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十年
他告诉自己，已经尘封的，能不能视而不见？ 不能，那些过往，注定要再他们重逢后， 再一次被揭开。 赵攸宁本来酒量就很一般，喝的又有些急切， 所以在他怀里，讲完那一天的事后， 哭了一会儿后，就昏昏欲睡了。 她的小脸，可怜兮兮的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推开我........” 说完之后，她就睡着了。 莫锦想要让她平躺在床上，然后抽身离开， 奈何睡着的她，依旧死死的抱着他， 不撒手，潜意识里， 她上一次撒手，他们就分开了十年， 所以这一次，她绝对不会放手。 “莫哥哥，你知道，这十年，我有多想你吗？” 在他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她却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角，还有残余的泪光， “很想，好多天，我都睡不着， 就那么睁着眼睛，一直等天亮， 我那么想你，你肯定都不知道！” 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悲戚和伤心， “我可以放下全世界，放弃我的生命， 但是我却放不下你............” 这一夜，赵攸宁就这么醒醒睡睡的， 偶尔开口说话，偶尔哭， 反正就是反反复复的折腾， 折腾自己，也折腾莫锦， 一直到天快亮时，她才彻底的踏实的睡着。 莫锦帮她把被子盖好后， 就起身走了出去。 当他开车前往医院时，外面的天空，还有些黑沉， 街道两旁的路灯，依旧璀璨， 只是这样的灯光，没办法将他黯淡的心照亮。 赵攸宁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在他的耳边不断的回荡着， 那些斑驳的记忆，和她的描述，一点点的重叠在一起， 十年前，不是不爱，是不能再爱， 她不懂，他却深刻明了， 十年后，再遇见，忘了她，却没有忘记那段爱情， 刻骨铭心，却抵不过造化弄人。 病房里，陈若云已经可以吃简单的流食， 佣人将她照顾的很细致，当然，这还是要归根于她对自己的爱惜。 莫锦到的时候，莫子轩也在， 父子俩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只是静默的对视了一下， 连续几十个小时没有休息的莫锦，看起来很是疲惫， 眼底的黑眼圈十分明显， “好好照顾你妈，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莫子轩十分主动的拍了拍莫锦的肩膀， 俨然，他是大度的父亲，不计前嫌。 莫锦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着， 看着莫子轩离开。 “昨晚没有睡好吗？”陈若云的脸色已经不再那么苍白， 说话的气力，也足了一些。 “妈，”莫锦没有打算和陈若云再聊些无关紧要的话， 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和赵攸宁的关系上， “您昨天说，在我六岁那年，曾经怀过一个孩子， 后来，您有把孩子生下来吗？” 莫锦的目光看起来很坚定，似乎今天他过来，一定要将这些事情全部都弄清楚， 而陈若云，要的也是他的主动发问， 但是她不会像莫锦那么直接， 她始终认为，撒谎是一门技术， 真真假假，只有演的够好， 编的够合理，才能让人信服。 “我记得我有告诉过你，你爸爸是个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的人，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男孩才能继承莫家的事业， 所以当他得知我怀的是一个女孩时，勒令我打掉。” 陈若云并没有直接回答莫锦的问题，她正在一点点的摧毁， 莫锦心里的理智，她知道，现在的他， 早已不像十年前那么的心思单纯， 所以急不得，要循序善诱。 “妈，我只想知道，那个孩子，是不是悠悠？” 莫锦紧握的双手，看起来青筋微露， 他的眸光，更是暗沉的厉害， 陈若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将目光转向了窗外， 过了半天，才缓缓开口， “这个问题，我十年前就回答过你， 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儿子，一点点的坠入深渊， 看到你失魂落魄，看到你接受催眠，看到你出车祸， 那一年，对于我来说，简直如同经历了一场噩梦，” 陈若云的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十分难过， 如果这个时候，莫锦能够看到她的眼底， 那么就知道，这番话里，最后一句，其实是谎言。 “那个孩子，是不被你爸爸接受的，”陈若云很快调整好思绪， 重新看着莫锦，继续说道， “不知道你昨晚回去，赵攸宁有没有跟你说， 昨天，你在病房陪我的时候，你爸爸找人把她接回了家， 听佣人说，两人谈的不是很愉快，连枪都掏出来了， 不过据说最后，赵攸宁妥协了， 她答应你爸爸，会劝说你接受联姻， 她也会离开你。” 莫锦的脸色，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差到了极点， 昨天，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她没有说，是因为他...... “儿子，听妈的话，你们真的不能在一起， 如果你执意，那么可能害死我，还有可能害死她， 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上，你最不能娶的女人，就是她！” 陈若云说了这么多，虽然没有直面回答莫锦的问题， 但是也相当于告诉了他全部， 莫锦顿时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他的人生，他的过去，他和赵攸宁的爱情？ 她是他的meimei，可是他却把她当zuoai人！ 难怪，十年前他要推开她，难怪， 他要让心理医生给他催眠，只为了忘记她， 忘记那段悸动，忘记那段还未正式开始的爱恋， 不是不爱，只是不应该， 那么现在，他又该怎么收拾这残局？ 当做不知道，和她分手， 然后顺着父母的意思，娶陈奕琳吗？ 不可能，也不可以， 他做不到，就算赵攸宁是他不能爱的人， 他也没办法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阿姨，我来看你了！”陈奕琳推开直接进来了， 她今天的穿着打扮依然时髦，手上还装模作样的拧着一个保温盒， 看到他在，还诧异道， “莫锦，你也在啊！” 陈若云心里冷笑道，果然是戏子，这么会演。 莫锦觉得脑袋疼的厉害，眼前的一切， 仿佛都在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