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新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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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竟也可以摆脱神的枷锁,翱翔万米高空。 在安洁拉那个年代,这是不可想象的。 人类的野心自古有之,通天塔的崩塌阻止不了这群地上生物妄想与神比肩的欲望,如今他们甚至可以达到天使的高度,这是何等的智慧,又是何等的毅力!假以时日,没准真的可以觐见真神。 安洁拉点了一杯可乐,慢条斯理地喝着,凡人的世界她向来并不关心,但一路上所见所闻,却让她心里隐隐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人飞到天使的高度,见证真正的神迹,岂非更容易收取信仰? 能制约人类的,或许只有那脆弱的rou体,和短暂的生命了。 跟天使同处一舱的凡人们终其一生也无法触摸到窗外悠悠的白云,就如身在鸟笼中高悬危崖的天使,明明与光明只有一笼之隔,却终究无法够到。 这冲天的钢铁怪兽,又何尝不是一座钢铁的囚笼,看似实现了人类征服天空的梦想,实质上又何尝不是一种新的枷锁?一环扣一环,身处万米高空,仍不得自由。 而且,好闷啊。 长途跋涉登上飞机的安洁拉疲累交加,后肩隐隐作痛,新生的双翼似乎还难以控制,尽管是遭人鄙视的“伪”翼,要完全适应似乎仍需一段时日,可恶的翠火……胡思乱想中,天使沉沉睡去,头不自觉地歪向邻座,正在看书的女孩微微一惊,看了她一眼,便任由她靠在肩头,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会以为她们是一对亲密的姐妹,只是“meimei”的相貌实在太过惹眼,来往过道的乘客无不两眼发直、放慢脚步,直至被“jiejie”凶狠的目光吓退。 当地时间九月十五日,安洁拉抵达冷原。 林小仙右眼皮跳了一下,没有在意。 除非刻意显露,天使的气息是人类察觉不到的,因为她们原本就不是自然存在于世的生物,就像一具发生尸变的尸体,力量再强,亦毫无生气。 眷族一役后,吴凌烟正式拜请林小仙为师,要求学习猎人之道。 林小仙猝不及防,考虑了很久,终于还是同意了。 她是一个好学生,却并不是一个好老师,此前一直寄希望于吴凌烟能够自行领悟,但猎人之路漫漫,又岂是仓促之间所能学会的?尽管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大多数情况下却是依靠被灌注的魔血和不惧疼痛的身体强行拖死了对方,无论是应变能力还是战斗技巧,都太过稚嫩。 林小仙之所以同意,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她有了一具暂住的完好躯体。 她自己的身体则被乌鸦秘密地储存了起来,暂住期满,她还要将身体还给陈焓,而且讲真,她实在不习惯一个男人的躯体。 像幻空那样把吴凌烟丢到野外固然为时已晚,现在的吴凌烟必须从基础教起,即如何做到消耗最少的力气,将猎物最快地屠杀。 “你这样打,是不对的。”清柔的女声从一个男人嗓子里飘出,听在耳中显得格外违和,吴凌烟一个走神,小腹已吃了重重一肘,他当场跌倒在地,干呕不止,尽管并不疼痛,身体仍对外力刺激做出了反应,林小仙冷冷地看着他,抬脚踏上他的前胸,“猎杀的时候走神,猎物早就已经杀了你。” “是,是!”吴凌烟气喘吁吁,抓住她右踝,试图将她掀翻,面门上又吃了一脚,鼻血直流,以完败告终。 “起来,继续,先说好了,我可不会留手。” “也不需要你留手!”吴凌烟大喝一声,再度扑上,气势有余,胸口以下却全是破绽,林小仙矮身疾冲,撞进他怀里,双掌连拍,分别印在他前胸和下腹,“喀喇”几声,吴凌烟肋骨立断。 “怪兽吼的要比你大声多了。” 吴凌烟大怒,改造后的左臂倏地伸出,直刺林小仙后脑,孰料林小仙脑后便如生了眼睛,连环反踢,轻易化解了猎物绝命的一击。 即使占据绝对优势,也不能放松一丝警惕。 不过,好像出手有点太重了。 她把吴凌烟从地上拉起,一边替他疗伤,一边埋怨着:“所以我说,我不能教学生的,我根本就不会控制力度。” “没事,没事,严师出高徒。”吴凌烟抚摸着露出表皮的肋骨,若有所思。 他已完全接受了失去痛觉的事实,更惊叹于林小仙用劲之巧妙,明明并没有感受到多大冲击,胸口却被打成这个样子,不愧是猎人。 林小仙微微一笑,替他将骨头接好。 被幽禁在地下的那段日子,她跟着狱友学会了不少专业的医疗技术,再也不是那个连针线都不甚会用的野孩子了。 “很好,再来打过。”吴凌烟从手术台上跃下,挥拳就向林小仙打去,理所当然,被轻松避过。 “还打?”她只守不攻,甚至未离椅座。 “对,我就不信今天碰不到你一下!”拳头如狂风暴雨般落下,还配合着镰肢飘忽莫测的勾抓,端的是变幻无方,林小仙暗暗点头,凝神应对,“只要你把我从椅子上逼起身,就算合格,如何?”
“没问题!” 反正一时无事,林小仙也还没玩够陈熵的身体,索性就陪他多练一会,于己于人,都有好处。她甚至希望吴凌烟能在这身体上多留下几道伤痕,越重越好,最好是永远无法痊愈的那种,一旦她离开陈熵躯体,所有的疼痛就会在一瞬间全部爆发,让身体的主人生不如死。 但是看眼下情形,离那一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讲道理吴凌烟做得已经很好了,只是他的训练对象实在太强,就如一个初入围棋界的新手跟阿尔法狗过招,纵偶有妙着,也难入对方法眼。 是不是应该故意放弃躲闪,被他打上几下? 不幸的是,做不到。 像林小仙这种级别的猎人,对外来威胁已经养成了一套专属的防御机制,遭到攻击时身体会本能地做出反射,就算有意识地想要放水,也很难完全做到“任人宰割”,尤其是刚刚获得了一具可以任意活动的rou体,久违的兴奋感驱使神经系统躁动不已,连睡梦中都会乱踢乱动,更遑论清醒之时。 所以能指望的只有吴凌烟了。 要加油啊,她在心里说道,既已身负吾血,就猎杀吧,持续不断地猎杀吧。 魔血若不用于猎杀,未免也太浪费了。 毕竟那可是禁忌的、连神都感到恐惧的魔血啊。 嘿嘿嘿嘿…… 乌璐终于还是走了。 林小仙信守承诺,为她解开了项圈,她却仍在此逗留了一夜,待黎明初升时,才斩开通道,偃旗息鼓而去。 看到通道那边飘荡的神社,林宁竟有股跟着她进去的冲动,只是冲动总归是冲动,乌璐摆了摆手,就将之浇灭。 “不必伤怀。”她回望着林宁,猩红的宛若新生的朝阳,黑猫趴在她的头上不吵不闹,“我们定然还会再见面的。” “为什么?”林宁心头酸楚,眼泪竟夺眶而出。 “因为啊……”乌璐眨了眨眼睛,嘴角轻扬:“你真像我meimei。”说罢纵身跳入通道,留给林宁的,是一抹展翅欲飞的倩影。 如深红蝴蝶般的倩影。 胧剑斩得断梦与现实,却斩不断虚幻的情意。 这,大概也是这把魔剑唯一的弱点吧。 神社暗处,一个诡异似烂泥的不祥身影渐渐成形,窥伺着从冷原归来的女孩,两只眼睛深深眯起,就像两道倒挂在夜幕中的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