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此间少年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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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首先是为期一周的军训,最后一天下午高一新生全体集合汇演,按照抽签方式我们班是第七个上场。 天气一改之前的毒辣,下起了连绵小雨。中午吃饭时,刚出运动场我便看见了候在柏漆路边的叶北,他看见我时灿烂一笑,将一把淡紫色印有风信子的雨伞递给我,“预报说今夜至明天有大雨,晚上睡觉时盖好被子小心受了凉。” “嗯。”我默默地将伞收好,“那个,谢谢你。用完我会还......” “希希。”叶北有些无奈的笑,“不用还,一把伞而已。” 看着他笑容温润眼神柔和,我的执拗劲突然冒了出来,认真的说,“不行,一定要还。”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有些想要逃离眼前这个优秀儒雅的男子。也许是因他不可高攀的出身,或者是为他云淡风轻的赠与,亦或是我惶恐于这种莫名其妙的好。 叶北不再和我争论,略带期盼的问,“一起去吃饭?” 我面露难色的看向不远处正翘首张望的紫砂。睿智如叶北,很快便瞧出了我的顾虑,包容一笑,说,“那就改天,好好和新同学相处。记得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嗯,知道了。”我目送着他离开。 那抹清泽身影尚未走远,紫砂已难掩激动的拉住我,“小希小希,你怎么会认识叶学长?” “呃,怎么了吗?”她崇拜的模样让我不禁困惑。 “天呐!你居然可以如此淡定,那人可是叶北,叶学长啊!”紫砂满脸兴奋,牵起我快走,头顶疑云的我任由她一路拖拽到教学楼前的公告栏。 “快看,叶学长可是咱第一中的传奇呢!前年以中考状元考进来,此后便稳居第一。这还不止,听说他是集音乐绘画武术球技社交等等于一身,而且样样非凡,简直堪称全才。就是海外名校也任由他选,真是太厉害了......” 紫砂滔滔不绝的说着,我忽然感觉此刻的她像极了马路边上那些个伸长了脖子吆喝,口干舌燥推销产品的售货员。我不由笑了一下,然后看起那足足占满一版块的介绍。 照片上的少年目光炯炯薄唇轻扬,面带微笑自信无疑。用饱读诗书,孜孜勤逸镌刻出属于他的正茂青春;用满腹经纶,无数奖项谱写出了他的风华人生。 英年才子,品貌齐全,无与绝伦。最重要的是在他身上毫无半丝傲慢与自负,反而是更为温文尔雅,待人和善风度有加。 这样子的他,很难让人不沉沦吧? 下午的时候雨逐渐大了些。香樟树、泡桐、悬铃木、紫藤等些花卉经过雨水的洗涤都散发出沁脾清香,整个校园看起来似是蒙上了一层薄薄雾霭。 但这并不能影响军训最后一项总结工作的照旧进行。 解放军进行曲激昂嘹亮的在空中回旋,主席台上布满了校领导以及高一的全体师生。台下橡胶cao场右边新轮上场的班级已排好整齐队伍,踩着标准一致的步伐,昂首挺胸的驶向cao场中央。 视线掠过,当远远触及到一张模糊清秀脸庞时,我的双腿不禁有些飘然。 “怎么了?”旁边的紫砂及时拽住我。 “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 “这儿满满的都是人啊!不要乱跑,下下个就该我们出场了。” 我对她点点头,再次朝台下张望时刚才那班级已经演练完毕正准备退场。隔着遥遥距离,细雨崭落,我努力睁大眼睛,可是已看不清楚那个攒动的身影。 心中暗自叹息,终是雨丝乱了视线,还是思念蒙了心扉。 军训过后忙碌充实的高中生活算是张牙舞爪的正式开始了。能进“第一中”门槛的学生要么是天资聪颖有过人特长,要么是日夜奋战挑灯苦读学霸型的,要么是家财万贯可无忧挥霍的。 但不管为哪般,面度人生的转折点,面对新的面孔新生活,多半数人还是孜孜不倦乐此不疲、激情盎然的向着广袤未来奋进。 九月初的天气依旧很热,并没有因雨后而凉爽多少。当我喘息着,汗满额头终于爬到五楼时,正澎湃的心脏突然被一声鬼叫吓得六魂失去七魄。 安乐堵在教室门口,满眼鄙夷的看着我。 “木小希你这是洗了澡没擦吗?我靠,湿漉漉的诱惑啊!”她说完不等我回击,又兴奋的直嚷嚷,“你猜我今天看见了谁?” 我撇嘴,嫌弃的说,“哪个帅哥呀?瞧把你乐成这熊样。” 问完我还不忘特清高的讥讽她一番。安乐作为优秀的美术艺体生再次光荣和我同校,不过万幸不再同班,否则我想安全低调度过这三年怕是也难。 “你快猜,快猜我看见了谁?不然我是不会告诉你我看见木洛了。” “真的是他?”我想起前些天那个远眺的身影。
“中午上小合堂时木洛就坐在我的左边,当然是隔了一条小过道。原来他也是艺术生,还是我最爱的音乐,不过也难怪,他唱歌那么好听!” 安乐突然握住我的手,秀眸微转,在她柔软唇边展露出最明艳欢快的笑容,“小希,我好开心,你是不是也很开心?你们那么久没见,对了,他还问起了你。” “噢。说了什么?” “嗯......说了很多,反正他挺惦记你的。你们兄妹也真是奇怪,怎么搞得像仇人似的竟然三年不见面......哎呀讨厌!上课时间到了,我得走了。” 整整一下午我如坐针毡,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停翻滚,盯着黑板竟莫名其妙的红了眼圈。 木洛,我终于,终于要见到你了吗? 自那年一别已是一千多个日夜,时光荏苒岁月悠悠,记忆中的眉眼,朗目少年如今会是什么模样? 哦!我忘记说了,小学毕业那年夏天我是见过他的。 那一年奶奶去世,木洛跪在奶奶的灵前失声痛哭,任谁拉他都不肯起来。最后他哑着嗓子对我说,“木希,以后我们再也见不到奶奶了。” 我想告诉他,“木洛你还有我。”可是泪水汹涌,我张着嘴,半天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那天恰是安乐家要搬回市里,她来同我告别。安乐长久的看着站在墙角里的木洛,趴在我耳边悄声说,“木洛更高了些,也比以前胖了些。木洛长得真好看啊!” 直到现在我还清晰记得这句话。 那么好看的木洛却在奶奶的棺木要被抬走那一刻发了疯似的扑在上面,牢牢护住不准人碰。他嚎啕大喊,可是却已泣不成声,最后只能嘶哑的呜咽。 那是一手将他带大,最最疼他,他最最亲爱的奶奶啊! 我推开拉扯木洛的人群,把几根粘稠在他湿润脸上的稻草碎屑仔细抹净。我说,“木洛你不要这样,奶奶看了会心疼。木希也会很心疼。” 那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可以,让我代奶奶去死,我不要木洛伤心难过。他的眼泪就像打开的水闸,汹涌澎湃铺天袭地。轻易间淹没我于,暗无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