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章 艰难处境
血色丝线根根斩落，扭动着想要粘合到一起。 剑光更快地舞动，飞快地一剑剑落下，水面上好像下一起了红雨。 “陆明舒，你……” 红雨中，传来眉娘的怒喊。 一时贪心，就成了死局。想要还击，可消耗过多，没有补充，精元不济，发出的血色丝线越来越少。 终于，她拼死出手，血光大爆。 这一下，结结实实打中了陆明舒。 眉娘刚刚露出半个笑，一道剑光飞来，穿胸而过。 笑容就永远地凝固在了她的脸上。 陆明舒浑身湿透，看着那具缓缓下沉的身体，粗重地喘息。 赢了？她真的赢了？真是难以置信…… 陆明舒闭上眼，紧绷了两天两夜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的松弛。 “咕噜！咕噜！”越来越多的鱼儿游过来，凑到那些失去活力的血色丝线面前，张嘴想要吞噬。 鱼儿们没有灵智，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本能告诉它们，吃了对自己有好处。 陆明舒警觉起来。他们的动静有点大，可能已经惊动水兽了，最好赶紧离开…… 她脚尖一点，踏着水面，来到眉娘尸体旁边，飞快地解下她身上的锦囊、佩饰。然后，趁着水兽还没到来，顺水离开。 把眉娘收拾了，她自己的消耗也不小，再不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恢复，若是遇到个强大的水兽什么的，玩完的就是她了。 陆明舒出取一张地图，仔细地对照了一下。 这张地图，是乔家船上拿来的，上面标注得很详细，而且还是防水的。 按之前阿铃教的方向辩认了一下，陆明舒发现自己运气还不错，附近就有一座相对安全的小岛。 她草草收拾了一下，纵身往那座小岛飞去。 …… “什么？星儿不见了？”王妃失声问。 “是。”新提拔上来的女使觑了她一眼，禀道，“这是谢护法传来的消息，王妃要不要传他来问一问？” “传！” “是。” 不多时，早就等候在外的谢长晖迈进殿中。 “见过王妃。” “起来。”王妃没有跟他客套的意思，直入主题，“星儿不见了？怎么回事。” 谢长晖哪敢瞒她？一五一十将之前发生的事告知。 王妃一听，气得直哆嗦：“这个混账！他知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之前临时突破，根基不稳，走火入魔，险些整个人都废了！要不是我求得虚长老出手，他以为他还有命在？眼下情况才稳住，正好闭关重新冲击关窍，重新回到出神境，他还敢作妖！” 谢长晖垂着头任她骂，半句话也不敢替谢廉贞辩驳。 这个事吧，他觉得王妃骂得对！ 临时突破，紧接着走火入魔掉境界，这可比突破不成功还危险。一不小心坏了根基，以后都别想好，趁着现在还热乎，把修为稳定住，回到出神境要紧，拖久了，谁知道会有什么麻烦？要是将来没法突破，有他哭的时候！ “王妃，”谢长晖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啊！”王妃气得头都痛了，“阿珊呢？” 女使立刻应声：“禀王妃，夏侯令使奉您之命，找陆姑娘去了。” 王妃点点头，稍微缓过来一些：“通知她这件事，让她两个人一起找。” “是。” 女使退下了，殿中只剩下两人。 王妃将朱笔一抛，招了招手：“过来。” “是。”谢长晖垂着头，走到御案前。 王妃压低声音：“这阵子，他还有没有犯病？” 谢长晖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应该？”这个答案，王妃不怎么满意。 谢长晖没有更改的意思：“禀王妃，公子这段时间心情很好，看样子应该没有发作。但是，自那天后，公子的行事作派，就有些不同了，属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判断。” “哦？哪里不同？”就算和好了，王妃毕竟是王妃，他们母子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谢长晖道：“有时候，公子的眼神会变……” 王妃略一沉吟：“是他吗？” 谢长晖又摇头：“看着又不像。” 王妃按了按额头，觉得整个脑袋都要炸了。 这个儿子，简直就是这辈子讨债来的。他就不能安生一点吗？她不免在心中这么抱怨。 可抱怨过后，事情不能不处理。 谢长晖犹豫了一下：“王妃，属下总觉得，可能又是一个人。” 王妃一怔，一股寒气从体内冒出来。 又是一个人？难道…… 她想起那天发狂的谢廉贞，他的眼神，看起来就是另一个人。 “多久了？”王妃的嘴唇有些干涩。 “以前没有见过。”谢长晖说，“公子好了以后，属下才第一次见。” 王妃只觉得脑袋闹哄哄的。所以，谢廉贞根本就没好，说不定还更严重了？ 她坐在龙椅上，整个人冰凉彻骨。 “你……”许久后，王妃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长晖，你去找他。” “王妃。”谢长晖面露惊讶。他只属于谢廉贞，以前王妃从来不会命令他做这种事，每个人都在尽力割裂两个身份，可现在…… “不能放纵他这么下去了。”王妃咬牙，“不管找到他的时候，他是谁，都带回来！” 坚决的语气，昭示着王妃的决心。谢长晖低头：“是。” …… 回到七真观，谢长晖房中站了一会儿，看着空荡荡的轮椅，叹了口气。 他慢慢推开密室的门，进入历代廉贞星君闭关的石室。 长长的石道后，连着后山的闭关室，最后到达一个简陋的石室。 石床上，放着一套黑衣。 他拿起那套黑衣，心下索然。 以前，公子每次进来，都会从另一个门出去，再变成另一个人。 可这一次，他连改换面容都没做了。 有些话他没有对王妃说，但自己心里清楚。 那两个身份，脾气不同，个性迥异，但有一点，是相同的。 他们都认识同一个人，都对同一个人挂心。 原本他以为，找到这个共同点后，两个身份终于可以合一了，可眼下看来，却似乎更复杂。 那个新出现的人是谁？到底是契机，还是更深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