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除夕夜的女人
明月情是在接莫尘言下班的路上出车祸而昏迷过去的。 据他所言，当时路上车辆稀少，视线宽阔，可不知怎么地，其对面突然飞来一辆车直接撞上他的车，然后人就昏迷了。 莫尘言对于他的茫然，胡乱地解释番，回头关注宋伊时，发现她已经走出病房。 宋伊昏迷之前的事情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但后来又发生什么，看莫尘言那神情，她知道她定然在隐瞒什么。 宋伊慢慢地走到湖边，天边渐渐泛白，长长的湖上回廊有无数小小的霓虹灯。 “叮叮铃铃”的铃铛音从湖面飘过来，宋伊听着那清脆的声音，隐约看清湖面上站立有一个人。 宋伊心里一惊，沿着回廊追着那人而去。 那人面容在微弱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其脸上那条深邃的疤痕看得清清楚楚。 正是忽地笑，整个人轻飘飘地站立于湖水面上，随着那铃铛声音而缓缓旋转。 铃声骤然停息，忽地笑的动作也停住，人慢慢地往下沉。 宋伊呆呆地看着他的脑袋都没入水中，想要大声呼救，但嗓子眼似乎被只手掐着，让她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忽地笑消失在湖水里，没有起任何涟漪。 湖面涌现出一层薄薄的雾，一道修长的黑影从远方飘然而来，最后以金鸡**之势耸立于树尖，举起手缓缓地摇晃。 “铃铃铃……”响亮而嘈杂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更加响亮，弥漫于整个湖面。 宋伊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随着那声音往前走，完全不在意前面低矮的围栏和湖水，她的一只脚已经跨过了矮栏，胳膊突然被人抓住，猛地往后一拉。 “宋伊！”莫尘言的声音传来，将她飘飞的思绪拽回来。 “莫jiejie，那个脸上有疤痕的先生……”宋伊回头看她，声音有些苍凉无力，手指着水面。 “忽地笑？”莫尘言顺着她手指看去，什么也没看到。 没有了锁魂铃的忽地笑会怎么样，她也很想知道。 莫尘言抬头看发出声音的树尖，修长的黑影仍旧耸立于上，随着他的周身涌现出一点点绿色的光点，声音渐渐低沉些。 那些绿色的光点像遇见磁铁的铁，快速地依附而上，变成一团拳头大小的球。 那绿色的球漂浮于黑影面前，让她可以看到对方正是明王。 “哗哗……”有东西从水里涌出来。 莫尘言转移视线看去，宋伊的低语已经告知了答案：“他叫忽地笑？” 忽地笑宛若根芦苇浮出水面，等完全脱离水，快速地对着树尖上的明王飞出，像飞蛾扑火般撞上那团绿色光球。 像烟花炸裂般，发散出无数条刺眼的光线，莫尘言下意识用手去遮挡眼睛。 光线很快就收起，树尖上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宋伊脱离开她的手快速地往前跑。 莫尘言回过神来跟着她身后，看着明王和忽地笑站立于回廊尽头。 宋伊在距离他们两三米处停下，怔怔地看着忽地笑：“你……怎么样了？” 忽地笑目光直视前方，面无表情，仿若没有听到她的关心。 宋伊向前挪了一小步，面容有些苍白，仍旧盯看着忽地笑：“我知道那时是你在外面想要救我，我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对不起！谢谢你！”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有些艰难。 莫尘言站到她身侧看着明王，他似乎就等着自己去询问：“他魂飞了？” “拜沧溪和你所赐！”明王冷冷道。 对于他的口吻，莫尘言非常非常气愤，吵吵和闹闹也灭在你手上，现在还来质问她。 莫尘言正要反驳几句，听他继续说道：“锁魂铃，你不要在妄想了！” 说完，化为一股雾气消失在暮光中。 忽地笑迎面而来，宋伊双眼闪烁着光芒看着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从身边擦肩而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宋伊眼眸垂下，转身回走，背影带着落寞和无助，看得人有些心疼。 莫尘言有些看懂她心事，又看不懂她的心情。 “千年前，明王身死，忽地笑以血rou之躯闯入地府窃取锁魂铃，在此重聚其灵魂。而忽地笑则灰飞烟灭于天地间，明王重以锁魂铃及万千魂魄蓄养出新人忽地笑。曾经没有明王就没有忽地笑，如今没有锁魂铃就没有忽地笑。” 一连串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莫尘言偏头望去，竟然是沧溪，站立于围栏上望着平静无波的水面，唇角勾起，视线收回到宋伊远去的背影，“他是忽地笑，但不是曾经的忽地笑！” 莫尘言疑惑不堪地看他：“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忽地笑为这个姑娘轮回过两世，都不曾得到其光顾。” “他不是魂飞魄散，前段时间才重聚灵魂。还怎么轮回？” “呵呵……你以为明王重聚一躯灵魂要千年啊？”沧溪丢下这么句话，飘飘然地走了，走得远了，隐约听到他叹了口气嘀咕句：“果然丑陋的怪物靠不住……” 信息太多，疑惑太多，莫尘言觉得自己脑袋快要爆炸了。 除夕这日，莫尘言和明月情坐在餐桌前包饺子。 明月情从窗户看对面：“那位夜先生应该回家过年了吧！好几日没看到他人了！” 斜对面夜璃的别墅黑灯瞎火，不过几天功夫，周边杂草生得有半人高了。 奇怪！诡异！ 莫尘言只是轻轻地嗯了声，如果他知道对面别墅里发生过什么，绝对不会如此这样淡然。 清晨时，明月情姑姑给他打过电话让他一起过年，明月情当时看了眼莫尘言果断拒绝了。 莫尘言只是当做没听到般，拌着饺子馅。 将最后一张饺子皮捏好，明月情端着去厨房煮。 莫尘言缩在沙发上啃着苹果看春晚。 门铃响起，莫尘言思付着难道是那位姑姑来了，打开门，却是位年轻靓丽的陌生姑娘，裹在黑色大衣里，一脸疑惑地看着她：“请问，阿情住这里吗？” 听她如此称呼明月情，莫尘言第一反应是，难道又是明月情的某位姑姑，身后传来碟碗摔碎的声音和明月情低沉讶异的嗓音：“妮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