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汇通钱庄
大汗一系列针对户部整合措施，群臣倒没有什么看法，唯独关于敦多的调任，态度不一，他们倒是不敢在大汗面前说三道四，不过私底下却毫不忌讳！ “你们说啊！这敦多倒地是有什么本事？这户部里里外外，从上到下换了个遍，唯独便宜了这小子。处罚就和挠痒痒一般，居然还让他捞着个央行行长这一肥差？也不知道大汗是怎么想的！” 户部整合，大济农杜根损失了不少棋子，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没能派人插入央行恐怕才是杜根吃味的根本原因吧？ “东翁？依学生所见，恐怕我们是盯错了方向！” 他们一直以为对于“钱”这么敏感的东西，大汗一定会仅仅攥在手里，那么交由户部运作也就顺理成章的事情。可大汗偏偏整出一个央行来，还以此狠狠打压了户部一回，也因此户部失去了裸银兑换的专权。事实再一次证明，千万别动大汗的奶酪！ “玉山啊！（李敖表字）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是那么回事儿！” 李敖又分析道“东翁！无论是大汗发行宝钞，还是整合户部，所为不过一个字，那就是‘钱’。户部‘银鼠’事件，已经不能再让大汗信任，这才有了央行。……但不管怎么说，大汗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件事做铺垫！”李敖此时眯着眼睛，仿佛已经洞察一切。“那就是钱庄！” “钱庄？”杜根摇头笑道“我这个女婿啊！就是能折腾！钱庄？山西人不也是有个山西票号吗？光靠吃火耗（裸银兑换）恐怕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说到火耗，杜根又仿佛觉得不对，若是发行宝钞的话，那岂不是说日后没有了火耗？钱钞共行，总有一天银元也会饱和，火耗还从何而来？ 杜根的一丝疑虑就被李敖抓住。“东翁也已经觉察到了吧？玉山是从心眼儿里佩服咱这位大汗，此番恐怕是所图甚大。汇通钱庄绝非山西票号那般简单，只是其中运作，请恕玉山无能。只能等到大白于天下之时，才能真正体会。只是，那时我们可就落了下乘！” －－－－－－－－－－－－－－－－－－－－－－－－－－－－－－－－－－－－－－－－－－－－－－－－－－－－－－－－－－－－－－－－－－－－－－－－－－－－－－－－－－－－－－－－－－－－－－－－－－－－－－－－－－－－－－－－－－－－－－－－－－－－－－－－－－－－－－－－－－－－－－－－－－－－－－－－－－－－－－－－－－－－－－－－－－－－－－－－－－－－－－ 林月娇是个干练的女人，一旦什么事情她感兴趣，那就绝对要马上实施。说干就干，又有大汗布尔罕的一路绿灯。只要在户部备案，核验资本之后，汇通钱庄就可以挂牌营业了。 在大汗布尔罕的宣传营销模式之下，不几天整个临河王城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都知道近日林氏商行的汇通钱庄要开业了。若是单单如此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布尔罕为了钱庄的事情，也是为了日后合赤惕部银行业的发展苦思冥想，开拓出不少新奇的业务。 “走过路过别错过了啊！六月十八，汇通钱庄开业大吉。钱存钱庄就可享受三厘月息！……钱能生钱不再是梦了啊！快来看呐！……” “啥？钱能生钱？还能下崽儿？乖乖！以前想过可就是没见过。”一个路人甲张开传单仔细阅读起来。 传单这玩意儿并不稀奇，自从林氏商行崛起之后，传单也就应运而生了。见到传单上林氏特有的徽记，路人甲至少信了八成。林氏在合赤惕部乃至明廷都很有市场，百姓还是比较信得过林氏商行，和他们打交道最起码踏实。 再三确认之后，路人甲决定去试试，说不定钱财这死物，还真能下崽儿也说不定呢，就冲林氏的良好信誉就值得一试。毕竟月利三厘，虽然不多，可给孩子买糖的钱算是有了。 不过宣传归宣传，老百姓在没有得到切实实惠的时候，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也是无用。 六月十八，汇通钱庄开业的日子。为了这个钱庄，林月娇可谓是煞费苦心，不仅在王城内开设了五家分号，还在地价最贵的城西贵族聚集区买下一处极大的府第作为总号。今儿个钱庄挂牌营业，开业大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汇通钱庄门前响起，几个柜头在门外迎接前来道喜的商贾贵人。为了今天的开业，布尔罕取消了早朝，亲自前来坐镇。有大汗在背后撑腰，那些个朝臣能不使力？ 尽管钱庄周围站满了百姓商贾，不管是前来道喜的或是讨了彩头，真正办业务的却是没有，人们还在观望，不过很快局面就将打开。 “哈哈！噶丽携诸位同僚前来道喜！恭喜汇通钱庄开业大吉！预祝掌柜的生意红火！”率先前来的都是布尔罕的死忠，噶丽、郭威、巴图拔根、左相刘鼎臣等一帮子股肱大臣，大多是些武将。噶丽什么人？先前那一串道喜的话还是路上从刘鼎臣处学来的。 相比噶丽郭威就要稳重的多。“我等前来道喜，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只是家中都有些资财，与其放在地窖里只能过眼瘾，不如存钱庄里实在！” 众人身后果然有好些大木箱子，一打开都是真金白银，看得百姓眼花缭乱，看得柜头直流口水，而林月娇心中那个甜美。大汗的法子还真管用！立马招呼伙计柜头给诸位将军办理。 这就是一个样本，只要有了第一单生意，以后便好做了。 很快，噶丽等人就都领到自己的存折，核验数目之后都皆大欢喜，当然有好事者自然要放一起比对比对。 “哈哈！我说噶丽呀！就你这还巴巴的招呼我们来给大汗捧场？一共两万两银子？你好歹也是一军统制将军，怎么才这么点儿？说！你是不是藏私了？”看到噶丽存折上一共只有两万两，巴图拔根马上讥讽道。今天他可是备足了二十万两银子，几乎是他全部家当了，不为别的，就为给大汗撑场面来了。 “你胡说！”噶丽也觉得两万两有些丢人了，可绝对不像巴图拔根说得那般。“这就是老子的全部家私，不信你可以到我府上搜搜！若是还有一两现银，我噶丽脑袋给你当球踢！” 两人私底下的调侃玩笑之言，怎能变得不愉快？郭威是最懂噶丽的人，他笑道“巴图拔根！你就别打趣他了。你还不知道吗？他就是有钱也肯定是换成马奶酒下肚了，哈哈哈！”这话说得实在，众人都笑开了花，噶丽嗜酒如命这是众所周知的，能攒下两万两银子，估计也是噶丽夫人的功劳。 对于同僚的玩笑话，噶丽也不恼，还偷着乐。“嘿嘿！不错！是兑了马奶子酒，不过现在我是不用愁了，以后有钱老子都存钱庄，那些利息也足够喝了！” 区区两万两银子的利息就已经足够噶丽将军的酒钱？这是真的吗？噶丽的一番无心言论让不少人心中泛起波澜，有种冲动的欲望。更多的人则是惊讶于合赤惕部这些个将军贵人们的资财。有钱啊！噶丽拿出两万两就已经算是最少的了，就连一向都不显山露水的折冲中郎将蓝染账面上也有近三万两银子。也难怪，蓝染来投，先汗阿勒特赐予的牛羊经过数年不断的繁衍生息，已经为蓝染挣下诺大的家业，他能有三万两并不算稀奇。最要命的当属左相刘鼎臣了，一声不吭，却是存了近七十万两，比在座的所有人加起来还多。一方面是刘鼎臣位高权重，历次大汗赏赐必然不少，再者左相夫人阿雅，下嫁之时可有着令人垂涎的丰厚嫁妆。当然，这七十万两还是刘鼎臣变卖一些没用的东西凑的。 有刘鼎臣、噶丽等人带头，合赤惕部官员怎么好意思不存？一个个趋之若鹜，都想在大汗以及上官面前表现一番，一派争先恐后的景象生成。 看着有源源不断的银子往府库里搬，布尔罕一阵得意。 自从合赤惕部开始货币改革之后，明面上说限制了白银外流，保证了境内商业的发展。可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或许是合赤惕部银元制作太过精美，一经发行，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在境内流通开来，反而被百姓商贾大量收藏。其中，又以明人为最。没办法，合赤惕部只能加大银元发行量，直到四百万两白银约五百五十万块，这才勉强得以流转。可现在，布尔罕发现，府库白银不够了，而税收也在布尔罕下旨免税的情况下，缩水严重。藏富于民一直都是布尔罕所希望的，然而现在，他突然发现，单单这样的藏富于民似乎太过浪费了，这才有了林月娇汇通钱庄的诞生，今日的成效也印证了布尔罕决策的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