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一曲作罢
叶轻歌没让众人等太久，上前道：“姑母，既然大家都想看我展示才艺，那轻歌也不好让大家空欢喜一番，只能献丑了。”说着大大方方走了上去，坐在了刚才叶清瑶坐过的位置上。 叶清瑶用过的古筝还没收呢，叶轻歌上前拨弦试音，时不时调了一两根弦，众人见状也不在意，只当是叶轻歌在拖延时间。 约摸半刻钟时间，叶轻歌调试好了琴弦，轻抚古筝，淡淡的表情静到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了一体，片刻后，玉指轻拨琴弦，时而婉转又带着些哀愁的歌声缓缓流出。 她弹的是《春江花月夜》，这首曲子是她初次接触古筝时听到的。当时她还不及原主这个年龄，因为学业太过出众，在一次学校的颁奖典礼上，被前来考察的部队领导看重，就申请进入军区学校培养，在那里，她开始学习多方面的知识，而古筝只是其中的一小项。 这《春江花月夜》的美，最在于它幽婉深邃，韵味悠长，回肠荡气。时而委婉平静，时而如见江风习习，花草摇曳，水中倒影，层迭恍惚，时而如渔舟破水，掀起波涛拍岸的动态。归舟远去，万籁皆寂，春江显得更加宁静，全曲在悠扬徐缓的旋律中结束，使人回味无穷。 随着叶轻歌沉浸其中的弹奏，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似是生怕错过一个音符，饶是听惯了众多出类拔萃曲子的叶贵妃，如今听着也是聚精会神。 而走廊另一边，默默地站了一个人，如果叶轻歌见到，就会认出来，这就是城门口和医馆碰到的许墨池，是叶老夫人暗地里托人请他来的，为的是给叶贵妃看病，只不过他来的早了点，恰巧经过时听到了弹奏曲子的声音，不由驻足停留。 “公子，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关水拿着药箱走了过来问道。 许墨池没转身，而是问道：“关水，你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吗？我曾经只听师娘弹奏过，但好像......没有她弹的这么好听。” “怎么可能，她还能比师娘弹的好？”关水听不懂音律，但他知道，论琴艺，谁也比不过师娘。 世人都知道，药谷谷主白清源的夫人姬瑶是江南之人，素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琴技更是冠绝天下，这二人在一起堪称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过六年前姬瑶却生了一场大病，连白清源都束手无策，查遍了世间医书也没找到根治的法子，只能看着她日渐消瘦，药谷从那时起也对外闭客，白清源更是再未出世。 近几月来，白清源花重金打探到一个消息，说云岚国北部有仙兽出没，可能有仙人降世，这才想着出谷，寻仙人为妻子治病，而许墨池在云岚国开的药铺就是为了给师傅白清源及药谷众人准备的栖身之所。 在许墨池沉思的片刻中，叶轻歌已经弹完了曲目，静等着众人评价。可这一次既没有掌声也没有赞美，就连低语议论声都不曾有丝毫，只有南宫寒烟目瞪口呆一脸见鬼的表情，以及许连翘涨成一脸猪肝色的样子和叶清瑶绞破手帕的动作。 “姑母，轻歌今日献丑了，弹的不好，请众位夫人多指点一二。”看着一众呆若木鸡的人，叶轻歌缓缓起身向叶贵妃行礼道。 看着叶轻歌上前，叶贵妃露出不解的眼神并微微皱眉，但复又笑着道：“这么多年未见，轻歌是从哪里学来的琴技，弹得可真好。” “回姑母的话，轻歌恐是小时候听母亲弹奏的多了，曾深受浸染，这好了以后，就不自觉的会弹了。”叶轻歌笑盈盈的答道。 之所以这样说，还是刚才她同兰儿的聊天中，恰巧得知苏若凝是一个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说是从小耳濡目染也并不过分。 “哦，原来如此。”听到叶轻歌的答复，叶贵妃答道。她虽然心存疑虑，但也没深入思考，毕竟苏若凝当年确实是名冠一时的大家闺秀，嫁到丞相府以后也是时常抚琴，她还跟着学了几首呢。 “许夫人，果真如你说的一样，这二小姐才艺这么出众，大小姐真是更胜一筹啊。”说话的是工部右侍郎钱南的夫人赵氏，人人都知这工部左右侍郎一直不对头，所以这赵氏和许连翘也不对头，赵氏说这句话摆明了就是冲着许连翘来的。 听到这话后，许连翘双手捏的咯吱作响，她这是搬起石头又砸了自己的脚。 “姐姐，没想到你抚琴技艺竟如此高超，清瑶真是自愧不如。”暗自咬牙片刻的叶清瑶，最终还是决定上前挽起了叶轻歌的胳膊自贬道。 一旁的叶贵妃见状也是眉眼带笑，叶清瑶不愧是她尽心培养过的人，能知进退顾大局，这样一说，明显弱化了自己琴技不精，倒是多了几分虚心求教。 叶轻歌听到叶清瑶的自贬也是冷笑一下没搭话，都是小女孩的心性，她懒得去针对。 看着叶轻歌出尽了风头，其他人也没将才艺展示进行下去，叶贵妃也无了雅致，遂对叶老夫人道：“母亲，今日这宴会大嫂嫂办得好，听说还请了戏班子来说唱，我们去看看吧。” “嗯，大伙也一起去看看吧。”叶老夫人扶着叶贵妃的手，站了起来对众人道。 “那我们就多谢老夫人了。”众人说着，就跟着叶老夫人走了，而走廊尽头，许墨池也带着关水离开了 “姐姐，我们也去看看吧。”一旁的叶清瑶见状又上前挽住了叶轻歌的胳膊道。 “不用了，你自己去吧。”叶轻歌扒拉开叶清瑶的手说道。 “姐姐，你......”叶清瑶满眼的委屈，差点就哭了出来。 南宫寒烟见叶清瑶受了委屈，上前挽住叶清瑶的胳膊，气呼呼的瞪了叶轻歌一眼后道：“瑶姐姐，不要管她，我们去看吧。” 见着南宫寒烟将叶清瑶拉走了，兰儿上前问道：“大小姐，我们要过去吗？” “不了，我们去其他地方逛逛吧。”叶轻歌说着带着霖儿去了莲花池方向。 而另一边，被南宫寒烟拖走的叶清瑶，悄悄向一旁的小莲使了个眼色，小莲会意，默默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