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金的遗言

    正在我和胡杨享受这种重逢之喜的时候，老金出事了。消息是李梅丽告诉我的，她说老金死了。等我赶到老金家时，他们全家人泣不成声。对于老人来说，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何等的凄惨。梅莎捧他的骨灰已经不会哭了，呆呆的坐着。

    梅丽告诉我，老金死得很惨。他的尸体是在一个废弃的厂房发现的，他是被人杀死后移尸了，发现尸体的地方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和他一起出勤的同事也下落不明。

    老金暴尸荒野几天才被人发现，尸体已经腐烂了，是通过DNA鉴定才确认是他。因为他们这种特殊的部门，所以老金的死讯也只是通告了家属，到梅莎手上的也不过就是这一捧骨灰了。

    房间里还挂着老金和梅莎的婚纱照，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得那么开心。可是一转眼却是阴阳相隔。我想劝劝梅莎，可是话在嗓子眼里出不来，看着老金的遗像，想起了我和他一起谈天论地的场景，想起老金最后一次见我的场景，我的眼泪也流下来了。

    “伯父、伯母，你们要保重身体，老金在天之灵也不想你们这样的。还有梅莎，你这样，老金走得也不会安心的。你要撑住啊。”两位老人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很多，听到我这么说，更是哭得不成样子。

    梅莎看到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她缓缓的起来，对我说，阿杰，老金有东西留给你。梅莎的话让我感觉很意外，老金有什么东西留给我。我想到这里，心里一沉，隐隐约约有点不安，有种直觉好像和卫一依有关系。

    梅莎交到我手上的是一个U盘。梅莎说，这个U盘是老金带给她的。梅莎告诉我，这个东西至关重要，老金交代只能我一个人打开。而且密码只有我知道。我觉得奇怪了，老金没有告诉我什么密码啊。梅莎还告诉我，老金用了一个极麻烦的方法把U盘交到梅莎手上，他把U盘放在一个商场的储物柜，储物柜是通过二维码打开，他又把二维码通过一封加密的邮件发到了梅丽的手机上，说明那时候老金已经不太安全了。

    我拿到了U盘，放在手里很轻，但是我却感觉它很重。里面的信息可能会让我很震惊，也可能会让我很害怕。无论如何，这个可能是老金最后留下的东西，里面一定藏着很多的秘密。我也必须要出来面对。

    “世杰，这个U盘可能和老金的死有关，如果你知道了什么，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不想老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我一直都知道他的工作危险，甚至也做好了各种准备，但是这一次，真的面对他的死，我却无法面对。”梅莎的话句句让我难过。作为老金的朋友，我应该帮助梅莎查出真相。

    “梅莎，你放心，老金也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我为梅莎做出承诺，也是为老金做出承诺。

    我拿着U盘回家，胡杨没有在家。大概是和安妮逛街去了，正好她不在家。让我能够独自一人打开老金留给我的U盘。

    U盘果然设置了密码。我输入了我的名字、老金的名字和我们各自的手机号码，都不对，试了几次，一直没能打开。我忽然想起了梅莎的话，密码只有我知道。我灵光一闪，输入卫一依名字的拼音，U盘解锁了。U盘果然是关于她的，这也是我和老金在他出事之前唯一一次讨论过的与他工作有联系的事。

    里面是一段录音。我戴上了耳机，一段杂音后，老金熟悉的声音出来了。

    “世杰，我现在很危险，这段话可能是我和你的最后一次谈话了，那些人不会放过我的。上次你说了照片的事情后，我就开始着手调查，我把照片里的女人放在资料库里进行了比对。调查了几次后，然后我身边发生了一些事情，看似很巧合，但是好像全部都是针对我的。我感觉我被人跟踪了。昨天晚上，我办公室的电脑和柜子被翻了个遍。所有我收集到的关于卫一依的资料都被拿走了，包括你给我的照片。能正常出入我办公室的，拿走我资料的，只能是我们部门的人。他们好像对卫一依也很感兴趣。这次出外勤，我要去调查一个很棘手的案子，我……我可能回不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阿杰，他们拿走了你的照片，可能会很快找上你，你要小心。最后，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替我照顾好梅莎。拜托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老金声音几乎是哭音。

    我几乎是留着泪听完老金的遗言，有一股悲愤之情在我的胸口堵着，我记得有一次老金出外勤前，正好遇到梅莎生日，那还和梅丽好着，我们一起为梅莎过生日，喝得七荤八素的，老金把戒指套在梅莎手上求婚时，我觉得此生他们是最幸福的人了。那天晚上，我给老金说，“要一辈子对梅莎好”，老金喝醉了，对我说，“兄弟，我何尝不想，只是我们这种工作，说不定哪天就为国捐躯了。以后我要是有什么，你要帮我照顾梅莎。”那时候觉得他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可是却一语成谶。

    老金的死间接的凶手其实是我。老金这样惨死，我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我要替老金报仇！

    想到这里，我开始整理思路。所以的事情都指向了一个人，卫一依。上次车祸我昏迷的时候，在梦里我帮她拿到了芯片，可是那一瞬间，我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快一个月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梦到过，好像她就真的就是梦。而她到底是否真的出现过？

    她就像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一个人，你觉得她（他）在你的身边，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你，可是你却没有真的和她（他）见过。在我很小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在看着我。在窗帘外，在身后，我坐车在汽车的后排，我上课的时候在教室的最后面，我睡觉的时候在床的另一头。有这种感觉以后，我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要小心。比如，上睡觉的时候要用被子盖过身子，只留个脸在外面，生怕半夜她（他）来摸我的脚。而如今这个人，经意或不经意之间就出现在了生活里。当我和琳娜、和胡杨在这间房子里翻云覆雨的时候，会不会她也在旁边看着。

    这种感觉很恐惧，就像被人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