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幸运的航程
“快看！礁石！我看到了，快看那里！！在那边！！！” 就在船上的气氛越来越显得凝重的时候，大副的一声惊呼，顿时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层层波纹。 “真的啊！我也找到了！！真的是礁石！！”就在大副身旁的那个海贼，立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搜寻起来。礁石虽然隐秘，不容易被发现，但是在有指示的情况下，这些人还是很快就发现了目标。 那块礁石一多半都在海里，露出来的部分只有不到半米高，如果稍不注意的话，就会当成是影子而忽略过去。 “哪呢？在哪呢？！”听到声音，海贼们纷纷汇聚到了这边的船舷，探身望着。而因为他们突然的拥挤，本就吃水浅的安妮公主号猛地一歪，最靠边的那个倒霉蛋更是险些被突然的倾斜给甩到海里去。 不过这突然的惊险却没有浇熄他们心头的烈火，兴奋的情绪迅速的传染到了每个人的心头。就连舱室中的克罗克达尔，也听到动静，颇为好奇的来到了甲板上。 “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哈哈！” “邦尼船长万岁！！！” “万岁！！” 一声又一声的高呼，越来越多的海贼看到了那块要命的礁石。这一刻，往日里避之唯恐不及的礁石在他们眼中变得那么的可爱，就算此时暗礁刺穿了船底，他们估计都会乐的合不拢嘴吧？ 海贼们兴奋的呼声传出老远，漫空的飘雪都似乎感受到了声波的震颤，远远的就被吹到了一边，使得他们头顶的天空为之一清。 与此同时，安妮公主号之前那种怪异的紧张与肃穆，以及似乎都要凝滞的空气，也随着众人的呼喊而猛的松了下来，隐约的还能听到一声整齐的呼气声。 是的，他们之前太过紧张了。就算是对杰妮邦尼多么信任，但是那份紧张感却没有办法减免。万一找不到这个该死的礁石群，他们真的就该万劫不复了。 “哼！找到礁石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如此失态，你们真是丢人啊！还不快给老娘让开路！”颇为傲娇的一声大喝，顿时将一众海贼的欢呼压了下去。接着杰妮邦尼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样子，用嫌弃的目光扫视着手下的小弟们。 “快给邦尼船长让开！混蛋！” “不要挤不要挤！啊！我的脚！！” …… 又是一阵纷杂的乱象，前一刻快要挤成沙丁鱼罐头的海贼们，迅速的从中间分开了一条通路，不过代价是他们彻底挤成了鱼子酱。 杰妮邦尼就如同检阅部队的大将军一样，傲然的通过这条不宽的路，来到船舷边上。不过她即使在努力的做出威严的样子，不过嘴角那止不住的笑容却深深的出卖了她。尤其是那如同飞奔一样的步伐，实在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淡定。 实际上，她那副智珠在握，自信超然的姿态，更多的是做给船员们看的。而她自己，其实也紧张的很。说实话，在听到大副的喊声那一刻，杰妮邦尼就心头一跳，恨不得立刻就跳过去，然后抓住大副的衣领猛烈地摇晃着，让他指给自己看！ “哎？阿勒……”一颗冷汗划过脸颊，杰妮邦尼的目光顺着胳膊向上移动，等等，手里抓的这是什么…… “在……在……在那里……”双眼如同蚊香一般的大副，晕乎乎的不忘回答自己船长的问题，只是口吐白沫的状况下，手指笔直的指向了天空。 “啪嗒！”一声，可怜的大副被杰妮邦尼无情的扔到了地上。已经失去威仪的杰妮邦尼，彻底不管不顾的抓过了大幅身旁的那个海贼，忙不迭的询问起来。 “啊哈哈哈！老娘果然是个天才！快靠过去！快点！快点！”随手扔掉又一个不堪摇晃而昏厥的可怜孩子，杰妮邦尼一边大喊着一边猛烈的拍打着船舷。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接连失态后的羞涩，她的脸颊上此时多了两团红晕。搭配着微微沁出的细密汗水，本就精致的面容，更是多了几分慑人心魄的魅力。 不过若是兴奋倒还好说，如果是羞涩的话，显然杰妮邦尼多虑了…… 在她的喊声中，海贼们齐齐翻了个白眼。接着各归各位，cao控着安妮公主号，向礁石的方向靠了过去。同时，几个戴上了印有红十字标志袖章的海贼，也熟练的拖过大副和某倒霉孩子，浇水掐人中的一同忙活，成功让这两个人醒了过来。从他们的动作来看，显然这一套流程早就做过不知道多少次。 …… 克罗克达尔倚靠在船边，望着船外黑白二色的世界，微微有些出神。而就在他走神的片刻时间里，安妮公主号距离礁石群也越来越近了。 礁石的样子，也随着距离的拉近而变得越发的清晰。航灯的照射下，离近后更是能够发现许多潜藏在海水下面的暗礁。若不是得益于安妮公主号吃水浅与灵活的优点，换艘船恐怕早就搁浅在这里了。 杰妮邦尼本就有一点急脾气，现在更是耐不住性子，围着船头焦急的转起了圈子。 终于，安妮公主号在距离礁石约二十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早就不耐烦的杰妮邦尼，不待船只停稳放下小船，便一手拎着提灯，一手抱着海图，直接跃出了船头。 名为礁石群，这里的礁石显然不止一块。在这块礁石之后，影影绰绰的也能看到一些石头露出海面，乍一看的话颇像是微型的山水景观。 找了块相对比较干燥的石头，杰妮邦尼将海图平摊开，用提灯压住。接着开始一边观测着四周的环境，一边在海图上面比划着，口中也同时喃喃不绝。 “六百米……可恶啊，居然比老娘预计的偏了这么多……混蛋！幸好是夜里落潮，不然这些该死的石头都得被海水给淹没进去……老妈也真是的，给的什么破海图，根本一点都不准吗！真是混蛋……” 不断的低声碎碎念着，状似忿恨，但是杰妮邦尼的喜悦之情却溢于言表。不迭声的怒骂也只是因为压抑过后的释放而已。 盲眼航行，所需要计算考虑到的事情实在太多。而她作为船长，肩负的压力，可不只是自己和船员的性命而已，更是整艘船所有人的信任与寄托。 在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东西是比生命还要重的。 …… 安妮公主号停靠已定，船上的海贼们利落的降矾下锚，接着放下了数艘小船，向着礁石群划去。他们与杰妮邦尼配合已久，自然知道此时船长要做什么。 海贼们逐批离船，沿着礁石群的边缘向内探测。每到一块礁石旁，都会有人详细的记录下礁石的大小，形态等等数据。更有精擅潜水的海贼，会潜入海面下，观测记录那些暗礁的信息，务求详实准确。 在杰妮邦尼设计的航线当中，到达礁石群的这段路，可以算是最艰难的一段航程了。 因为这片海域的特殊性，没有了指针的帮助，几乎所有的航程都需要盲眼驾驶。先不说下雪啊，夜航啊之类的天气因素，单单说盲眼驾驶，杰妮邦尼在此之前也只是学习航海士技能的时候练习过而已。这一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应用于实战。 尤其是那坑爹的海图，根本没有标注清楚礁石群的高度。万一她选择一个涨潮的时间出航，那么根本不可能找到礁石在哪。除非不断派遣手下的海贼潜水探查，或者她开的是一艘潜水艇…… 对此，杰妮邦尼自己也深感幸运。阴错阳差之下，尽管选了一个最不合适出航的天气，却误打误撞的避免了最麻烦的情况。 与此同时，这段路也是整条航线中，需要盲眼驾驶的最长一段了。细化过后的航线，后续的那些分段，单论距离来说都不如这最开始的这段。 可以说，她是选择了最高难度作为开局。不过相对的，接下来的航程就可以轻松很多了。 …… 香波地群岛，也叫做泡泡岛，是扼守在伟大航路新世界入口的岛屿，也是去往新世界的必经之地。在这种背景之下，这里自然也成为了海军密切注意的地方，来到这里的海贼都被迫隐匿行迹，免得惊动海军而陷入危险。尤其是在经过了艾尼路击破封锁闯入新世界的事情后，戒备等级更是从黄色调到了红色。 此时，在香波地群岛中，第13号GR一个名为“敲竹杠”的酒吧里，两个满脸皱纹但是却精神矍铄的老头子，正和谐的喝着茶，叙着旧。 其中一个老头是库洛卡斯，仍旧是穿着人字拖，大裤衩，外加轻薄的花衬衫，与在双子峡灯塔时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不特别说明，恐怕没有人会想到，他就是曾经大名鼎鼎的海贼王罗杰的船医。 自然，能和他悠闲叙旧的人，也不会是无名之辈。 这个老人银须银发，戴着的圆片眼睛下，充满着睿智的神采。即使已经老朽，却也不减丝毫英气，反而更多了许多岁月沉淀下来的质朴，掩盖了曾经毕露的锋芒。 他就是曾经海贼王罗杰的副船长，被誉为传说中的人物——“冥王”雷利。 只是现在的雷利，丝毫没有“活着的传说”的姿态。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两个老头子谈起过去的时光那颇为唏嘘的样子，就好像街头闲聊的最普通的那种老人。 但他是雷利，实力与罗杰不相上下，却甘心居于次席的“冥王”雷利，只要他还活着，就没有人可以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