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要不是要不是
第四十二章要不是要不是 “福威镖局……” 看着眼前的俊朗青年，刘正风和曲洋对视了一眼，沉吟了一声，接着倒是缄默不言了。 福威镖局的事情他们早已经有所耳闻，但是此时却不是他刘正风开口的时候。 一来，他刘正风已经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再去过问衡山派之事显然不合适。 二来，他刘正风不是衡山掌门，为了福威镖局和居于川蜀的青城派开战，显然不符合衡山派的利益。 衡山派如今正和怒蛟帮相持在长沙一线，衡山上下全心对抗怒蛟帮的威胁。 更何况如今青城派在余沧海的带领下，已然成为川蜀地区仅次于异剑阁、唐门、峨眉派之后的第四大势力，实力之雄厚，若不是衡山出了个李佩芷，根本无法和青城派相提并论。 三十年前，日月神教在前任帮主独孤明的带领下重出江湖，五岳剑派首当其冲，损失之惨重令人咋舌。 那一战，衡山派堪称伤筋动骨，除却优秀的门人弟子伤亡大半，诸多镇派绝学，如《衡山五神剑》中的祝融剑法，更是失传，直到如今还没有恢复元气。 当然，最惨的不是衡山派，而是当时的五岳盟主华山派。 华山二宗，气宗只剩下一个岳不群独撑大局，剑宗除了风清扬隐居思过崖之外，只剩下了小猫两三只。 “平之不敢奢求刘前辈和衡山派为福威镖局冤死的近百口人报仇，只求刘前辈在华山岳掌门面前美言几句，让小子能拜入华山足已。” 林平之一脸诚恳，言辞也是恳切。 “这也是我的要求之一，”许良也开口说道，“此事做完，两位只需再做一件事，我们之间的恩情就算一笔勾销。” 刘正风细细打量了林平之好半晌，不小心捏断了自己最珍爱的几缕长须都没有发觉，他郑重的点了点头，一脸肉疼的说道：“岳师兄倒是好福气！许公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又岂能拒绝。” 林平之经过地脉石乳的洗精伐髓，根骨资质自是不差，与李佩芷、令狐冲这样的各家核心弟子相比也不遑多让多少。 可惜的是，衡山派所在的湖广虽然是鱼米之乡，周围却有两个庞然大物，一为怒蛟，一为武当。 地盘就那么大，你想多一点，其他人就要少一点，为了自家门派的利益，哪怕是同为正道武林的武当和衡山两派，暗自的较量也是一刻没有停歇。 如今的湖广，武当独占一半，怒蛟占两分，衡山和丐帮各占一分，其他江湖势力共分剩下的最后一分。 虽说如此，但怒蛟帮控制长江中游，有着往来客商的孝敬钱，小日子不要过得太滋润；丐帮也有着自己的来钱渠道，状况比衡山也要好上许多。 若不是自家资源只供得起李佩芷一人，说不定刘正风都要咬咬牙，劝林平之拜入自家门派了。 这才是他说岳不群好福气的原因，这件事白白捡了一个天才徒弟啊。 “多谢刘前辈！” 林平之再次拜下，却被刘正风一把搀住。 “林小弟不怨我衡山派袖手旁观，老夫已经感激不尽了，自是不必如此客气。” “父母之仇，岂能假与他人之手！” 林平之一句话，让一旁的曲洋不由得高看了他几分。 有这样的心性，这样的资质，只要不半路夭折，未来不可限量，就算比不上旁边这位潇湘仙子，也能成为华山派的中坚人物。 不过，虽然正道代有才人出，但魔道也不是吃醋的。 单是那位阴癸派的圣女，就让自家教主称赞不已，称其是魔门难得一见的天才。 “许公子且说第二件事吧。” 压下了对华山派的羡慕嫉妒恨，刘正风问道。 “第二件事，就是麻烦曲长老跑一趟东海了。” 许良笑着说道：“曲长老找到一个名叫黄蓉的小乞丐，通过黄蓉与他的父亲相结交，然后想办法将黄蓉父亲骗出，呸，是引出居所即可。” “容老朽问一句，那黄蓉父亲是何人物，竟得许小友如此看重？” 曲洋一脸好奇的问道。 “那黄蓉之父乃是桃花岛主，人称‘东邪’的黄药师？” 许良斜睨了曲洋一眼，笑着说道，也不打算隐瞒。 听到许良如此说，曲洋冷哼一声道：“我久闻那黄岛主尤爱音律，所创的碧海潮生与沧海龙吟两曲宛如天籁。 正好我与刘正风老弟合谱了一曲《笑傲江湖曲》，倒要和他比个高低，分个上下。” “如此最好，”许良也不拆穿对方难寻知音的激动，提醒道，“曲长老可要小心，那黄蓉身为黄老邪的女儿，一身古灵精怪尤甚其父，曲长老可千万不要阴沟里翻船了。” “你小子尽管放心，等我找到机会，便告知刘老弟，让他传话给你。” 曲洋一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 老子走南闯北几十年，难道还骗不住一个娃娃？ 笑话看我怎么骗的她乖乖听话。 曲刘二人和许良达成了协议，简单处理了一下尸体，五人便骑着马返回了衡阳城。 一夜无话。 第二天，许良和林平之混在刘府的人群之中，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 先是岳不群，其次是天门道人、定逸师太、余沧海，以及一些和五岳剑派关系要好的成名高手纷纷来到刘府拜会。 刘正风带着自己的弟子，将众人一一迎进大厅，接近正午时分，岳不群在环顾了一周之后，好奇的问道。 “怎不见嵩山派左掌门的使者？” 按照他对那位左掌门的了解，在这种五岳剑派中人金盆洗手的时刻，不派几名太保带着五岳盟主令旗来这里耀武扬威一番，显示一下自己的威风，着实是有些反常。 “或许昨晚下雨，在路上耽搁了吧，我们不如先在此稍等片刻。” 刘正风笑眯眯的说道，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身在后厅的林平之看到刘正风一脸的云淡风轻，不由说这只狐狸好大的本事，脸色都不改。 “小林子，学着点吧。” 许良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低声说道，“记住，想混江湖这碗饭，除了武功高之外，还要心黑，才能活的滋润。” 五岳剑派同仇敌忾，休戚与共，身为五岳盟主的嵩山派没来，大家自然是要耐下性子等一等的。 可是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没等到嵩山派的人现身。 众人心中刚有些不耐，忽听得门外鞭炮声响起，接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官府来到门外。 众人一怔之下，只见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奔出门外。 不多时，他便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走进门来。 那官员扫视了一眼大厅中各色人等，也不说话，身后的衙役单膝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 那官员躬着身子，接过了卷轴，朗声道：“明王圣旨到，刘正风听旨。” “庶民刘正风听旨，明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正风不等众人回过神来，直接就是一个跪拜，恭敬接旨。 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明王诏曰：据有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嫉恶如仇，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望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又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明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刘正风站起身来，和那宣旨的官员客套了几句，又奉送了对方一大包沉甸甸的金银，这才将对方礼送出门。 送走了宣旨的官员，刘正风回到大厅，满脸堆笑的向着在座的诸位掌门豪杰抱拳团团一揖。 大家急忙站起还礼。 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亲朋好友，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 刘某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 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 这两者如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 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 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诸位豪杰作个见证。 “ 朝廷和江湖，向来尿不到一个盆里。 大家虽然心中对刘正风投靠朝廷的行为有些鄙夷，但身为客人，自然不会给主人难堪，但原本准备好的祝贺之语，却再也说不出口来。 对于众人的反应，刘正风心中自然有数，当下借着大明圣旨的余波，也不再等嵩山来人，直接拔剑在手，劲惯双指，生生将剑锋截为两段。 “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进爵，死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 若违是言，有如此剑。” 看到这一幕，不少人心中既是可惜，又是感叹。 不只是可惜这柄青锋宝剑，还是感叹刘正风如此一位好手竟然最终选择了投靠朝廷。 发完毒誓，见吉时已到，刘正风便不再多等嵩山来人，直接叫弟子把那金盆端了出来。 到了现在，退隐之事，基本成了，刘正风脸上带笑，捋起衣袖，将一双手探入金盆一洗，这金盆洗手大会算得上是圆满结束。 金盆洗手大会既已结束，众多江湖客在刘府吃了一顿午饭，便纷纷告辞离开。 岳不群阴沉着一张脸，正准备和其他人一样告辞离开，却被一名小厮拦住，说是让前去后院，刘正风有事相告。 带着疑惑，岳不群交代了令狐冲等人稍安勿动后，便在小厮的指引下悄悄来到了刘府后院。 只见后院之中，刘正风正含笑等着自己，而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位容貌俊朗，眼神坚毅的青年人。 “岳师兄，请坐请坐，”见到岳不群，刘正风急忙迎了上去，“小弟让家中仆人引岳师兄到此，是有一件喜事想告知师兄。” 说着，刘正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平之，说道：“平之，还不来见过岳掌门？” “平之见过岳掌门！” 林平之神情恭敬的对着岳不群深深一礼。 看着有些愣住的岳不群，刘正风嘿然一笑，凑到岳不群耳边，低声说道：“岳师兄，你观此子资质如何？” 说着，他看向岳不群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压不住的羡慕之色，“你们华山可是有福了，要不是这小子执意要拜入你华山门下，要不是我衡山又有了李师侄来撑门面，师弟我怎么也要替衡山和岳师兄你抢一抢。” 岳不群将林平之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的喜色越来越浓。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来一趟衡阳，竟然能遇到一个如此天赋的弟子来，倒是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