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妖族秘术黄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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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疆由着仙童靠在他身上,两百年了,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过话,他也没见过一个人影。那时他虽无法现身,却因为好不容易见着一个活人而感激不已,见仙童不知不觉间睡着了,还好心地伸展枝叶为他遮蔽阳光。 这一遮便得了一个大机缘。他发现,这仙童身上的嫌弃能令他通身舒畅,而且以他以前在妖族的阅历和知识来看,这仙童所修之仙法隐约带着天道大气运,这种大气运非是一人便能成就的,鄙视一族崛起的顺天之运。 云疆沉寂了两百年的心就像苏醒了的火山,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他就知道,上天不会永远赶尽杀绝,只要他忍耐下来,坚持下来,就一定会感动上苍,这不,总算是让他等到了。 巫妖两族虽被保住,却再不受天地眷顾,只剩寥寥几只上古小妖苟存于世。巫妖没落,其中受益最大者当属仙族,他仍记得,当初巫妖之战,仙界三清圣祖没少搅浑水,要说罪魁祸首,当属仙界无疑。魔族冷漠,仙界怪癖,人族与兽族实力太弱,前因后果一总结,巫妖之战最后竟是一场鹬蚌相争的戏码,而那个坐享其成的渔翁就是仙界。 这说起来像是一场预谋,然而仙界崛起实乃顺应天道,因此,修仙之人便得了打到庇护,有大气运加身。 云疆看破天机,从此修习仙法,以仙界大气运作引渡,从而再次修得人形,又因他做妖时本就实力高强,所谓万法归一,妖修与仙修虽功法不同,到底也同根同源,所以云疆能在八百年就突破上仙之境,但这也是他的极限了。 然而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妖族秘法对他的束缚总不会因他修了先到便放过他。他仍要永生守护云榕山,永远摆脱不掉被束缚的命运。他可以出山,但时间不能太久,而且因为他违背秘法誓言,每次回到云榕山都会收到秘法的惩罚,大概以他离开的时间的长短决定惩罚的形势与程度。这也是他每次回到云榕山便要闭关的原因,他不想让韶华和端华看到他痛苦的样子。 最开始,云疆几乎承受不住这样变态的自虐式的惩罚,他想过以后永远都不离开云榕山半步,但是,当韶华越来越大的时候,他开始考虑韶华的未来,他可以永远守在山中,但是韶华呢?对于韶华来说,重生相当于新生,这世上的一切她都没有看过、感受过,如果把她也束缚在云榕山是不是太残忍了呢?而且,当韶华渐渐懂事,她会不会朝着要去外面看一看,瞧一瞧呢?那时若他还将她困在山中,他又该如何跟她解释呢? 这一世,韶华会是他一生的责任了吧,摆脱不了,也不会想要去摆脱,自他知道韶华没了前世的记忆起,云疆便从没把韶华当做jiejie过,她不是妃宁,她是他的小青藤,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像照顾自己孩子一样教导韶华,他贪恋韶华的依赖,珍惜韶华的无知幼稚,如果可以,他会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但是出山这件事……云疆想了很久,最后他还是决定不能将自己困在山里,就算他可以忍受山中寂寞,那小青藤呢?她总有一天会发现山外世界的好,她会埋怨师父为什么不让她出去看一看。 除了不走出云榕山,妖族秘法还给了他一个最残忍的后果,准确地说,承受这个后果的不只是他,还有韶华。这个后果就是孤独。 是的,孤独。妖族秘法一旦开启,施展秘法的人就会脱离六道,六界之中所有人和事的因果他们都无法介入。比如说,云疆与凌颜、苍龙等人结义,但一旦凌颜等人受天道驱使受到什么劫难,云疆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就像彩虹,别人能看到他绚丽的色彩,但是它永远都只是一道虚无的光,摸不到也碰不到。一句话来说,就是存在于世,也独立于世。 一般情况下,这个后果并不会对施展秘法的人产生什么影响,毕竟修道之人谁不无情,云疆也懂得大道之势不可逆转这一浅显的道理,然而云疆却因亲人一日之内全部死去这一无法磨灭的心魔而对亲人、朋友有着强烈的渴望,他渴望能得到千年前的温暖与幸福,渴望别人的友情,渴望有更多爱他、忠于他的人。 因此云疆一度幻想过有个美丽温柔的妻子,有一群可爱聪明的孩子,可是这是不可能的,若他不顾秘法这么做了,他不知道会承受怎样的惩罚。 好好他还有韶华。当韶华发芽、开智的那一刻,云疆简直高兴疯了,不止是因为终于有人能陪着他了,更因为他想到了可以让更多人陪着他的办法,那就是收徒。当然,前提是,他要收的徒弟和他一样不在六道之中。 端华是云疆五百年来找到的唯一一个符合条件的徒弟。端华这只神龟天生天养,不受六道规则的约束,但他与云疆、韶华不同,端华是身受天道使命出生的,他将来会在六界中有一番大作为。 韶华醒来的第七天,二人正在山腹的野杏林中摘杏。云榕山的杏每年都会结很多。一到成熟的时节,便会有阵阵杏香飘散,偶尔云疆会去摘几个尝尝鲜,韶华却觉得杏儿酸口,不大感兴趣,当然,她也不能吃。 今年杏儿又熟了,远远看着黄灿灿一片,甚是喜人。因在轮回镜中当过农家女,韶华看到那杏就想到农家常做的盐渍杏脯和杏干。闲来无事,心血来潮,便唤上端华一同去山中采杏。 高至腰际的竹筐已经装了半筐的山杏,端华踩在杏树枝上,摘了一个最大的杏放进嘴里,又拽着那杏枝使劲一抖,无数黄杏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惹得韶华赶紧兜起裙摆,施展法术,把杏雨尽数落了上去。 韶华嗔怒道:“这杏这么熟,砸到地上还不都烂了!你赶紧给我下来,别糟蹋杏了!” 端华“噗”地一声把杏核吐出好远,说道:“这不是有师姐你嘛,咱俩一个在上面摇杏,一个在下面接杏,配合的天衣无缝,速度又快,何必用手一个一个地摘呢?” 韶华心想:你不就是偷懒嘛,找什么借口?她说:“那你下来接,我去上面摇。” 端华把杏咽下去,抓起两根杏枝又是一摇,边摇边说:“那可不行,我的衣摆可没师姐的裙摆宽长,兜不住这么多杏。” 韶华之前接的杏还没倒进竹筐里,这会儿又接了许多,裙子兜不住,不少杏掉到了地上。 端华见师姐真要动怒,便更不敢下来,在树枝上嬉皮笑脸地转移话题,“师姐,你到底和魔君什么关系?你今天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把这满山的杏都摇下来。” 韶华一听这话更不耐烦,从她醒来开始,端华就三不五时地问一句,有时候问:师姐和魔君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有时候问:魔君是不是喜欢师姐?有时候又问:师父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和魔君的事?一开始韶华还不太好意思地说“我怎么知道,别瞎问”,后来被问得多了,问烦了,便懒得搭理他了。有好几次韶华都看到他一个人看着云榕树的方向自言自语,当韶华问他嘀咕什么的时候他又嘻嘻哈哈地敷衍过去,搞得韶华莫名其妙的。 “师姐,你不觉得奇怪吗?”端华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什么奇怪?我看你最近挺奇怪的,整天尽想些什么没用的呢?”韶华把裙子里的杏都倒进竹筐里,说:“你去那棵树上晃一晃。” 端华跳到另一棵杏树上,顺势脚一跺,整棵树的黄杏都掉了下来,韶华气急败坏、手忙脚乱地接杏,什么叫自掘坟墓?就不能指望他干点正经事!
端华靠在树杈上,接着说:“如果说魔君喜欢你,可他口口声声叫着的却是妃……哦妃宁二字,师姐又不叫妃宁,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韶华停下手中的动作,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妃宁……她也在魔君的口中听到过几次这个名字,而且都是冲着她叫的,难道魔君认错人了? 好像……妃宁这个名字对韶华来说并不陌生呢,不仅不陌生,似乎,还很熟悉,熟悉到,做梦都能梦到。 这些天韶华每天都会做同一个梦,梦中有一个纤腰素手的女子挎着桂枝提篮,穿梭在百花之间,见识掉落的花瓣。偶尔,孟总还会出现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他叫她妃宁。 起初,这个梦十分真实,能隐约看到那两个人的容貌貌,能清晰地听见这两个人甜蜜暧昧的对话。而后的几个晚上,这个梦境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短,最后,只能梦见一个个片段,像是一幅幅模糊的画卷,一个一个地毫无联系地出现在梦里。 不知端华何时跳下来的,他见韶华走神,便自以为猜中了要点,托着下巴一副解谜破案的样子说:“看来被我猜中了,这其中果然有蹊跷!”他最后的蹊跷二字咬得特别重,把韶华吓了一跳。 端华接着说:“按照一般情况推理,只能有两种解释!”他打了个响指。 “第一种,就是师姐上辈子叫做妃宁,曾与魔君有过一段瓜葛,后来师姐转世再生,忘却前尘,成了现在的韶华,魔君用情至深,对妃宁念念不忘,便寻来了转世的师姐,打算再续前缘。”他等着晶亮的红色眼珠看向韶华,还故意顿了一顿。韶华知他是在留意自己的表情异动,好来判断他的猜测是否靠谱。她只当端华贪玩,图一时的新鲜,所以白了他一眼,便不做理会。 端华撇了撇嘴,继续道:“第二种便是师姐与那叫妃宁的女子容貌相似,魔君对妃宁思念成疾,神智有些混乱,便将师姐错认成妃宁。”他“啪”地一声拍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对了,第二种解释最有可能!”他凑过去,拉住韶华的胳膊,韶华正在捡地上的黄杏,懒得陪他疯,便向后推了端华一把。 端华道:“师姐你不觉得吗?你是茯藤化身,本身并无前世,第一种解释可以否定了,只剩下第二种解释。那天在凤唯山濯凤池旁,魔君的行为与疯了没两样,还拽着你直叫妃宁,这可不就是思念成疾,神智混乱了吗?师姐你好好想想,之前你和魔君相处时,魔君是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看你的眼神像不像在看另外一个人?” %#:@#?* 在此特别想说一句“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有木有?我都不知道连着复习、考试、实习用了多长时间,我没去算,不敢算,反正挺长时间的,说实话我自己都有点等急了,这么长时间没更新,已经不是掉粉的事了,这期间我也有进来看过,发现我没更新的时候点击量竟然快到一个星期超过一千,吓得我……以前一个月也就一千多,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小说吸引了很多人,我没敢这么自恋地想,但是看到越来越多的人看我的小说,而我却没时间更新,我就有种深深的负罪感,有时候我也想,幸好我的小说名气不高,不然断更这么长时间还不被人骂死,呵呵,这应该是鸵鸟心理吧。不说了,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这章正文字数比以前的多了些,没多多少,但是也权当是一点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