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正文完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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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洛飒几乎没睡,枕头湿了大半,以为自己哭的没眼泪了,可想到他又贱又色的喊她洛洛,说她没给他安全感,她的眼泪就不自觉又涌出来。 凌晨四点多,她头疼眼花,再这样下去,宝宝会出问题的。 她强撑着坐起来,去洗手间用热毛巾把肿的不像样的眼敷了敷,又喝了小半杯温水。 再次回到床上,她强迫自己入睡。 快五点时,她迷迷糊糊的睡着。 没睡多久,又被噩梦吓醒,一身冷汗,醒了后,再也睡不着。 五脏六腑都在牵着疼。 洛飒坐起来倚在床头,对着黑黢黢的房间发呆。 飞机坠海的画面一遍遍放肆的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 他当时害怕吗? 是不是还有许多话要跟她说? 她双腿蜷缩,把脸埋在膝盖里,很咸的东西滑入嘴角。 他老说她不爱黏着他,早知道,离别那天,她一定会抱着他撒撒娇。 洛飒再次抬头时,房间的窗外有亮光。 天亮了。 今天她要去产检,本来是跟他约定的日子。 她擦擦泪,去洗漱。 不知道四哥怎么知道了这事,一大早就给她派来了司机,还说医生也替她联系好了,她只管过去就好。 四哥的声音也是沙哑的,肯定跟她一样,彻夜未眠。 她连句谢谢都没法说出口了。 所有事情都交代完后,四哥还是迟迟未挂电话。 “四哥?” 那边像是犹豫很久:“洛飒,如果如果小五是最糟糕的结果,这个孩子你想不想生,我们家都尊重你的决定。在孩子和你以后的幸福之间,我们都知道,小五肯定希望你余生是幸福的。”别守着他痛苦一辈子。 他们特别特别想要那个孩子,但会尊重她的决定。 洛飒眼泪哗啦掉下来,她吸吸鼻子:“四哥,我怎么会不要孩子呢,我肯定会生下他,一个人也可以带大他。” “我替我父母谢谢你。” 洛飒擦擦眼泪:“我们一大早讨论这个是不是不太吉利,他也许没事呢。” 她总是欺骗自己,他还是会回来的,只是去了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也可能那个地方他一辈子也走不出去。 医院里过来产检的,大都是有人陪着,像她这样一个人的不多,特别是第一次来产检。 四哥说让四嫂来陪她,被她拒绝了,她现在一句话不想说,也不想见任何人,只想活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世界里。 蒋慕铮出差没赶上飞机回来,所以才没陪她来产检。 进了b超室,躺在床上时,她眼泪又掉下来。 还记得他问他可不可以进来看看,她说可以啊,他兴奋的一路都在笑,那个画面像是刻在脑子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突然又想起四哥早上的那句:我们都知道,小五肯定希望你余生是幸福的。没有他,她还哪里来的余生的幸福? 只有余生,没有幸福了。 幸福跟早就他一起走完。 房间里的医生看她一直掉眼泪,几个人对视一眼,唏嘘不已,耸耸肩,以为是哪个负心汉连孩子都不要了。 从b超室出来,又去排队抽血,后来抽了多少管她都不记得,头晕的不敢看,如果他在她旁边,肯定会想着法子逗她开心。 从医院出来时,她如行尸走肉一般,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与他相识不到八个月,像是走完了这一生。 坐上车,洛飒把b超单拍了张照片,发给蒋慕铮:【我们孩子的第一张照片,存好了啊。】 刚发送出去,又收到傅延博的信息:【我已经动身前往,别担心,把自己照顾好。】 其实她知道,这是傅延博给她的心里安慰。 要是他能救蒋慕铮,爸爸早就让他过去了,不会等到现在。 而他现在过去,无非是让她心里好过一些。 下午她正常上班。 到了单位,周妍第一眼就瞧出她哭过。 “怎么了?孩子有问题?”周妍小声问她。 洛飒摇头,挤出一丝笑:“感动哭的,第一次做b超,感觉挺神奇的,那么小一个生命。” 周妍就信了,因为她当时第一次胎动时,跟老公两个人哭的稀里哗啦。 她问洛飒:“你家那位出差还没回来?等着他请客呢。” 洛飒:“快了。” “我得好好想想去哪里宰他一顿。”提起吃的,周妍就来了精神,开始查手机。 洛飒对着电脑屏幕发怔,没有死的消息传来,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可能还活着,只是还没被找到而已? 直到现在她都没法相信,他已经离开了。 他答应了要唱的那么多首歌,他才唱了几十首。 他还没好好向她求婚。 他还没给她一个婚礼。 他那副又贱又色的样子她还没看够。 他怎么就能离开呢? 远在万里之外的海面上。 蒋慕铮和程亦已经在海上漂了好几天。 他们在岛上等了两天,依旧没有任何救援的信号过来,他们连烟都点了,还是没有动静。 附近没人经过,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他们这座岛是无人岛,一旦有人发现他们的岛上有烟雾,肯定会想到有人求救,但是没等来任何救援人员。 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就拆了小木屋的屋顶,正好是一个木筏,他跟程亦又做了一番加固,靠着这个木筏朝北面漂移。 只有靠近能接收到他们gps定位信号的地方,他们才有生的希望。 白天有阳光时,他们会游泳,要快一些,晚上气温骤降,他们怕会失温,就在木筏上飘荡,索性运气好,没有碰到鲨鱼。 就这样漂了两天两夜。 眼看着木筏上仅有的那点水都要喝完,程亦也着急。 这几天他们只敢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水,生怕喝完后会渴死,但还是到了快弹尽粮绝的时候。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岸?” “苦海无边。”蒋慕铮盘腿坐在木筏上,玩骰子。 他说:“猜猜我生个儿子还是闺女,大是儿子,小是女儿。” 说着开始掷骰子。 程亦:“” 他忽的笑:“生儿子生女儿跟你现在还有半毛钱关系吗?你不是说你情敌来救你,这都几天了?” 骰子被抛上去,落在蒋慕铮手心,他缓缓舒开五指,大。 他又扔。 程亦累了,索性躺在木筏上,木筏随风摇晃,浸在海水里早就湿透,但他顾不上那么多。 躺上去后后背又湿又冷。 他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挂在天边的弯月,清冷皎洁。 如果他死了,时间久了,谁都不会记得他。 父亲是什么样的? 母亲又有多温柔,母爱是怎么个温暖而伟大,他不知道。 如果能活着回去,他也想有个家了。 也想有个孩子。 给他全部的父爱。 蒋慕铮还在抛骰子,一遍遍,看上去乐此不疲,但他眉心透着不耐。 程亦笑:“是不是每次都是大?”说着自己哈哈大笑。 蒋慕铮:“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程亦:“踹不揣都一样,反正我都是躺在水里。” 蒋慕铮看着骰子发怔,半晌后,他低声说:“今天我家洛洛第一次产检。” 程亦喉间像堵了什么一样,他说:“有了遗憾你以后才会更加疼你媳妇。”他看向蒋慕铮,调节气氛:“别矫情了,当年陶阿姨生你时,蒋叔叔知道产检是什么吗?” 蒋慕铮:“” 当年他们都差点不想要他好不好?说家里已经有四个孩子了。 后来四哥说想要个妹妹,于是又决定把他留下来 他从小命运就坎坷啊。 程亦看着天边的月亮,感慨道:“大概是我们前几十年做了那么多善事,救了很多人,所以老天爷不忍心看我们再遭罪,你说如果这几天要是遇到大风暴,我们是不是早就玩完?” “嗯。”蒋慕铮心不在焉的应着,还在掷骰子,依旧是大。 真是邪了门,他气的把那粒从小木屋拿过来的唯一娱乐道具给丢掉大海里,眼不见心不烦。 黑夜太恐怖了,谁知道前面有什么风浪等着他们,而他们已经没什么体力去跟海浪斗争。 他们一直闲聊以驱逐这种恐惧和寒冷,现在海面温度不到零度,只穿着西装衬衫,关键身下的木筏都是湿的,他们就跟躺在水上无异。 程亦打了个哈欠,这样的恶劣环境,他竟然犯困。 蒋慕铮直觉不好,程亦的身体应该吃不消了,他自己也是,特别困乏,但他们又都知道,要是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 蒋慕铮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程亦笑:“你特么的把我当三岁啊。” 蒋慕铮:“不然你讲给我听。” 程亦:“还是你讲吧。” 蒋慕铮想了想,讲复杂的程亦也听不懂,就说了个简单的,也是在小米家看的,当时还念给小米儿子听,觉得蛮好玩的。 他跟程亦说:“讲个卡梅拉去看海的故事给你听。” 程亦敲着二郎腿,笑:“卡梅拉?很厉害的女人吧?” 蒋慕铮:“卡梅拉是只小鸡。” 程亦:“”还真是小孩子听的故事,他踹了一脚蒋慕铮,“你不会真想给我母亲般的关爱吧?” 蒋慕铮哈哈大笑。 程亦说:“蒋慕铮,我一个人无牵无挂,死了没什么,但你不能死啊,你有父母,有洛飒还有孩子。” 他死了,还能省点水给蒋慕铮喝,也许能熬过这几天,小木筏漂到能接收到他们信号的地方就好。 可就以着这样的速度,哪天能漂到? 而他们的胃里早就没了粮食,饿的前心贴后背,那瓶快要见底的水,真不够支撑太久。 蒋慕铮:“谁也不能死。” 两人陷入了沉默。 以前也遇到绝境,但不是吃不上喝不上,这种等死的滋味,还真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 “回去后我们去揍江东廷一顿。”蒋慕铮打破了沉默。 程亦:“为什么打他?” “我们受罪,他在俱乐部吃喝玩乐,打了他后再讹他两架直升机。” 程亦来了兴致:“我觉得行,不给继续打。” 忽的,蒋慕铮的手表上有了反应,他激动的差点说不出话,直接踹了程亦一脚。 “干嘛呢!”程亦有气无力道。 “救援的人很快就到了。”说完,他直接躺倒在木筏上,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再也受不了。 北京。 洛飒这几天孕吐情况好转了些,心情依旧在低谷里,怎么都走不出,晚上不是醒着,就是噩梦连连。 每天都顶着黑眼圈去上班,每次同事问她,她笑笑,说妊娠反应厉害,夜里没睡好。 周五下午,她又发了一个下午的呆,快下班时,门卫保安敲门进来:“小洛啊,你的信。” 洛飒一愣,眼底又开始泛红,不由就想到了蒋慕铮以前给她的信,但现在再也不会了。 这封信十有八九是广告之类的。 “谢谢啊。” 她接过信。 信封上空白一片,她迟疑了下,打开。 粉色的信纸。 洛洛宝贝,我孩子的妈妈: 下班后约个会啊~ 还是你们大队南边的那片小树林里,不见不散:) 爱你。 ——蒋慕铮 落款的日期是今天。 是他的字迹。 洛飒捂着嘴,泪流满面。 她拿着信纸,完全忘记自己已经怀孕,小跑着下楼去。 从楼下到大门外,几百米的距离,感觉像横跨了整个城市。 洛飒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疾走,好不容易到了大门口,小树林就在大门那边不远处。 远远的,她看到了他。 蒋慕铮穿着酒红色衬衫,看似慵懒的倚在香樟树上,他单手抄兜,一瞬不瞬的看着手里的那朵满天星,像有感应似的,他忽的抬头。 四目相对。 他愣了下,反手扶着树干支撑着站直,缓步朝她走来。 洛飒的眼泪流到嘴角,她冲他莞尔。 她家傻子回来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