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顽抗到底

    朱大被明军吊上营墙，又经几次搜身，才被带着前往中军。

    路上，不明情况的文官一边猜测此人身份，一边好心提醒，“现今，黎大人已经被皇上敕封为辽西伯，官至辽西都司，等会入帐，可别称他黎巡抚了。”

    “谢过。”朱大言简意赅，快步走去，脸上激动神情，难以掩饰。

    片刻后，朱大入了中军帐。

    黎玉田见来人头缠黑布，顿时联想书信描述的情况，问道：“前些日子，城中书信，可是你射出？”

    朱大强力压制自己激动地心情，道：“正是。辽西候可知李自成破京后，怎么对待崇祯皇帝的诸位皇子？”

    黎玉田听了，瞬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原来，李自成入京次日，便捕获了太子、定王等人，之后封太子朱慈烺为宋王、定王朱慈炯定安公。

    刚才那个文官说来人自称顺贼宋王、化名朱大，又见书信落款“大子”，现在见来人气度，黎玉田几乎断定此人就是大明太子。

    强压着激动之情，黎玉田努力保持冷静，再次询问：“大子为何缺失一点？”

    “不至京师，仅为大子，入了京师，方才能加上那一点！”朱大镇定的开口。

    黎玉田连忙走出桌案，行至朱大身前，屈膝就跪：“臣黎玉田，叩见太子殿下！”

    “此事机密，此刻不可如此张扬，辽西候速速起身。”朱慈烺连忙扶起黎玉田。

    黎玉田一脸受宠若惊的神色，颤声道：“殿下何故在大宁城中？”

    “此事说来话长！”朱慈烺缓声道：“能否先给本宫些吃食，数月来，饿坏本宫了。”

    黎玉田连忙出去，低声嘱咐亲兵。

    不多会，亲兵端来肉块、面饼和米汤，送至朱慈烺身前。

    朱慈烺坐下，拿起食物细嚼慢咽，并不急食。

    “臣军中粮食充足，殿下可多吃些。”黎玉田道。

    朱慈烺摇头，“久饥之人，一次进食太多不利身体，今夜少食充饥即可。日后，我再徐徐进补。”

    “臣懂了，殿下慢用，臣出去安排殿下住处。”黎玉田恭谨的说。

    “嗯，去吧。”朱慈烺说完，浅喝了一口米汤。

    黎玉田走出军帐，行出很远，回头一望，见朱慈烺没有跟来，小声唤过来一个亲兵，道：

    “你拿好我这块玉牌，天一亮，你速快马回京，将太子之事面奏皇上。

    请皇上遣东宫之人，或送太子画影图形来辽东，以辨太子真伪。切记，一切从密！”

    亲信知道其中利害，跪地接过玉牌，匆匆而去。

    次日，明军安置好火炮，再次点燃，开始轰城。

    朱慈烺和黎玉田一起立身阵前观摩。

    “建虏诡计多端，竟然用木板覆墙。看来，此城暂时不易坍塌。”黎玉田道。

    朱慈烺一笑：“此木板之计，是本宫告诉建虏的，本宫正是依靠木板，才能安全下城。”

    “殿下真是足智多谋！”黎玉田话锋一转，拍了个马屁。

    “辽西候先停了炮击吧，如此下去，浪费火药颇多，于攻城无益。”

    “不炮击？如何破城？”黎玉田见木板上裹了稻草、棉被，心中已有定计，但见太子表情，佯作不知，只是发问。

    “先用火箭射之，引燃稻草和棉被，继而坐等木板燃尽，再行开炮！”朱慈烺自信的说道。

    黎玉田脸上一副膜拜神情，躬身道：“太子此计一箭双雕，真乃神人！”

    朱慈烺面带笑容，并不言语，但是心里高兴至极。

    黎玉田观其脸色，心里明了，快速转身下令。

    不多会，火箭飞驰，大宁城墙火势不断蔓延，石墙一时间成了火墙。

    城中硕塞见了大怒，“可恶的汉狗，好生不讲武德，炮击不成，竟然烧我木板！”

    生气无用，火势已成，木板不是烧毁，就是被烧断麻绳，掉落城下，不到一个时辰，斑驳的城墙再次暴露在明军火炮之下。

    明军见了，纷纷点燃引线，三十多门火炮依次响起，城墙不断抖动，已经有几处裂缝。城中建虏俱是惊慌，硕塞已经做好巷战准备。

    第二日正午，随着一声巨响，大宁城墙倒塌，空出一处4米宽的口子。

    黎玉田见了大喜，迅速下令总攻。

    明军排成多个梯队，举止盾牌，依次冲锋。

    城中守军见城墙倒塌，知道抵挡不住明军入城，皆抱着玉石俱焚的意志，纷纷撤回城中，按硕塞军令，或守在明处，或隐藏暗处。

    只有几个头缠黑布的兵，挥舞着白布高呼，被明军带回大营。

    硕塞带兵入了郡王府，紧闭府门准备顽抗到底。

    他虽然心慌，但是依然冷静，连连下令，府中白甲兵纷纷涌上墙头，开始抵御。

    府外，有大量散兵和包衣奴才，全部被发动起来，在各个巷口架起防御工事，死守不退。

    明军不得不小心突进，一个巷子一个巷子的攻占。

    黎玉田得知后，将军中新到的数百手榴弹，分发下去。随着一声声巨响，死守巷口的建虏纷纷倒下，守御开始瓦解，明军以较小的伤亡缓慢推进。

    “科尔沁的亲王已经投降了，喀喇沁的亲王也投降，蒙古兄弟们，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我们只杀女真人，不杀蒙古人！”有人用蒙古语大喊。

    效果立竿见影，在此绝境下，大多数蒙古小卒选择保命，纷纷走出防守工事。

    明军进攻速度得以再次提升。

    硕塞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镇静的坐在自己府邸正堂，以镇军心。

    府中白甲兵目光坚定，握紧了武器，听着渐渐临近的喊杀声和爆炸声，做好了尽忠的准备。

    一个时辰后，明军已经突进到硕塞王府，将之围得水泄不通。

    “硕塞，你已经没有逃生希望了，投降吧，我们侯爷兴许能饶你一命。”府外明军大喊。

    王府中并不答话。

    明军也不强攻，只是紧紧围着，防止白甲兵狗急跳墙。

    约么一炷香时间，府外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府中白甲兵大惊，“不好，明军的火炮进城了！”

    黎玉田立身城头，俯视王府，满意一笑：“哼，硕塞还想跟我巷战，损耗我大明精兵生命。我偏偏不跟你械斗，就看你能挺几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