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死一念间
“杀了又如何，不杀又怎样？”萧旻双眸紧紧地逼着剑圣子的眸光，一再激发他胸中怒火，“你到底什么时候动了杀气？” “什么时候？是啊，我什么时候动了杀气？我什么时候变的爱杀人？为什么我脑海一点印象都没有？”剑圣子眼中闪过一道忧伤，他烦躁抓捏自己的头发，浑浊的眼神，闪过一道妖艳红色气体，气息变的狂躁不安，焦虑道，“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了，你们不要逼我，我什么都不记得。” “心魔？！”萧旻眯着双眼，他感应到剑圣子身上气息带着丝丝魔道气息，这并非修炼了什么魔道绝学的戾气，或者坠入魔道深渊的煞气，而是因为他心中有个结，才会令他的心魔无限扩大，散发出如此可怕的魔道气息。 “不对，是你们在骗我，都是你们在骗我。”剑圣子神色恍惚，理智缺失，他挥舞着手臂，眼眸浑浊，逮着什么就破坏掉，骤然看到不远处的萧旻，眼锋转瞬间厉烈如刀，哈哈狂笑道，“他们派你过来，是不是要探查我的秘密？” “你的秘密？”萧旻眉头攒在一起，剑圣子此刻心魔发作，对他而言可不是好事，一个不慎，可是会死在剑圣子手中。因此，他说话之际尽量保持语调上的平静，不去刺激剑圣子隐藏的心伤，浅淡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有秘密，我也有秘密，既然是秘密，那自然是不想别人知道。所以，你有什么秘密，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么。”剑圣子怒吼一声，他双眸寒如冰，厉如刀，眼瞳深处滚动着妖艳的红光，魔道气息逐渐占领他内心深处，他的行为已不受自己控制。 “嗖”心魔发作的剑圣子，出手不知轻重，他脚步虚晃，人骤然出现在萧旻跟前，而后，伸手抓下来，似乎天地都在他掌控之中。 萧旻在剑圣子面前一点反抗力都没有，直接被剑圣子抓住衣领。而后，剑圣子哈哈大笑，随手一扔，就把萧旻给扔出去。 “砰”巨响。 萧旻撞在一块岩石上，剑圣子留在他体内的刚猛力道，迸发而出，直接把那块岩石，给撞碎。喉咙一甜，“哇”的一声，直接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哈哈，哈哈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剑圣子神态疯狂，浑浊双眼中带着妖艳的红色光芒。 萧旻眉头攒在一起，剑圣子修为太高，高到无法想象。在他的面前，半点还手余地都没有。 “啊，好难受，好难受啊！我要杀人，我要杀人。”剑圣子的眼瞳深处妖艳的红光，越来越强盛。整个人，陷入到一种无法自拔的疯癫之中。双手拼命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要用身体上的疼痛来驱逐内心上的煎熬。 萧旻脸色苍白的吓人，他虽吸收青铜巨棺和九龙，镇压住识海世界的白色火焰，但他痼疾刚好，经脉还未到坚韧不断境界，被剑圣子一掌扫中，劲气直透心底，受了极重的内伤。 不过，剑圣子的劲气进入他心底，被一股苍老的气息包裹住，缓缓地，这一股苍老的气息把剑圣子的劲气化为自身所可以气息，并入丹田之中，无形中令他修为精进一分。 若不是危急关头，那一股苍老气息净化了剑圣子的劲气，此刻，他已然是一具尸体了。 一个人的心魔，若不在突破蕴体境界后期摒除掉，随着这个人的修为越深，心魔的魔性也就越强大。 剑圣子领悟天地大道奥妙，按理说，他不该有所幻象，除非他在突破境界之契机，遭遇重大创伤，心中阴影始终无法拔除掉，渐渐地，便成为无法割除的心魔。 只是，在剑圣子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大变故，令这个领悟大道真谛的超级强者，数千年来始终被心魔所cao控。 修为到剑圣子这等境界的超级强者，其心魔一旦爆发出来，无人可以压制。 “我要杀人，啊，我要杀人。”剑圣子的眸光突然逼视萧旻，眸光深处流露出寒冰般的杀气，人哈哈狂笑，神色疯癫，阴冷道，“我要杀了你，嘎嘎，我要杀了你。好难受，好难受啊！我不杀了你，我会很难受的。让我杀了你，让我杀了你。”吼叫一声，便想掌劈了萧旻。 “你杀了我，就真的可以解脱吗？”萧旻目光凝结了一下，眸色突转幽深，他缓缓地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剑圣子。 “不要过来，我叫你不要过来。”剑圣子有点恐惧萧旻，甚至，他都不敢与萧旻的目光相遇。 “我过不过来，你真的介意吗？”萧旻停了下来，他双手放在衣袖中，凛冽寒风吹来，舞起他的衣袂，乌黑的长发随风飘动，平添许多出世的潇洒味道，“或者，你害怕我！” “哈哈，害怕你？！”剑圣子疯狂大笑，笑着笑着，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不久，他忍不住轻声抽泣，“我不想杀人，我真的不想杀人。” 每杀一个人，他心中戾气就加深一分，魔性也随之增厚一分。 几千年来，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千万道戾气凝聚在心中，挥之不去，夜夜缠身，成为他一生的噩梦。 他想用杀人的手段，来洗涤内心的魔性，可到最后，他所杀之人，俱都成为他魔性的根源。 这一点，萧旻看的无比真切。 “可你还是杀了人。”萧旻依然平静道。 剑圣子脸庞一阵抽筋，露出痛苦挣扎之色，半响，他怒吼道：“我杀一人是杀，杀天下人也是杀，既是如此，我为何要抑制自己？”声声入云霄，响彻长河每一山峰、宗族。 “你杀一人无法解脱，你杀千万人难道就可以解脱吗？”萧旻的话犹如重锤，直接敲打剑圣子内心痛处。 他愣愣地看着萧旻，好长好长时间，眸光变化不定，眼瞳深处一会滚动炙热的杀气，一会清澈如泉水，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