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多余的数字

    维克托预计的没错，在6平川他们离开军火交易场后的第二天下午，“sapphire”便再次集结了大批黑羊组玩家，气势汹汹地直逼交易场入口。然而当他们派出侦察队进入据点内部时，却现早已人去楼空，暴怒的指挥官命令下属烧毁了作为据点标志的农庄大屋，但他们并没有现地下室和其中的暗门。

    在攻陷了军火交易场据点后，意犹未尽的黑羊渗透组当即向西北边转战而去，包围了内测核心区域内属于“小镇守备队”最后的据点——黑塔。面对图穷匕见的黑羊组大部队，刚刚从主城彻夜逃出还没安顿下来的小镇玩家们在投降被拒的情况下，绝望地拿起武器撤入黑塔主建筑中，进行最后的抵抗……然而这微不足道的一战仅仅用了不到6个小时就结束了，当最后一具尸体被从黑塔中拖出来，就近罗列在附近的沙地上清点人头数时，整个第四届内测期间的虚拟沙盘终于完全变成了红色——属于黑羊渗透组的颜色。

    此时此刻的6平川已经和维克托抵达了远在2公里外的补给站，而陈默笛和钟铭也已经乘坐主办方的直升机撤回了沙漠边缘的训练营。偌大的内测区域内，再没有猎物可以搜寻的黑羊组指挥官脸上全然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保持着奇怪的严肃与警觉。在平安撤回主城后，指挥官宣布翌日早晨八点，将在主城教堂内召开总结行赏大会和胜利庆祝仪式。但当天夜晚却以奔波疲劳为由禁止了麾下玩家的集体庆贺活动，关于这一点黑羊组的玩家虽然颇有微词，但也仅仅只是把狂欢的日期往后顺延了半天而已，也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是夜，面对着硝烟未尽的残破主城，黑羊组指挥官唤来了许久未见的亲信，也就是参与矿井计划，打入主城内部的柳雨莹，部署了一系列非常手段。

    “……今晚3点以前，把所有从‘饲料场’里带出来的人都带出去，秘密前往联络点，你代我清点人数，并向老板汇报。”凝望着窗外难得的静谧月色，指挥官不带任何感情地陈述了自己的命令，“在撤出以前，再帮我做件事——把这些物资都集中到教堂大厅里，记得摆放准确，尽量不要惹人注意。”

    “这是……”柳雨莹接过指挥官递来的物资清单，只扫了一眼便瞪大了双眸，眼神惊恐。她已然明白自己的上司是决定了要做什么，即便是熟悉他行事风格的亲随，此刻面对这近乎苛酷的指令，也是不由得花容失色，“……非要这么做不可吗？他们再怎么说……也是……”

    “老板之前给了我指令，除了‘普绪客’相关的实验样品外，尽量减少今年‘饲料场’的‘进货量’。”眼前脊背挺直的年轻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毫无温度与感情的镔铁，正在以金石之声宣告着来自毁灭之神的审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由于先前那个不伦不类的筛选方式，今年的‘饲料场’名额已经提前满员，再接受这些并没有太多战绩的累赘，对我们来说，只是虚耗人力和训练成本的拖油瓶而已……更何况，规则限定了最高奖金的得主只有一人，距离内测结束还有四天，我可不想看到任何节外生枝的内耗出现。”

    “……我知道了。”知道多说无益，柳雨莹接了命令，微微颔后便转身退了出去。夜晚的沙漠虽然相比白天降温幅度较大，但也并不至于到了要让人缩手缩脚的地步。可此时从房内退出来的柳雨莹，却看到四肢冰冷，空气仿佛凝固一般紧贴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时刻提醒着她从属于这一残酷世界的行事法则。

    翌日八点，十数名黑羊组玩家前前后后地抵达了作为庆祝会场的主城教堂。这座石砌的老式建筑由于远离主要作战区域，故而还算保存的相对完整，破损的彩色玻璃窗用木条做了简易的修缮，木条上还绑了各色被染了颜料的绷带布条，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喜庆气息。

    玩家们66续续进入到了会场内部，虽然时间已经不算早了，但他们却讶异地现，至少有近一半的战友还没有抵达会场。指挥官站在教堂门口，要求所有人把步枪、战斧、外骨骼等能够造成较大破坏力的武器暂时寄放在教堂门外，以免在拥挤的室内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众玩家们想想也有道理，便依言照做了。

    可是当他们进入到教堂落座之后，却渐渐感受到了身边有些不同寻常的异样气息——教堂大厅内装饰着无数蜡烛，在阳光明媚的白天显得有些突兀；桌椅上方摆放着蔬果罐头等各色补给品，下方和角落里却堆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箱子；更奇怪的是教堂原有的那个铁架吊灯，不知何时已经被换成了一个巨大的铁盘，铁盘的边缘同样点燃着六根白色蜡烛，明亮的火焰忽明忽暗，像恶作剧妖精的身影一般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