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道贺
凌霄眼睛复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卢家人的耳中。 于情于理,卢家人都该登门道贺。 腊月初十这一天,卢平领着卢泓兄弟两个一起到了凌家。 因着卢安这一层关系,卢家凌家年节都有来往。不过,凌大爷自诩是正统的******,瞧不上卢平巴结讨好燕王的做派,平日和卢平并不亲近,最多是见面寒暄几句罢了。 今日卢平正儿八经地登门做客,却是不便怠慢。 凌大爷凌五爷陪着卢平在正堂说话。一众小辈统统旁听,基本没有插嘴的机会。 卢平比长兄卢安小了两岁,相貌却远不及卢安俊美,皮肤略黑,个头也不算高,一双不大的眼睛,透着精明油滑,说话时显得十分亲热: “听闻卫太医治好了阿霄的眼疾,我知道这个喜讯心中实在高兴。今天特地带了阿泓阿潜前来道贺。还带了些补品来,也算是我这个长辈的一点心意。凌五弟可千万别嫌弃。” 凌五爷忙笑着应道:“卢二哥有这份心意,我心中已经十分感激,何来嫌弃。”转头吩咐凌霄:“阿霄,快些过来谢过卢二叔。” 凌霄依言走上前来,抱拳弯腰行礼:“多谢卢二叔。” 卢平打量凌霄几眼,连连夸赞道:“霄哥儿生的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看着便是个聪慧过人的,以后定然前途不可限量。” 凌霄礼貌又谦逊地应道:“比起泓表哥来,我实在差的远了。实在不敢当卢二叔这般称赞。” 凌五爷适时地笑着插嘴:“等过了年,国子监招收新生,我想让阿霄也去试试。若是侥幸能进国子监,日后可得请阿泓多多照顾。” 卢泓立刻笑着应道:“五舅这么说太客气了。我和阿霄是表兄弟,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说起来也惭愧,我在国子监里也待了一段时日了,至今还没真正适应。” 一旁的凌霁笑着打趣:“泓表弟何必这般谦虚。今年年末的学业考核,你可是每门都拿了甲等。在国子监里名声大噪,让我这个年长几岁的表哥深感汗颜。” 卢泓笑了一笑。脸上并未流露出骄矜之色:“都是侥幸罢了。国子监里有才学的比比皆是,我在其中算不得出众,还需要多努力。” 不骄不躁,勤奋上进。为人谦逊。 凌大爷和凌五爷虽然因为凌静姝的病症一事对卢泓颇有微词,可当着卢泓的面,实在生不出恶感来。 听着凌大爷凌五爷夸赞卢泓,卢平捋须一笑,心中颇为傲然自得。 卢家这一辈的儿孙中。卢泓是最年长也是最优秀的一个。年仅十六,已经有了功名在身。到国子监还不足三个月,便开始崭露头角,力压众人。 这么年轻,又这么出色,是真正的前途不可限量。 更令卢平高兴的是,卢泓和昌平公主偶遇,竟意外得了昌平公主的青睐。那一日过后,卢泓携厚礼登门道歉,昌平公主留了卢泓在府中吃了午饭。之后。又连着发了几次请帖,邀请卢泓登门做客。 这般明显的青睐和示好,让卢平暗自窃喜不已。 昌平公主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若是攀上了昌平公主,卢泓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卢家也能真正地攀上徐皇后燕王这两棵大树。等燕王除掉太子登基的那一日,卢家的飞黄腾达也指日可待了! 这简直就是老天开眼,特意送到卢家人面前的绝佳机会。 可恼的是,卢泓对昌平公主的青睐并不热衷,甚至有些避之唯恐不及的意味。接到请帖后,只去过一回。便不肯再赴约了。 国子监里制度严格,每隔半个月才休沐一回。卢泓以读书为由,连休沐的那一天也不回卢家。昌平公主再跋扈,也不能跑到国子监里捉人。无奈之下。也只得暂时作罢。 简直就是个脑袋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卢平每每想及此事,都会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昌平公主有驸马又怎么样。只要她真正动了心思,想换掉驸马也不是什么难事。 等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点拨”卢泓不可。
卢平一边暗中琢磨,一边张口笑道:“好了,我们几个说话。你们几个小辈在这儿也显得拘谨。出去转悠一圈,找个地方说说话去。” 这个提议,正合凌霁等人的心意,忙齐声应了。 …… 出了正堂之后,众人的神情都是一松。 凌霁笑着提议:“我前些日子得了几幅字画,你们随我去书房品鉴一番如何?” 卢泓含笑应了。 卢潜却有些心神不宁,根本就没留意凌霁说什么。当凌霁笑着问他时,胡乱点头应了。在去书房的路上,不时的往四周张望。似乎心里惦记的那个身影会随时出现在眼前一般。 卢潜的心不在焉,众人都看在眼底。 凌霄视力渐渐恢复,也将卢潜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的清楚分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自从知道了凌静姝的病症之后,凌霄就对卢泓卢潜兄弟两个没了半点好感。 尤其是卢潜,比阿姝还要小了两岁,这点年纪就方慕少艾痴缠不休。不但没让人觉得感动,反而让人有种怪异的不适。 正想着,卢潜已经凑了过来:“霄表哥,今日怎么一直没见到姝表姐?” 凌霄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淡淡地应道:“阿姝这些日子一直待在闺阁里,很少出来走动。” 如果卢潜胆敢提出要去探望阿姝,他绝不会顾及卢潜的颜面,一定会毫不客气的拒绝! 凌霄语气的冷淡显而易见。 卢潜看了凌霄一眼,想说什么,竟又默默地忍了回去。 这两个月来,他无数次想登门探望凌静姝。可每次一动这个念头,卫太医说过的那番话就会在脑海中萦绕不休,让他痛彻心扉,也没了勇气来见她。 他希望她尽快地治好病症恢复如常! 所以,他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想到这些,就像有一把锋利的刀在胸膛中搅动,鲜血淋漓,痛不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