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警察来了
第二天，等秦奋醒来时，梅大华已经离开了，只剩下院子内那一排晾干的衣服…… 想起昨晚两人躺在一个被窝里，秦奋的心绪参杂着一丝异样，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女人睡在一起，那感觉…… 一大早，用拔凉拔凉的水洗了一下脸，整个人精神一振，秦奋拿着一把锄头和半袋种子就去了地里，南龙村的地理位置不是太好，虽然村子里每户人家都有一块地皮，但因为环境和风水问题，能种的蔬果很少，大部分的人都是种的白菜、苞米和土豆这样既方便又很好成活的农家菜，只不过，这几样蔬菜卖不了几个钱，一年下来的收成勉强够一家几口人一年的花销了。 所以，南龙村没有什么暴发户，更没有什么地主，甚至好多地都空了下来没人种，村里不少的年轻人都去大城市打工了，一年赚得钱要比在家种地多好几倍。 秦奋家的土地就在一个山脚下，不远处便是一片墓地，位置比较偏，还有一大部分的地面都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等他到了地头上，眼睛一转顿时看到了一个娇小瘦弱的身躯，正吃力的挥着锄头在刨地，秦奋本来平静的表情立马愤怒了起来，他扔下东西，瞬间跑了过去，接着到了近处，一把将女孩手里的农具抢到了自己手里，生气道：“我说什么来着，不是不让你上地里来吗？！” 秦奋的面前，站着一个骨瘦嶙峋的女孩，女孩有着一头过耳的短发，头发是褐色的，没有半点光泽，小脸也是焦黄，此时正大汗淋漓喘着粗气，似乎累得够呛。 她叫徐丽，也叫小丽，今年刚满十六岁，虽然也住在南龙村，但却是一个人住在村口的危房里，那还是一间泥土房，小丽是留守儿童，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自己生活了，能活到现在多亏了村里人的救济，小丽虽然很独立，但秦奋却十分不忍心看她受苦，一直把她当自己亲meimei看待，这些年种地，一直都是秦奋帮着徐丽在打理！最重要的是，小丽从小就身患顽疾，听说是一种传染病，以至于村里的人也不太愿意和这孩子走的太近，在小丽十岁时，吴老二曾经从县城里请了一个大夫给小丽看病，结果那大夫走之前摇了摇头，说徐丽恐怕活不过十八岁。 秦奋不信邪，他一直想要治好徐丽的病，也许那医生说的没错，小丽真的身患绝症，但他毕竟是养蛊师，他从爷爷的百蛊书上曾经看到过一种春秋蛊，听说可以治百病，但别说老爷子，就是秦家几代祖辈，都没人饲养过春秋蛊。 那是百蛊书上，最难养育出的几种蛊虫！ “没事，哥儿，我真的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怎么能一直让你帮我干活呢，你看我能蹦能跳的……”小丽甜甜一笑，露出仿佛百合花一样纯净的笑容，她意识到秦奋生气了，紧忙解释道，言毕还在地上跳了跳，但只动了几下，她那单薄的身子骨便是一阵晃动，差点摔倒，好在秦奋及时抓住了她。 “一边去！”秦奋冷声道。 小丽见状，只能乖巧的走到了地头边上，看着秦奋用力的挥着锄头。 这一干就是一上午，等秦奋放下手头的活儿时，小丽已经拿着几个大馒头和一茶缸子腌咸菜回来了，两个人坐在地上直接吃了起来，小丽很喜欢看秦奋吃东西，狼吞虎咽的，没有半点形象可言，她却就喜欢秦奋这样。 “哥，你已经到了说媳妇的年纪了，你有没有看上的姑娘？”小丽瞅着秦奋，笑呵呵的问道。 “可拉倒吧，你哥我长得黑了吧唧的，一没钱，二没地的，除了能干点农活，还能干啥？哪家的姑娘要是瞧上我，可真瞎眼了。”秦奋两个大腮帮子塞满了东西，嘿嘿一笑，自嘲道。 “不许你这么说！”小丽瞪着眼睛，生气道。 “好好好。”秦奋哈哈一笑。 小丽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嗡嗡嗡…… 就在这时，高空中突然有一缕金芒飞射而来，发出吱吱的鸣叫声，秦奋定眼一瞧，正是小金！ “它又发现什么好玩的了？”小丽也认得这金虫，在她的印象中，这虫子很有灵性，几乎和秦奋不离身，并且时常能带着秦奋找到一些有趣的虫子或是虫卵，秦奋喜欢虫子她是知道的，对于虫子，秦奋有一种狂热的执着。 “走，看看去！”两人跟着小金上了山坡。 山上长满了白桦树和灌木丛，零星的树叶铺在潮湿的泥土上，走起步子来有些吃力，阵阵微风吹过在林间掀起一阵沙沙之声，半晌，秦奋看到了一个好似蜂巢一样的虫窝，那如针眼一般大小的虫洞了爬满了白色蠕动的小虫，有点像是蛆！秦奋抓起一只白色蠕虫瞧了瞧，哪怕他看过那么多虫类，一时半会也没认出来这是什么虫子…… 不过小金是蛊王，它既然带秦奋找到这虫窝，肯定是有原因的。 秦奋也没多想，直接把整个虫巢都捧了起来，就这么下了山。 等到晚上回家，秦奋将虫巢内的虫子和虫卵，依次塞进了仓房的瓦罐之中，接着，按照养蛊的方法又饲养了许多养料，足足整了好几个小时，都快弄到后半夜了，他才回屋睡觉。 “秦小子，快点起来，警察来抓你了！”隔天，日头的阳光顺着窗口照在了秦奋的屁股上，他还在炕上睡着觉，就被一个同村的婶子从被窝中拽了出来。 “警察？”秦奋一愣。 紧接就想到应该是周家兄弟报警了。 “听说周强从医院里醒了，然后报了警，现在吴老二正和那帮警察交涉呢，你快躲躲！”大婶一脸的担心。 “躲？为什么躲，我又没做错事！”秦奋眯着眼睛，冷声一哼：“婶子，你等等，我马上就出去。”言毕，开始麻溜的穿起了衣服。稍许，等他从房屋走出去时，突然听到院子的仓房里传出了一阵急促的虫鸣，是小金的动静。 他紧忙窜到了仓房，打开门板一看，里面的情景顿时让秦奋吓了一大跳！ 一团团白色的飞虫在仓房里来回飞舞着，而小金则被这突如其来的虫群逼到了一个角落里，这白色的蝇虫有点像是缩小了几倍的蜻蜓，尾部还有尖刺，甚至还长着口器，十分凶悍，秦奋这一进来，虫群顿时像是找到了目标一样，齐齐飞了过来，秦奋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上百只的白虫叮咬在了手臂上，将他整整一条右臂给覆盖住了。 “这是……”察觉到这些蛊虫在吸食着自己的鲜血，秦奋眉头一挑，难道说昨天放入瓦罐中饲养的白色蠕虫今天就全部成蛊了？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在他的认知中，从来没有人能够一天就将蛊虫饲养成活的。 “这是什么蛊虫？”秦奋仔细打量了一只飞虫半天，毫无头绪，这种白虫他甚至在老爷子的百蛊书上都没看过。 吹了一声口哨，小金从漆黑的仓房里飞了出来，朝叮在他手臂上的虫群发出吱鸣，显然，对于刚才险些被虫群攻击的事情还耿耿于怀，最终落到了秦奋的头上，钻到了头发里。 “不管是什么蛊虫，不管有什么能力，光是这数量，未免也太！”白色蛊虫叮在手臂上，一点也不疼，倒是有些痒，瞅着这些小家伙，秦奋激动的有点要尿出来的意思，这可是有生以来，他饲养出来数量最多的一批蛊虫，哪怕他爷爷在世，饲养的蛊虫也从未达到过一百只以上，而他一下子就搞出来了这么多！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再担心像是之前种蛊那只黑牛虫后，就没有虫子可用了！ 想着警察现在还在村子里，秦奋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特意穿了一件长袖把手臂遮住，然后出了家门。 几分钟后，等秦奋来到村口，就看到以吴老二为首的一帮人，正把四五个身穿警服的人给团团围住，吴老二的表情十分激动，正吐沫横飞的辩解着什么。 “是周家兄弟先动手打人的，和小秦没关系！” “周强行事霸道，被打也是活该！” “警察同志你听我说，小秦这孩子还是孤儿，能长这么大不容易，况且，周峰一开始想要对我们村的梅大华施暴，是小秦那孩子及时出手才……”吴老二朝一名双颊消瘦，长着一个鹰钩鼻的中年说道，这人是警队的队长，他这么一说，一旁的梅大华紧忙站了出来，点着头：“对！那周王八蛋要非礼我，是小秦救了我！你们不能抓他！” 其他村民也都一人一句应和着。 “不管怎么样，秦奋已经触犯了刑事法律，那周峰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你们要是再拦着我，就是从犯，我连着把你们也抓起来！”鹰鼻中年冷声道。 “队长，这村里边的人野的很，咱还是小心点吧！”一名小警官见队长脾气这么冲，神色有些发虚，因为他见南龙村的一些村民手里还拿着镐把，这要是一言不和打起来，他们虽然是警察，但毕竟人少，很有可能栽这儿啊！ 他们这位队长是别处调过来的，听说家境背景很厉害，但毕竟是外地人，对县城地域的一些风土人情不是很了解。 要知道，南龙村可是县城周边最偏的几个村子了，有一句话说的好，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些年这几个小村庄时常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火拼，村子里也隔三差五的闹出人命，像是秦奋暴打周家兄弟这事，根本就是小儿科。 “那我也要报警，你们要抓，先把周家兄弟抓起来！”梅大华叫道，她今天是发狠了，这几个警察要是敢带走秦奋，她就敢把这警察队长的脸挠出花来！ “你这事我们会处理的，当下我们要先带秦奋回局里接受调查！”武安沉声道。 作为一名警队的队长，他没想到这些低贱的老农民竟然敢顶撞他，阻碍公务不说，更让他生气的是，面对南龙村这么多的村民，他们几个警察怂了，不怂不行啊，大家聊了这么半天，言语间已经带了一丝火气，他们是必须要抓人的！偏偏这些村民不让！特别是面前几个身板健壮的汉子，看样子已经打算撸袖子打人了…… “我来了！”就在双方吵的不可开交时，秦奋从远处走了过来，他一出声，立马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看着一身警服的武安，秦奋眉头一挑：“找我什么事？” “你出来干什么，快点给我滚回去！”他这一现身，吴老二顿时气炸了，这不是自己送上门上人家抓吗？他立马上前踹了秦奋几脚，让他赶快走。偏偏秦奋还一脸不屑的模样，那神色似乎在说，我又没做错事，还怕他们抓？ “你好，我叫武安，我们是县警队的，关于周家兄弟被打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给我们回去接受调查。”被几十道寒意渗人的目光盯着，武安不得不放低了姿态，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对秦奋说道。 “只是调查？好啊！”秦奋听罢，吧唧了一下嘴，神色如常道。 一听这话，吴老二脱下脚上的布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朝秦奋抽了过去，秦奋紧忙躲开了，一老一少在空地上追逐起来。 “你是不是傻，等你进了局子，还能出来吗？”吴老二破口大骂。 “他不是说了嘛，只是调查，况且我还能坐警车去县里转悠一下，我上一次去县里都是四年前了！”秦奋在前面跑着，应声道。 最终，秦奋还是被武安几人带走了，上了警车，其实就是一辆破面包车。 几个警察十分诧异，他没想到秦奋会这么配合他们的工作，本来见南龙村的村民一个个都这么刁蛮，秦奋更是打了周家兄弟的罪魁祸首，会更难搞呢！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这要是真的发生了冲突，后果不堪设想啊！当然，这其中，觉得秦奋理所应当该被抓的人，只有武安！在他看来，秦奋不过是个孩崽子，见到了他们这些警察，心里肯定是怵了，说到底就是软蛋！ 说他把周家兄弟打了，鬼才信！ 那周强和周峰，很有可能是被村里的村民联手给教训了，和这小鬼毛关系都没有。 毕竟，光靠rou眼看，秦奋的身子的确很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