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耀光老人离宫

    胡沫儿眼前一片漆黑，绝对的安静让她感觉像是被困在宇宙的尽头，周围没有一丝生气。

    她摸索着向前，走走停停，很久很久，眼前除了无尽的黑暗还是黑暗。

    恐惧、彷徨萦绕心头，胡沫儿不敢有一丝松懈和绝望。

    “尊阁！”她试探地呼唤，“我是沫儿，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胡沫儿猛地转过身，她停下脚步，幻想会突然有道光亮指引她前进，可是她看了很久，黑暗中都只有她一个人。

    胡沫儿又快步地跑了几步，像是感觉黑暗如猛兽般追逐她，她不敢再停下，一停下来就会感觉自己被黑暗和恐慌给包围。

    “尊阁！尊阁！”

    一路上，她边跑边喊，却没想到这样一头扎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尊阁！”她也不管这个人是谁，只是认定了是她的尊阁，她的神仙哥哥。像以前一样，她仿佛抓着了一块求生的浮木，再也不要撒手。

    胸膛的主人僵住不动，感受着她的颤抖和无助，不忍心推开就这么任凭她在他的怀中痛哭，泪水没有湿度，却好像浸染他的衣衫。

    胡沫儿紧紧地抱住他……

    他默然地伸出手，慢慢安抚她的不安。

    “本阁在这里！别怕！”

    黑暗中传来尊阁的声音，胡沫儿心里一颤，她收起眼泪，默默地退出他的怀抱。

    “尊阁，对不起，是沫儿太激动了！”

    “本阁知道！”那声音淡淡凉凉的，却如暖流流进胡沫儿的心底。

    她看不见他的样貌，可是只要能听到尊阁的声音，胡沫儿的心里就好像安定了好多。

    “尊阁，我们这是在哪儿？”

    丰白霄想了想，说：“如果没猜错的话，我们应该在耀光里。”

    “耀光里？！”她惊叫，“那我们怎么出去？”

    他没出声，半晌，他说：“应该是战神之力与耀光神力相合，产生了巨大的能量，吸收了倾虹宫周围各类灵气，我们才会被耀光收纳。或许等下次力量爆发时，我们便能出去了！”

    下次能量爆发？胡沫儿想了想，耀光一直和梅小环一起藏在梅雨宫里，什么时候才会力量爆发？或许就这样与尊阁在剑中囚禁上千年上万年也说不定。

    她天真地想着，还抿着唇笑起来。

    “沫儿，跟着本阁！”

    “哦！”黑暗中，她根本看不见丰白霄的身影，别说跟着，就是说话都不知道对着哪个方向说。

    胡沫儿怯生生地伸出手，探索着拉住他的衣袖。

    丰白霄感觉到一股扯力，停下回头，感觉她依然紧紧地拽着他的袖子，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只好沉默地继续向前走。

    也许是上天怜悯，又或是耀光感觉到这两股与众不同的气息，胡沫儿和丰白霄相遇，再一起出发，不久，两人看到上空出现了亮光。

    他们两人跟着那亮光一直走，在路的尽头，亮光成为一道门。

    胡沫儿望了望丰白霄，见他没有迟疑地进入那道门，她立刻也跟了进去。

    亮如白昼的空房子里没有窗户，没有门户，他们进入的那道门在他们身后也很快化为了虚无，胡沫儿紧紧地扯住丰白霄，丰白霄回头看她一眼，她有些尴尬地松开他，还不好意思地别开眼去。

    空房子里没有家什，只有一位白发白胡子的老人坐在一张古朴巨大的茶几前，悠闲地冲泡着茶，头也没抬。

    “两个娃儿，来坐吧！”

    娃儿？胡沫儿看了自己一下，说她是娃儿还可以，可是说尊阁是娃儿？她噗嗤一笑。

    “前辈，您可是这耀光神剑的剑灵？”

    “觉得本尊不像吗？”白胡子老头抬头看他，一脸慈蔼地问道。

    丰白霄垂下眼眸，唇角挑起浅浅的弧度，“前辈，我们无意闯入。不知道前辈可否告知我们离开这儿的方法。”

    “从本尊被梅氏第一任剑师铸造至今，这剑阁内从未进来任何生灵。就当陪本尊喝杯茶，说说话吧！”

    胡沫儿想起梅小环总是和耀光讲话，她就觉得耀光是有灵气的，能听懂梅小环的心事，虽然作为一把剑并不能讲话，却一点也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流，在梅小环身边几个月，她也和梅小环一样，把耀光当成一位亲人。

    她蹦跳着跑到白发老人的对面坐下，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感觉面前的白发老人就跟一位平常的老爷爷一般。

    “老爷爷，我有几个月陪在梅小环身边，你能感觉到我在身边吗？虽然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得见，感觉到我！”说到这里，她有点落寞。这些话她从未跟人说过，碰到耀光爷爷，她能感觉到这几个月来所承受的一切都有人理解。

    “小女娃，你能一直跟着小环丫头，定是和她有某种缘份。”

    丰白霄坐到胡沫儿的身边，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抿，顿时一种久违的甘香扑鼻而来。这段时间他不用吃饭，不用休息，他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茶香的滋味。

    丰白霄放下茶杯，“耀光前辈，我们不属于这个时代，现在只想离开这儿，回到我们自己的地方，请前辈指点迷津。”

    胡沫儿也点点头：“老爷爷，我们是从很久很久以后穿越而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这段时间我们想了很多方法，却还是回不去，您行行好，告诉我们吧！”

    耀光老人摸摸那长长的，白花花的胡子，说道：“小女娃，你可知道你们是在什么机缘下穿越而来吗？”

    “机缘？”丰白霄沉吟，想起他们穿越前的一刻，胡沫儿的黄泉之花显现，他们几人合力压制，那时耀光和煌山原石突然发生异变，将他们吸入其中……

    他说：“黄泉之花、耀光、煌山原石！”

    耀光老人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会发生，这件事与你们穿越而来有关。”说完，他顿了顿，“既来之则安之，时间到了你们自然会知道怎么做！”

    他伸手抚过，整个空房间的墙壁宛如变成一块环绕镜面，透射出剑外的一切风景。路旁的树木飞快地后退，视线颠簸，像是被人骑着马乘风而行。

    “这是？”胡沫儿睁大了眼，转了三百六十度，将眼前的一切看了个遍。

    这不是皇宫呀！

    丰白霄走上前，负手说道：“看来梅小环带着耀光离宫了！”

    啊？离宫，怎么会呢？猫女之祸还没除，外面妖魔之患未净，梅小环怎么能说服方凌云独自出宫？

    “小环丫头迟早会飞出那个牢笼，她的心属于历代传承的驱魔使命！”耀光老人说道，他早已料到这一天。

    “那她现在这是要去哪里？”

    丰白霄皱起眉，说：“是桃源镇的过去……”

    “魔域幽泉！”胡沫儿惊呼，“尊阁，现在的魔域幽泉还没有耀光镇住，那魔气不是……”

    镜外，景物不断变换，白天黑夜，梅小环甩着马鞭日夜兼程，在耀光里几乎没有时间这个词，胡沫儿在黑暗中漫无目的的时候，梅小环已经偷跑出皇宫，为了怕方凌云找到，她极力隐藏声息，从瑶光国绕道莫邪，穿越神武国的边境到子息国。

    她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这个地方有大量的魔物出现，而且当年十三魔使打开魔域幽泉，放出上古魔物弄得生灵涂炭，正道驱邪道派都已经齐聚此地，司空子息更是派了墨竹门人在此守候各派诛邪人士前来灭邪。

    身为十三魔使之一的猫女定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有了魔域幽泉源源不断地魔气怨气，她复原得会比梅小环想象中更快，梅小环不敢耽搁太久。

    “老板，这里离桃源山还有多远？”梅小环一身风尘仆仆，拿着耀光走进路边一间小小的茶寮。

    茶寮老板看她的穿着，也知道又是一个去往桃源山除魔的人士，只是眼前这姑娘年纪看起来并不大，“姑娘，这里离桃源山还有三天的路程，骑马的话一天半就能到山脚。但是，听说那附近魔物横行，老百姓死的死逃的逃，现在都跟座死山一样。”

    “我听说山上有座墨竹山庄，是子息……当今皇上专门为镇守魔域幽泉而派去的除魔力量。”

    “那山上的事，咱们这小小的茶寮哪能知道那么多。不过这段时间确是有不少驱魔师和正道人士前去。”

    梅小环了解地点点头，顺便点了一些馒头和茶水。

    此时，店里又来了一群人，他们身着战甲，领头的是一位军衣女子，梅小环见她立刻眉开眼笑。

    “冷姿jiejie！”

    那英姿勃发的年轻女子看向她，冷漠秀气的面容升起一丝暖意，她走到梅小环身边：“小环，你怎么会在这里？凌云大哥呢？”

    说着，她向小环的身后看了看，却没见着她以为的那个人。

    “他……还在凌云国，我是偷跑出来的。”

    “等等！”冷姿向身后的军士命令道，“你们在此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我们再赶路。”

    “是！”军士们纪律严明，很快找位置坐下，叫了吃的喝的，安静地吃起来。

    冷姿将小环拉到一边的空桌子，担忧地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环沉默了，像是被回忆刺痛，她抽噎了一下，水气涌上她的眼眶，她哇的一声哭倒在冷姿的怀里，把这么时日压抑的痛苦和内疚统统发泄出来。

    不明所以的冷姿疑惑地拍拍她的背，“告诉冷姿jiejie，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我让你流云哥哥去找凌云大哥算账！”

    小环摇摇头，眼泪占满了眼眶，“是穆苑jiejie，她为了让我逃走，让猫女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