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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木易，有这样的话在坊间流传：“别看阳光信息管理有限公司这名字挺土的，那老板可是真洋气呢。”

    因为了老先生发了话，所以木易去KM公司的次数也多了。每次去的时候，老先生都要请他去办公室坐坐，我有时陪他一起去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老先生办公室门口的那位长腿美女助理对木易投射的目光电力十足。

    关于考驾照，我和疯丫头一起顺利地通过了笔试，现在已经开始学着开了。她mama一直没走，周末学车的时候去比较偏远的地方没地方吃饭，她mama就会事先准备两份饭给疯丫头带着。中午我们蹲在一起吃饭时，疯丫头有时会跟我说起他们老板和老板娘的事情，我总是淡笑着听。

    我已经很久没有跟华逸深联络了，他也没有再出现在我楼下过，偶尔在台城或者公司里遇见时，我也就点头一笑而过，并不会去看他脸上的表情。现在想起来，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还好，醒得很早。

    五一节刚好是星期一，连着之前的那个周末，一共有三天假。

    星期五的时候，疯丫头跟我说，这三天她跟她mama去附近的一个古镇玩，就不跟我一起学车了，让我自己搞定。

    没想到星期六一大早，我在去学车的路上，小晞打电话给我，还是从公司打来的，哭着说：“雪茵jiejie，我闯祸了。”

    我听她哭得很厉害，急忙问：“你先别哭，慢慢说，发生什么事情？”

    她断断续续地：“公司每个月的五号发工资，上班第一天木总就要把他看完的工资明细表发给韩经理和我了，我不知怎么的，把韩经理和洛经理的工资搞反了。”

    关于在工资审核这个问题上，当初木易的意见是也需要经我手过审后再交给他。我坚决不同意，而韩jiejie也支持我，她从专业的角度出发认为，工资的信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木易也就没再坚持。

    我奇怪的是，小晞做完工资后是要发给韩jiejie审核的，为什么韩jiejie没有发现呢？小晞在电话里哭得很厉害，一定要我去公司帮她看看有什么办法，我只好半路转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以后，小晞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抽一抽，眼睛已经红肿红肿，鼻子都快被纸巾擦破皮了。

    看见我一把就扑上来抱着我，说：“雪茵jiejie，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没听明白：“我怎么帮你，木总应该已经看完，接下来就要发给韩jiejie和你，然后你就要拿汇总表跟财务请款了。不过，你做错了也就算了，木总没看出来也正常，毕竟总金额没有大的异常，怎么韩jiejie也没看出来？”

    小晞嘴巴一憋：“前些天你们都在忙KM公司台城工厂的事情，韩经理说她在帮KM公司台城工厂做新的人力资源规划和组织编制，所以我发了邮件给韩经理后，她说她没空看工资，让我自己再检查一遍直接发给木总。”说这里，眼泪又巴巴儿地往下掉，“我没脑子，没检查就发过去了。”

    “唉，”我看她的可怜样，“那也没办法了，下个星期一上班你就找木总，跟木总说清楚，把数据改一下，请韩jiejie审核过再去财务走支付流程吧。”

    “不行的不行的，”小晞头摇得像拨浪鼓，“雪茵jiejie，我是因为你才有机会做到这个职位的，这才做了几个月，就在工资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出问题，就算不被炒鱿鱼也会被调岗。偏偏这次韩经理没审核，韩经理是相信我，可我却连累她。”

    我安慰她：“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木总平时也挺好说话的。”

    小晞听我这么一说，更是楚楚可怜地看着我：“木总是挺好说话的，可是这件事情要是被木总知道了，就算他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肯定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我……那我哪里还有机会嘛！雪茵jiejie，你说过你会帮我的。”

    我叹了口气：“你要我怎么帮你？”

    小晞小心翼翼地说：“全公司，木总的办公室除了木总自己有钥匙，只有雪茵jiejie你有钥匙了，你也知道木总电脑的密码。而且，我发现，木总每个周末回吴州都是不带电脑的。”

    我不肯：“那不行，我有木总电脑的密码是因为我有时会在他的许可之下帮他处理文件。现在这样做，我不但是私自开木总的电脑，还会打开你的工资文件帮你改数据，我是不能看工资的数据的。”

    小晞拿出一张软盘：“不会不会，雪茵jiejie，你不用看数据，文件我修改过存在这里面，这次都一个个检查过再也不可能会出问题了。你只要按文件名搜到原文件存放的路经然后直接换掉，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我还是摇头：“那怎么行，像做贼似的。”

    小晞晃着我的胳膊：“雪茵jiejie，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方法虽然不对，可是是为了好的结果啊！雪茵jiejie……”

    我喜欢小晞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耍赖的时候，跟我和我爸捣蛋蛮像的。我被她缠不过，想想她说的也挺有道理，再加上韩jiejie平时对我很好，这段时间跟着她学到很多东西，她也对我的问题从来都是耐心解答，而前些天她忙成什么样子我也知道。所以就开了木易办公室的门，开了他的电脑，帮小晞把文件给换了。

    事情结束后小晞破涕为笑，我点点她的额头：“下不为例，再这么不小心，就不会帮你了。”

    小晞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等电梯的时候，我和小晞听到对面有隐隐的争吵声传出来，是段雨菲的声音，华逸深的办公室离电梯挺远的，这都能听见，可见段雨菲声音有多么响亮，情绪有多么激动：“华逸深，你无能！设计出来的系统叫人家不好用不说，手下的技术人员居然能犯这样的错误。现在好了，我好不容易拉回来的项目，就这样给你搞砸了，Paul想帮都不知道怎么帮！”

    不知道华逸深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段雨菲的声音立刻变得有些尖细了：“你休想，过年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你想分手可以，不过你别忘了，公司在我的名下，还有我们一起在中京和浦江买的房子也在我的名下，所有的一切，你都别想要，就这样给我滚蛋，这是你欠我的。”

    原来是这样，就像黄梅天时衣服怎么都晒不干，桌椅腻腻的，人也闷闷的，突然一下子，乌云散尽，天朗气清，叫人身心舒泰，呼吸通畅。

    小晞吐了吐舌头，想悄悄走近一些听清楚点，被我一把抓住，拽进电梯。电梯下降的时候，我盯着她：“不许听人家的八卦，还有，不许传人家的八卦，就当没听到，记住没？”

    小晞看我这么严肃认真，不敢胡闹，忙点着头答应了。

    我在楼下跟小晞分开后身不由心地偷偷折回公司，等我到的时候，听声音，华逸深是极力地忍着，段雨菲已经很激动了。

    “在KM公司里，这次台城的事情SEP的脸算是彻底给你丢尽了，你说，怎么办？”

    “做错事的人我已经开出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还有下次？现在我们倒像个二级分包商，再有下次，我们直接被赶出局了。”

    “雨菲，我接下来会小心的。”

    “在KM公司开启动会议的时候，看看人家对面公司的总经理，再看看你。都是男人，这差距也太大，你不丢人我都替你丢人。”

    “雨菲，你不是也没出上风头吗！”

    “我一个女人，那是该的。你一个男人，我行的地方，你不行，我不行的地方，你还是不行。”

    “好，既然我这么差劲，我们分手吧，好不好，分手吧。”

    “你做梦，你以为你周末躲到公司来就能躲开我了？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要是敢硬来，我立刻把你妈赶出去，你尽管试试！”

    “段雨菲，我警告你，别再拿我妈威胁我。你跟KM公司宋予涵的事情不只是你我之间心知肚明，在三家公司之间已经是半公开。我也看得出来，他对你确实是真心实意。”

    “Paul他给不了我名正言顺！再说，要不是为了公司，我也不会跟他走到这一步。华逸深，天底下最该娶我的那个男人是你。”

    “没有人要求过你用这种方法来达到商业目的。”

    “你是没要求，可是当初公司刚成立时迟迟没有项目上门，后来好不容易有了客户。在那个皮肤上能渗出油来的恶心男人对我毛手毛脚进行暗示，我半推半就之后，你不也让我去了吗！”

    “雨菲，你应该记得，那一次，我说过，我宁可公司关门，也不愿意你送上门去，是你自己执意要去的。”

    “你少在这里给我装模作样，要真不想让我去，怎么没有死命拉着我。后来呢，后来的每一次，你哪次不是袖手旁观。”

    声音越来越大，我的心潮也是越来越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