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不会被熏哑了吧?
书迷正在阅读:从光字片开始、玄幻:挂机百年,我举世无敌、北马不是马、记异空间、我能穿梭两个位面、我用删除键打穿了异世界、玄幻:我能查看人生轨迹、她会魔法吧、斗罗:破败之王,打造魂师军团、我在地球吃软饭
短暂地愣怔过后,纪晨风也笑了,像是在笑我离奇的想法,又像是在笑自己对我的甜言蜜语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还是希望,不要有那么一天。”纪晨风的笑就像夏夜的一缕凉风,因为难得,所以格外让人沉醉其中。 我们就这样站在路灯下相视而笑,不知道有什么好笑,但就是谁也没先喊停,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喜悦中。 直到一辆小绵羊经过,戴着头盔的骑手满眼古怪地盯着我们,开出去一段路了还频频回头确认,完全不能理解我们两个在傻乐什么。 纪晨风同样注意到了对方,轻咳一声,说了句“走吧”,随后转身继续朝前方走去。 抬步踏上长阶,除了嘶声力竭的蝉鸣,耳边只剩我和纪晨风交错的脚步声。 一阶、两阶、三阶……走过不少次,却从来没有数过这座阶梯一共有几阶。 “桑念……”走在前头的纪晨风忽然出声叫我。 “嗯?”我一边答应着他,一边试图一心两用,继续数数。 “如果你能在这里待满一年,我们就重新开始。” 二十七…… 脚步霎时停住,我愕然看向还在接着往上爬的纪晨风。 一年? 纪晨风到底是怎么做到把话说得这样合乎情理又让人难以接受的?一年的考察期,这他妈是要助我修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吗? 快跑几步追上纪晨风,我觍着脸与他打商量:“一年也太长了,能不能短一点?” “你想要多久?”纪晨风问。 “……两个月?”其实想说一个月的,怕砍得太厉害惹他不高兴,只好往多了报。 他偏头看了我一眼,道:“十个月。” 我一咬牙:“六个月。” 他想了想:“成交。”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的考察期缩短到了六个月。只要我在蝇城待够半年,纪晨风便既往不咎,与我重新开始。 生活在哪里,是高档公寓亦或贫民窟对我来说都一样。就算住屋狭小,天空布满杂乱电线,还不能使用大功率电器,但只要有纪晨风在,光这一点,便足够让我坚持下去。 所以糟糕的环境反倒最不成问题,比起这些,要维持半年“只准看不能碰”的状态才是难点。 不知道具体刑期的时候,尚能期待明天、后天,甚至下一秒就解禁,可现在已经知道必须熬满六个月,每分每秒便都成了煎熬。 特别是每天的晚上和早上,与纪晨风躺在一张床上入睡再醒来,简直堪比极刑。 难道只有我才这样吗? 冲多了冷水澡,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明明从前只要抱着我纪晨风就能硬,现在竟然成天和我睡在一块儿都没反应,是我的魅力减少了还是他有什么毛病了? 所幸除了这方面,其它进展倒是相当喜人:纪晨风恢复了与我的手机通讯,有什么事都会在手机上同我说一声;我们会一起逛超市,为家里添置日常用品;工作上遇到有趣的事,他也会在每天晚餐时与我分享。 盘着腿,吃着简单的饭菜,听纪晨风谈论一条尾巴长歪的狗,一只毛色奇特的猫,在以前完全是不可思议的画面,现在却成了我最爱的日常。 也逐渐在纪晨风的教导下学会一些简单的烹饪技巧,比如怎样才能用电饭煲煮出软硬适中的米饭,再比如怎样煎蛋才能不粘锅。 每当我交出一份不错的答卷,成功应用这些技巧,纪晨风从来不吝于对我的夸奖。 “做得很好,小念。” 我对他的这些夸奖简直又爱又恨,又难以戒除。明明知道听了就无法冷静,还是想听。恨不得连削个苹果都拿给他展示,被夸了,那一天的心情便会轻飘飘的,像陷进云朵里。 不敢相信人类可以如此轻易地获取快乐,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跟几岁小孩子似的这么容易满足。 由此再一次让我深刻地认识到一个事实——对我来说,纪晨风就是最大的成瘾物,而我此生都不可能戒掉他。 “就买番茄和牛肉吗?还要别的吗?”与纪晨风打着电话,我锁好门往长阶下走去。 “再买些葱吧。” “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哼着歌行在长阶上。上次由于纪晨风的干扰,我没有数出这幅长阶的准确阶数,但如果长阶是被休息平台等分的话,我记得从第一阶到第一个休息平台正好是二十阶,现在有三个休息平台,这幅长阶少说也有六十阶。 “孩子!孩子!” 向下走出没几步,忽然听到了后方有人叫我。 我回头一看,头发全白,瞧着有七十多的瘦小老太太从防盗窗里伸出手朝我招了招,示意我过去。 “什么事?”犹疑地向她走了几步,我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 “这样哦,能不能请你帮帮忙?”老太太从口袋颤颤巍巍掏出一叠用手绢包裹的零散纸币,“阿婆年纪大啦,腿脚不方便,实在爬不了这楼梯了。孩子你行行好,替我买一袋米回来可以不?”说着将一张皱巴巴的纸币递给我。 “孩子”这个称呼还挺新鲜,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我。 “就米吗?” 她这把岁数了,应该是不知道“外送”这回事的。反正也是要去超市,多带一袋米而已,就当日行一善了。 “是,就米,就米。”对方喜出望外,“谢谢啊孩子。” 确认只需要买米就行,我接过对方手里的钱,问过米的具体规格和品牌后转身离去。 买了纪晨风让买的所有东西,又帮老太太买了米。拎着两大袋东西往回走,才到路口,就看到有黑烟远远升起。 长阶下站着好些人,对着上头指指点点。 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我拎着东西快步跑过去,就见黑烟竟然是从长阶的最尽处冒出来的。隐隐的,还能看见有火光窜出。 “不知道是不是电路老化引起的,烟好大啊。” “已经叫了消防员了,应该快到了……” “不知道上面有没有人……” “唉?帅哥你去哪儿?上面很危险啊,你别过去……喂!” 丢下袋子,不顾阻拦,我向长阶尽头奔跑,以最快的速度爬到了顶上。 越往上烟越呛人,到了第三块休息平台上,视野都有些受限。 “开门!”拳头砸着老太太的房门,见没动静,又去拍防盗窗,还是无人应答。 该不是死在里面了吧? 急喘着,没太多时间犹豫,我一脚踹向房门,立时将老旧的门锁踹得松动开来。 黑烟从口腔吸入,嗓子眼都火辣辣得疼。第二脚时,终于将门锁踹断,冲进屋里,老太太倒在地上,还有意识,不过一直在咳嗽。 将她扶起来,听到她嘴里一直在念叨“要死了要死了”,眼角抽了抽,我拽着对方两条胳膊弯腰将其背到了背上。 “别念了,不是在救你了吗?” 屋子里已经充斥浓烟,一时间连房门在哪儿都很难分辨。幸亏老太太身材瘦小,体重很轻,背着她也能快速移动。 呛咳着冲出门,眼睛几乎要被熏得睁不开。争分夺秒地下了长阶,围观群众自动让开一块空地,帮我卸下背上的老人。 “小伙子这是你奶奶啊?”路人好奇问道。 老太太半靠在台阶上,昏昏沉沉的,鼻孔里全是黑灰。虽然照不了镜子,但我的样子应该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不认识。”手背抹了抹额上的汗水,我说。 “哇,不认识你这么拼命?” 我瞪他一眼:“不行吗?” 回望身后,纪晨风家那扇蓝色的铁门已经被浓烟吞没,尽管离起火点还有段距离,可蝇城上下皆有堆放杂物的习惯,难保不会烧过去。 我的戒指…… 其它东西烧了就烧了,戒指是我要送给纪晨风的,我得拿回来。我必须拿回来。 已经顾不上什么危险不危险了,脑海里只有戒指,属于纪晨风的戒指。 气都没喘匀,我再次踏上长阶,三步并两步地往上跑去。 “怎么又上去了……” “上面难道还有人?” 身后由远及近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我没有理会,一口气爬完了整整六十阶。 秉着呼吸开门进屋,由于着火点在下面一点的位置,浓烟往上,全涌进了屋子里。 眼睛、鼻腔、喉咙,连肺都随着呼吸疼痛起来。从床底翻找出行李箱,只剩打开箱子取出戒指盒就好,奈何烟雾太大,密码输了几次没输对。 一气之下拎着行李箱就往门外走,就这一会儿功夫,底下火势更大了。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要逼得人喘不上气。 拖着行李箱走了几阶楼梯,觉得这样太慢,索性丢下行李箱,一脚将它踹了下去,随后自己跟上。 到第二个休息平台时,刚把行李箱踹下去,我就被上来救火的消防员发现,扯着胳膊带到了平地。 路边停着三辆消防车和两辆救护车,消防员将我交给待命的医护人员后,逆着人流迅速往回赶。 “先生,您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医护人员向我进行例行询问。 挣开对方的手,我蹲下身,再一次尝试着打开行李箱,这次终于密码对了。 戒指盒攥进手心里时,我长长呼出一口气。 站起身,眼前黑了黑,我摇晃了下,被一旁医护人员扶住。 “先生?” 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只是脱力了,嘴是张开了,声音却一点都发不出来。 “我……”勉强挤出一个音节也是嘶哑难闻。 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因气管内生出的剧烈痒意而咳嗽起来,嗓子一时更疼了。 操,我不会被熏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