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年货
一边洗着脸，若绯一边回忆着前世的往事，不过心里却没有怨恨奶奶的意思，毕竟是后奶奶，的确是不好管她太多，太严厉会被人说闲话，其实奶奶能做到那样已经不错了，不像有些恶毒的人，对继孙女非打即骂，根本不会有好脸色。 而奶奶对她却是多有照顾，在她妈不在家的时候，跟她一起相依为命，从来不会指使她做什么太累的活儿，也不曾动过她半个手指头，就算她不听话惹恼了奶奶，奶奶也是气得打自己也不会碰她一下，所以若绯对这个奶奶是心存愧疚的。 后来很多年，她也真心想对奶奶好，也念着奶奶的好，这样的奶奶，她又怎么会恩将仇报，认为她是要捧杀自己呢？ “小绯，脸洗好了赶紧过来喝鸡蛋水。”就在这个时候灶间里传来赵翠英的喊声，此时的赵翠英将一碗刚刚泡好的鸡蛋水搁灶台上。 “来了。”洗好脸的若绯，端着盆将水洒到堂屋的地上应道。 因为屋里的地面是土的，过于干燥容易扬尘，所以若绯洗好脸，就着温水洒到地上，这样地面上的尘土不容易扬起来。 搁了脸盆，若绯进了灶间，从灶台上将自己的鸡蛋水端到饭桌前，坐下喝了起来。 赵翠英忙着将米饭沥干，正在往锅里打水洗锅。 “家婆，我家爹呢？”之前郭兴旺被人喊走的时候，天还蒙蒙亮，如今太阳都升高了。 “今天湾里干塘捞鱼，你家爹去帮忙了，等会儿你要不要去看抓鱼啊？”赵翠英回道。 快要过年了，村里的鱼塘自然要干，干了才好分鱼过年，这是解放后多年的规矩，因为有鱼分，一般家里的男人都会去帮忙干鱼塘。郭兴旺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这干渔塘的事儿，却也落不下他，再说了鱼塘干好了。他也要跟着一起去分鱼。 听到赵翠英的话，若绯的眼睛都亮了，农村没有什么好玩的，这干渔塘自然少不了村里的孩子去凑热闹，前世的小时候若绯没少跟着去玩。 现在自然也不会放过了。所以一边喝着鸡蛋水，若绯一边点着头，嘴里回道：“我要去。” “放心，时候还早着呢，放水都要放一上午，等会儿把你家爹喊回来吃饭，吃了早饭，你再跟着去。”赵翠英往锅里舀了一勺油，等到炸香了，才将切好了的咸菜丢进去翻炒了起来。 若绯三下五去二将鸡蛋水喝完了。擦了下嘴巴问道：“家爹在哪里放水啊？” “港边。”赵翠英回道，得到答案的若绯立马站了起来，推开凳子就要往外跑，赵翠英见了，忙喊道：“慢点，别摔着了，我饭还没蒸下去呢。” 只是若绯早已经跑出了屋子，在若绯外婆家的村外有一个水渠，平日里村里人都喊这道渠为港，港边儿就是在水渠旁。毕竟村里的鱼塘就在水渠的上面，这水倒是正好可以放到渠里。 若绯出了门，蹦蹦跳跳朝着水渠方向走过去，若绯外婆家正好面对着水塘和水渠。若绯要过去得绕过外婆家门前的竹园，然后再经过王湘云家门口，才能到港边。 走到王湘云家门口，就能看到水塘里的情况，这么半天水塘里的水才放了半塘，毕竟这水是靠人工在放。并没有用抽水机。 现在的农村其实已经通电了，可是这电特么不给力，时有时没有，所以在若绯童年的记忆里，总是伴随着煤油灯和蜡烛，有电灯的日子并不多。 “小绯，去哪儿啊？”站在门口的王湘云笑眯眯地喊住若绯问道。 若绯很自然地停了脚步，回道：“去喊我家爹回去吃饭。”说完又朝坐在屋檐下的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大声问道：“曾婆吃饭没？” 王湘云家的曾婆婆正坐屋檐下晒太阳和看热闹，若绯自然要打招呼的。 “还没吃呢，云子在烧。”曾婆婆虽然年纪大，但是耳朵还没完全失聪，若绯喊得声音大，老人家自然听得懂，于是回道。 一听说王湘云在烧饭，若绯很自然地朝王湘云看了过去，王湘云腼腆地笑了下，解释道：“我妈到小队上买rou去了。” 若绯倒是没什么意外，虽然是同班同学，可是王湘云比她年长好几岁，也是时候会烧饭的奶奶家了，于是若绯笑着道：“嗯，我去喊我家爹回去吃饭。” 说着就朝水渠那边走去，王湘云点了下头，也没说什么，只是还没等走远，就听到老太太的声音响起。 “云子啊，这是哪个屋里的细伢啊，怎么没怎么见过啊？”刚走出去几步的若绯，听到王家曾婆婆的问话，一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曾婆，是小绯啊，就是舒云姑家的女儿啊。”王湘云柔柔的声音给自己曾婆解释着，到不见一分的不耐烦和嫌弃。 “舒云啊……”曾婆婆的声音随着若绯越走越远，渐渐也就消失在了风中。 因为年纪大了，记忆力也不好，像这样的对话，若绯总要听上几遍，曾婆婆虽然记忆不好，可是别人给她打招呼，她也会笑着回话，只是记不起是谁在跟她说话而已。 每次看到曾婆婆，若绯都会想起后世看过的一个公益广告，每次看的时候都会很感动，所以虽然婆婆已经不记得她是谁了，大门是奇偶每次看到曾婆婆，若绯还是会主动跟婆婆说话，问候一句，并不会因为婆婆不记得了，就当没有看到而随意走过。 不一会儿若绯就到了水渠边伤，只见靠着水渠这侧的塘岸上已经站了不少人，有帮着放水的男人，也有看热闹的女人和孩子，女人们聚在一起说着闲话。 孩子们有的拿着点燃的香和一把散鞭炮，站在岸边往水渠里丢点燃了的鞭炮，丢一个随后就听到“啪”的一声响，那鞭炮就炸开了，然后玩的人继续，倒是乐此不疲。 若绯记得再过几年，大家可不会再玩散鞭炮了，而是玩擦炮，那玩意跟这个差不多，擦一下丢开就会爆了，男孩子特别喜欢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