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理想现实】
竟然射中了? 竟然射中了! 难道我真的是千年一见的用箭天才? 司徒南真的是太震惊了,以至于手中的弓坠地他也没有发现,楞楞地看着前方,看着那名那名壮汉捂着自己的肩膀,鲜血从他的手指缝中渗出,浸透了衣裳。 似乎是觑到了有便宜可占,因为这个壮汉右手捂着左膀,可以说两条胳膊都被废了,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杀!” 爆喝声中,三名江湖客持刀从三个方向冲了上来,刀光如轮,耀瞎人眼。 “找死!” 这个壮汉气的哇哇乱叫:“真当老子是好欺负的了啊?” 脚下一顿,这个壮汉魁梧的身体直接前掠七八步远,闪电般踢出一脚,正中一个一名江湖客的胸口! 啊—— 司徒南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江湖客被壮汉踢得凌空飞起,眼珠子随着这江湖客在空中飞舞,直到这个江湖客一头栽在街道对面的瓦房上,司徒南才回过神来—— 这……这足足五十丈的距离吧! 这个暴徒也太彪悍了吧,自己怎么随意一箭就能射中他? 接连两声惨叫在酒楼内响起,司徒南惊恐发现,剩下两名江湖客同样被这个暴徒一脚一个踹飞下楼。 不好! 这个暴徒凶狠的眼神向司徒南转了过来,司徒南绝望发现弓竟然掉地上了,这可怎么办? “接着。” 赵天伦脚一探一踩,将软弓弹了起来,然后,赵天伦无语了—— 司徒南竟然对近在咫尺的弹起的弓抓了一个空! 摇摇头,赵天伦抓起旁边的板凳,砸向暴徒,司徒南则是匆忙弯腰去捡他的软弓还有散落在地上的箭。 轻松一脚,暴徒将赵天伦扔过去的板凳踢为两半,然后转身,从酒楼跳了下去,愤怒的吼声隔空传来: “小子,算你狠,老子还会回来的!” 司徒南一头大汗地半跪在地上,弓箭终于被他拉开。 “师傅,”司徒南又惊又喜,“我把他打跑了。” 赵天伦黑着脸:“只能说是你运气好,刚刚怎么连弓都接不住,如果不是师傅我出手,你以为你还有命在?” 不过,赵天伦也只是说了这一句而已,因为现在酒楼上其他江湖客正一脸惊讶、惊叹地看着他们这一桌,还有几个则是挪动脚步,准备过来攀谈一二。 好吧,不管咋地,这个司徒南总算是扬名立万了。 …… “主人,”周至诚通过小队频道联系赵天伦,“今天我的表演怎么样,还算可以吧?” “还不错,”赵天伦一边注意着司徒南与酒楼江湖客的应答,一边回复周至诚,“只是,你们当初为什么用木棍去劫道?” “主人,没办法啊,”周至诚抱屈不已,“那两个劫匪还是我掏钱雇的呢,我跟他们说的就是教训教训那个司徒南。” “大宋有钱人比较多,走投无路挺而冒险的人太少,”周至诚小心解释,“他们只肯用木棍,如果用刀的话他们宁可退钱给我。” 赵天伦无语了…… “好吧,”赵天伦摇摇头,“下次,最好还是找真正的盗贼,今天我算让你给害苦了,杀了两个无辜者。” “主人,刚才我的表现怎么样?”周至诚小心翼翼,“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有,”赵天伦叹口气,“你刚刚的表演太假了,那么长的一支箭,如果真的能造成那么严重的流血的话,至少箭应该插进rou里才行,而你……下次记住,你要在众目睽睽下拔箭、丢箭才行。” “好的主人,下次我一定注意。” 看着一脸骄傲的司徒南,赵天伦翻翻白眼,为了让这个家伙扬名立万,真的是很不容易啊,周至诚的形象已经暴露了两次了,希望这家伙的易容术够好,下次表演别被司徒南给看破了。 “各位,我们司徒盟主还有事情需要处理,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赵天伦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虽然司徒南是能喷,毕竟这家伙曾经接触过几百名江湖客,在自吹自捧方面无师自通,但言多必失啊。 “既然司徒盟主有事,那我们就部打搅了,司徒盟主,这是我的地址,司徒盟主如果路过的话,还请到家喝口茶。” “司徒盟主,那我就恭候大驾光临了啊。” “司徒盟主,如果有需要,请尽管吩咐。” …… 对司徒南,赵天伦还是有点小佩服的。 不说别的,能够跟这些江湖客打成一片,这的确也是需要天分的。 看来,向往江湖的中二少年并非一无所长啊。 “老板,结账。” 司徒南喊了一声,就见被打的伙计陪着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快步冲了过来,富态的中年人拱拱手,笑眯眯:“今日若非少侠仗义出手,我这酒楼可能就被那个歹徒给拆了,今天,就算我请客了。” “那怎么行,”司徒南虽然中二,但他本性善良,白吃白喝的霸王餐,他可做不来,“你们今天损失也不小,我怎么能白吃白喝呢。” “拿着吧。” 赵天伦丢给富态中年人十两银子:“我家少爷既然开口了,就不会收回,不用找了,算是对你们酒楼损失的一点心意。” 哎…… 周至诚的杀意还是浓烈了点,估计杭州屠城没有让他尽兴,所以下手狠毒。 酒楼上的江湖客,赵天伦估计,至少会有六七个被他打死或者打残。 为了让司徒南扬名立万,无辜者付出的代价也太惨重了。 “司徒盟主仗义!” “果然侠义之士啊!” “这才是真正的大侠啊!” …… 一路向下,在楼梯上,在一楼的大厅内,司徒南从这声声的赞誉中走过,小脸通红,脚下也有点踉跄,不过,这货可能天生就有表演狂,虽然下盘不稳,但他走的还算正常,至少没有摔跤。 中二少年,真的还有一技之长的。 “冤枉啊,大人,我儿子他死的好冤啊。” 凄厉的喊冤声惊动了飘飘然的司徒南,转向赵天伦,司徒南两只黑眼珠灼灼生辉:“师傅,咱们过去看看?” 激荡的情怀,让这个中二少年充满了激情,赵天伦劝说的话在喉咙中打转,却说不出口,只能点头—— 麻烦大了,这一出可不是哥安排的啊。 ★★★★★ 真的是麻烦大了。 一个老妇人被一个衙役连推带踢赶着走,老妇人还在口口声声喊冤。 只是半天工夫,连续两次行侠仗义的司徒南岂能容忍这阳光下还有邪恶横行,顿时尖声厉斥: “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弱小,你就不怕王法吗?” 赵天伦仰头望天,顿时无语。 在另外一个世界,警察抓贼反被警察打的事情都发生过,何况这衙役本就是王法啊。 “小屁孩,滚一边去,”衙役被这声尖叫吓了一跳,转头看竟然是一个少年,顿时火冒三丈,“老子就是王法。不滚,老子抓你进大牢!” “身为衙役,竟然不分青红皂白,肆意妄为,果然是贪赃枉法之徒!” 司徒南家境曾经不错,所以也读过书,这个衙役的行为超出了他的想象,所以被他定性为恶吏。 “艹,找死是不?” 衙役大怒,因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小屁孩向他张牙舞爪的,一脚将老妇人踹倒,衙役倒提着水火棍,走向司徒南: “你惹恼我了,今天老子就跟你好好亲近亲近!” 唰! 连续两次遭遇危机,连续两次行侠仗义,让司徒南对自己的信心开始坚定,面对凶神恶煞的衙役,司徒南毫不犹豫地抽箭、上弦、拉弓、瞄准—— 啾! 我靠…… 赵天伦无语了,看来,禁枪还是很有道理的,不然人手一把枪,随时都有可能走火啊,这个中二少年这就是属于走火。 光天化日下,衙役也不可能真把司徒南咋地,可司徒南这一箭,麻烦就大了—— 这是袭警啊! 司徒南这一箭把衙役吓得魂飞天外,差点抱头鼠窜,不过,衙役第一时间发现司徒南射偏了,顿时从大怒升级为暴怒—— 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被箭射中了啊! 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特么的殉职了! “找死!” 衙役疯狂前冲,水火棍高高举起,瞄准司徒南的脑门,一招力劈华山悍然出手。 “怎么会?” “怎么会?” 面对衙役的攻击,司徒南失魂落魄,喃喃自语:“怎么会啊,我怎么没射中呢?” 摇摇头,赵天伦上前一步,迎着劈下的水火棍,一脚踹出—— 咔! 坚硬的水火棍被赵天伦一脚踢断,印在衙役的肩头,将这个衙役凌空踹飞,然后赵天伦转身,泰然自若:“射空是正常的,因为你这是软弓,软弓容易出故障,所以,下一步你就要换硬弓。” …… 老妇人的冤屈很简单,就是官商勾结而已。 老妇人唯一的儿子在一个作坊里面做工,作坊意外走水,也就是失火,烧死了三名作坊的工人,也损失了大批的材料,根据商人的调查,作坊走水的原因是作坊准备辞退老妇人的儿子,于是他就怀恨纵火,因火势凶猛,老妇人的儿子也死在了火场。 对商人的这个调查结果,县衙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认可,是以,最终的损失就由老妇人一家进行赔付。 官府将老妇人家的几十亩良田无偿补给了商人,用作赔付,至于其他工人的赔付,则先由商人代付,然后由官府替商人向凶犯家属进行追缴。 另外两名意外丧命的工人家属因丧子之痛,将老妇人的家给砸了,若非商人及时帮老妇人掏了赔偿金,估计这两家还会不依不饶。 只是,老妇人认为她儿子是无辜的,但各项证据都证明,这场火很有可能是她儿子含恨在心放的,只不过,不小心将自己也给烧死了。 司徒南有点傻眼,因为他发现行侠仗义不单单是兵器说话,有些时候,单用兵器还是不够的。 至少,这件事情就不好用兵器说话。 “师傅,”司徒南发现自己沾染了一个不好解决的麻烦,只好向赵天伦求救,“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凉拌! 赵天伦没好气地瞪了司徒南一眼:“老妇人,你家的良田,是不是靠近那个商人的地方?这个商人,是不是曾经跟你们说过,想买你们的地方?” “小哥,你怎么知道?”老妇人大吃一惊,“吴员外是跟我提过买地的事情,但他给的价钱太低,所以我没卖。” 这就很简单了,杀人夺产而已。 “徒儿,这件事情为师有一个猜测,”赵天伦将司徒南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吴员外看中了老妇人家的良田,但在价格上双方没有谈拢,所以吴员外就嫁祸杀人,夺人田产。虽然这是师傅我的猜测,但应该是**不离十。” “师傅,这件事情我们不能不管。”司徒南义愤填膺,拉住赵天伦的胳膊,“这种为非作歹之徒,我们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那好,”赵天伦注视着司徒南,“这件事情有两种解决途径。” “合法的途径,就是你替这个老妇人去府衙喊冤,因为这件事情县衙与吴员外狼狈为jian,在县衙根本就翻不了案;即使去府衙,也不一定能翻案,因为吴员外能买通县衙,自然也可以买通府衙。” “但为师估计,纵然如此,府衙也不一定会翻案,因为在官场上官官相护是惯例,这样做,唯一的好处就是让这个吴员外付出更大的代价,但翻案估计没戏。” “不合法的途径呢?”司徒南压低声音,“杀了这个吴员外?” “不合法的途径,”赵天伦眯起眼睛,“就是官府不罚坏人,那由你来罚。但如果你这样做的话,你就会走到官府的对立面,因为你触犯了官法。” “师傅,”司徒南沉默了片刻,慢慢抬头,“你确定你的猜测是事实?” “纵然不是事实,也非常接近事实。”赵天伦看了看司徒南,“现在,你要做出决定,这件事情你做不做?如果你做,那代价就是成为官府的通缉犯,从此浪迹天涯,有家不能回;如果不做,那我们现在就离开。” 司徒南沉默不语,脸颊不停地抽搐,迟迟不能决定。 对此,赵天伦理解,理想归理想,一旦为了理想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家破人亡的代价,那这样的理想,还能不能坚持? 别说是司徒南这个中二少年了,这样的选择放在任何一个人面前,都无法决定,都难以决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