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进宫
少女点点头。 “你先下去休息吧,另外找个时间把要求告诉我。”浮泊凉说。 “是。”少女颔首,默默的退出了大殿。 “这个少女,是怎么一回事?”浮泊凉偏头看向血衣。 血衣想了想,才开口:“她是我从奴隶贩子手上买来的,一同来的,还有她的弟弟。” “姐弟?”浮泊凉皱了皱眉。 “是,他们二人从小就无名无姓,属下看着她的身形与主子相差无异,便带了回来。” “那她的弟弟呢?” “按照她的要求,一起带了回来。” “也是可怜人。”浮泊凉轻轻的说。 “阁主不用她了么?”血衣问。 “不是,”浮泊凉摇了摇头,神色重新恢复了冷峻,“好好照顾她的弟弟吧,那十万两白银,估计就是为他求的。” 血衣笑了笑:“属下还以为阁主心软了呢。” “我像是那么善良的人么?”浮泊凉也笑了,“不过是等价交换,各取所需而已。” 那个少女向她出卖她的生命,来交换她弟弟的生死无忧,仅此而已。 浮泊凉说着,起身去往了书房,抬笔写了一封信,大意是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这信自然是寄给楼璃儿的。洛瞳登基后,楼璃儿一直在赵月国以祝贺的名义逗留着,其实浮泊凉知道,她是去解决一些事情了。 她的字还是那么丑,除了她自己和白初扬外,能认出来的估计也就只有楼璃儿了,至于血衣,她从来没见过她写字。 “把这个寄给璃儿。”浮泊凉放下笔,将信纸封好递给血衣,然后看着血衣转身走出了书房。 狐门。 “她如何了?”一个冰雪般冷漠的男子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书,说起那个人,一向冰冷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夫人还在赵月国待着,最近那边的生意出了些问题。”一个黑衣人恭敬的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怎么不告诉我?”冷冷淡淡的声音,却让底下跪着的黑衣人打了个寒颤。 “夫人说,这点小事不必告诉门主了。”黑衣人心中一跳。 世冷狂闻言放下手里的书,嘴角勾了勾:“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黑衣人忙不迭地的点头,然后屁滚尿流的奔出去自行领罚了。 世冷狂起身,理了理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衫,走出门去。 “门主去哪?”远远看见世冷狂走出来的月问。 “赵月国。”世冷狂淡淡的说了三个字,然后从大门口走了出去。 月皱眉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他们门主真是一颗心都挂在楼璃儿身上了。 明明还没有成婚,却偏要门内成员全都唤她夫人。 虽然她也明白,这是世冷狂在向整个狐门宣告她的身份,虽然楼璃儿本人并没有承认过。 辰华国。 十一皇子风长央回国,受到了全城人民的欢迎,毕竟他是为了整个辰华国,才去他国为质的。 风长央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辰华国老皇帝。 “父皇。”清冷的声音在宫殿内响起,风长央跪在帘幕外,五兽玉顶的香炉中飘出绵绵轻烟,淡去了他如画的容颜。 帘幕内没有声音,隐约可见一个人影静静的躺在床上,有轻微的呼吸声。 “辛苦了。”苍老的声音响起,不管年轻时再怎么威风八面,老了也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 “为国尽力,儿臣心甘情愿。”风长央低下头恭敬的说。 “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吧,朕已经……咳咳。”话没说完,老皇帝剧烈的咳嗽起来,风长央安稳的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隔了很久,咳嗽的声音慢慢轻了下去,帘幕被轻轻的掀开,露出里面帝王苍白却依旧冰冷威严的脸。 “你倒是沉得住气。”老皇帝说,看向风长央的目光颇有几分深意。 “七年质子生涯,儿臣多多少少也学会了一些东西。” “你不恨么?” “君王之令,莫敢不从。”风长央淡淡的说。 “你比你几个哥哥都要有出息,”老皇帝往后靠了靠,慢慢的说,“只可惜你的身份太过卑贱,就算是皇子也没办法名正言顺。” “儿臣明白。”风长央说。 “回去吧,既然回来了,就好生修养,不要参与那些东西了。” “儿臣告退。”风长央磕了个头,转身离开了宫殿。 身姿卓绝,冰冷风骨。 回了十一皇子府,风长央直接进了书房,片刻之后,有一黑衣隐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面前。 “属下参见主子。” “现在的情况如何了?”风长央问,他需要尽快掌握事情的状态,才好做决断。 “主子离开的第一年,大皇子因为调戏皇上的宠妃被判入宗人府,大公主和四皇子五皇子都支持三皇子登基,二皇子拉拢了其余几位皇子。” “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是。” 风长央眯了眯眼,挥挥手:“你先下去吧,让我好好想一想。” 黑衣人离去,想起老皇帝的话,风长央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不要他争夺皇位么?他偏要争。 身份卑贱又如何,早晚有一天,他会将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兄全部拉下来踩在脚底。 浮姬阁。 “这就是你的要求?”浮泊凉诧异的挑眉。 少女点了点头。 她的要求很简单,在她死后,将她的弟弟送到一户人家收养,每年寄给他两千两白银,就说是她进了宫做奴婢挣得。 她这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死了吧。 “好,我答应你。”浮泊凉说。 “谢谢。”少女低下头。 “不用谢,各取所需而已,你准备好了么?”浮泊凉看着她。 少女点点头。 “那就跟我来吧。”浮泊凉将少女带到一间暗室里,示意她坐在正中央的座椅上。 少女安然的坐下去。 浮泊凉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里面是她培养了多日的蛊虫,名为同身蛊。 浮泊凉要给少女种下的是子蛊,母蛊在她自己体内,从此以后,少女的思想和行为都由浮泊凉控制,也就是一具行尸走rou而已。母蛊死,子蛊必死;子蛊死,母蛊却不会死。 也就是说,少女如果死了,对浮泊凉不会有一点影响,可是浮泊凉如果死了,少女就一定会死。
少女慢慢的闭上了眼,任由那蛊虫落到她白皙的皮肤上,然后从脊背处钻了进去。 剧烈的疼痛让她清秀的小脸瞬间扭曲,她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痉挛着,整个人都扭曲的不成样子。 “啊!” 暗室里回荡着少女的惨叫,浮泊凉安静的看着她,目光中闪现出一抹复杂。 少女挣扎着爬到浮泊凉脚边拉住她的衣摆,疼的满头大汗:“不要了……求求你……停下……” “很抱歉,已经停不下来了,”浮泊凉看着她轻声说,“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一旦开始了,就没法停止,如果强行停止,蛊虫会直接杀了你。” “不要……” 少女在地上翻滚着哭喊着,浮泊凉无动于衷的站在一旁看着,眼神里流露出怜悯的情绪。 一个时辰后,少女面如死灰的躺在地上,身下一片水渍,头发全部被汗水打湿,黏在一起。 浮泊凉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脸,可她毫无反应。 确认成功之后,浮泊凉深吸一口气,将母蛊放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几乎是一秒钟的时间,浮泊凉刷的睁开了眼,地上的少女也睁开了眼。 “站起来。”她在心里命令说。 少女慢慢的起身,站定。 浮泊凉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的瘫软在座椅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第二天,浮泊凉命令少女假扮她,然后又交代了血衣一些事情后,就离开了。 她去了落城。 清晨的阳光细碎的洒在她的身上,那少女眯了眯眼,抬起一张清丽的小脸来,看着那金碧辉煌的皇城,和门口守卫森严的士兵。 这里就是白落国的皇宫,她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出这里,但此刻的心情竟然有些微妙。 或许是她将要回到父母身边,或许是她要以凌源墨的身份见到白初扬。 白初扬和凌初扬,对她来说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人。因为凌初扬的心里只有她凌源墨和凌氏夫妻,可是白初扬的心里却装着整个白落国。 白初扬比凌初扬复杂,也要劳累,还要时时刻刻担心着很多事情。 白初扬在书房里处理政事,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启禀皇上,宫门外有一少女求见。”一个小太监恭敬的说着。 “少女?什么少女?”白初扬的眼皮子一抽,抬起眼来看着那小太监。 “奴才不清楚,她只说要求见皇上。” “她可有说她叫什么名字?” “不曾。” 白初扬沉吟片刻,眸光变化几许,一闪身就出了书房,就剩下小太监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 只不过是一个少女,有那么重要吗? 白初扬一路急行至宫门口,看见一个白衣少女悠然地站在树下,脚尖踢着小小的石子,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她的身影和容颜都是那样的熟悉,一如六年前那个小小的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