子听来似觉枯燥,不过从中可以受到启发,已婚男女从婚前至一方或双方同时离世,或触犯道德底线,或违法而有过婚外****的机率还是蛮大的。先不提道德沦丧的旧社会,存在诸如“猪角”、“狗母货”,“伡船舅”、“外甥女”之类的专有名词和由此所指向的特定人群;以及“喜宝堂”、“醒春池”等****场所推介的“大动作”、“重口味”、“销魂夜”等下三滥的勾当。 而当下社会转型期的婚前男女****,在两大群体的支撑下,其增量每年保守估计都在七位数的高位上摆动。这两大群体,一是本年度秋季新入校的大学生,一是当年首次离开农村进城的年轻“农转工”,两者总量超过千万。他们不乏性情奔放,身强体壮者。在而后的新生活里,其中有占总量三、五成的新人尝试了男女****,但只有极小的比率因此走进婚姻的殿堂,更多的却是不断地变换******。 婚后****出轨的现象也不可小觑,也有两个群体为此做出难以计数的贡献。一是手握大小权的男官,有民谣戏谑七品以下芝麻官:天天当新郎官,村村有丈母娘。七品以上呢,有潜规则,有性贿赂,有小三,有包养,有通jian,有宽的,有紧的……,下台前做了数十上百个……;一是自食其身的站街女,她们遍布大小城镇,昼伏夜出,收费低廉,面向工薪阶层和人虽老体尚健心不死,诸如张连治、“矮八”之类虽未丧偶,但“厝俚”更年期后已断****的老汉。上列两群男女各领风sao,互不渗透,为婚内夫妻的越轨提供合适的温床。 照此说来,以性爱排他(她)性为基础的传统婚姻道德观,正处于崩溃的边缘。好在诞生了“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的新理念,从而拯救了无数本已面临解体的家庭得以名存实亡,苟延残喘。 当二楼套房内“矮八”等仨人潜心于“大动作”、“重口味”、“销魂夜”尽享人生快乐的时候,咱们却躲在门外,聊着不相干的闲言碎语,大有“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态,那就掏出手机摇一摇,加个好友开间房,随波逐流寻欢去…… 嗨,晚节不终啰……待明晨,门开了,再与“矮八”论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