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割rou还血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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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沫儿牵着三个小乞丐走出姑白府,姑白久承驾着马车一路相送。 “你不等歌舒醒来吗?” 她摇摇头:“我和他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有广兰小姐照顾她,我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就此相忘于江湖吧!” “那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她呵呵一笑,灿若烟花,“四处流浪呗,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人,而且我还有三个小朋友陪着我呢!” “其实你可以留在府里,这样也不至于露宿街头,还有有饭吃。”久承还想着挽留她,虽然也知道这种挽留的结果并不如意。 “姑白家主若是知道你们的禁地弄成今天这……样是我一手造成的,估计会直接杀了我!”胡沫儿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傻子,等家主伤好找我算账,我还走得了吗!”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挽留你,以后若是你遇到什么困难解决不了,可以到星虹院阁来找我,我欠你一命!” 她笑着摆摆手:“朋友间别说欠命不欠命的,先前是我不认识你,所以才和你明算账,这几天相处下来,其实你人挺好的,那件事就一笔勾消吧!” “可是……” “江湖儿女,别可是不可是了,我是真拿你当朋友啊!”她重重地拍了拍姑白久承的肩膀,特别豪气不拘。 姑白久承释然一笑,摸摸头:“好吧,那你一路小心。”他从腰上取出一块沉香木牌,上面雕刻着姑白姓氏,说道,“这是姑白家的信物,虽然我也不喜欢姑白姓氏给我带来的一切,但它或许可以帮你解决一些麻烦,你带在身上,我希望这信物能代替我帮你度过难关。” 胡沫儿一点也不客气,翻来覆去看了看,问道:“这牌子能买东西吃,能住店吗?” “呃……” “那给我有什么用处?” “你说的那个和郎家的产业有关,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帮你找歌舒要一个……” “我说着玩的,你的好意我收下了!”她看了看前方快到无暇城门口,说道,“出了城你就别送了,再送你天黑就回不去了。姑白府里现在乱成一锅粥,没了你怎么行!你放心,将来有事一定去星虹院阁找你!”胡沫儿暗自偷笑,她本来就冲着他的师父去的。 “好吧,希望将来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姑白久承想要把马车留给她,可是胡沫儿想到她和广兰秀色的秘密交易,有这马车在身边很不方便,便谢绝了。 她和三个小乞丐都习惯了四处流浪,即使天黑找不到有瓦遮头的地方,她们也能爬到哪棵树上,或者是某个很小的山洞里就能窝一夜。 而在她们离开姑白府的两天后,广兰秀色带着四雀也离开了。 姑白久承不明白为什么郎歌舒醒来却不记得胡沫儿,广兰秀色却说是因为山体轰炸后,碎片击中了他的头,让他失去了部分的记忆。 可是,为什么他唯独不记得胡沫儿呢?姑白久承虽然心里疑惑,却也知道连广兰秀色都不知道的答案,他问了也是白问。 姑白久承没打算将胡沫儿的事主动向郎歌舒提起,他知道这是沫儿的心愿,也是他的一点私心,让郎歌舒忘了胡沫儿也好,那个女孩是他先认识的,就让她只存在在自己的记忆中吧。 活尸之祸事情结束之后,一切百废待新。 该离去的人陆续离去,除了他,还有一直吵着要他赔钱治伤的郎歌舒。 “你现在是不是已经不把我姑白九鹤放在眼里了!”姑白九鹤如果身体好,一定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叛逆的儿子。 “我为什么要把你放在眼里!你知不知道是将臣害死了娘,而你却像一条狗一样,祈求他的恩赐!那件事之前,我的父亲一直是一个顶天立体,不畏生死的汉子,是我心里最伟大的人。而你不是,从你依附于将臣的那天开始,你就不是我心里崇拜的那个人!” “你懂什么!你以为姑白氏能有今天的显赫容易吗?为了支撑这整个家族,我付出我所有,可是呢!这个国家,那高高在上的子息帝王享受着姑白一族用命保住的江山,还防着姑白一族功高盖主。”他嗤笑着,一把扯下自己的亵衣,露出精壮的肌rou。除了因将臣伤至心脏的部分用绷带包扎着,其他显露的部分全都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很多都是在要害之上,能想象出那些伤口入骨时的凶险。 姑白久承别过眼去,他不会心软,这些都不能成为他臣服于将臣的理由。 自古将士马革裹尸还,那便是一个军人的归宿。 军人不怕死,就怕死在床上,死在战场以外的地方。 “所以你用将臣之血养身,无死之血一旦入体,便嗜血吞骨,百年之后尸骨无存。堂堂一代战神死不在战场,要死在哪里?!娘亲劝过你,你还这般执迷不悟,走火入魔竟杀了她!”他瞠目大吼,“我才五岁就亲眼目睹我最崇拜的父亲杀死了我的娘亲,一辈子的噩梦,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永远都会憎恨我的姓氏,我永远不会认你这个父亲!” 姑白九鹤怔住了。 久承的愤怒宛如狂风暴雨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姑白九鹤一直知道久承的憎恨来自于他亲手杀了他的母亲,可是他以为久承当时年纪很小,长大了便会忘记,却没想到他一直深埋于心,多年来不认他这个父亲,还一直在外不归。如果不是这次活尸之劫,也许只有到他死的时候才会见上一面。 姑白九鹤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比起姑白一族的兴旺,他付出的所有都是值得的,但他依然是亏欠了久承。 “不管怎么样,我不准你离开姑白府,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作为姑白嫡子你必须提早接掌家主之位!” “哼,你以为你能主导我的人生吗?” “孽子,我是你的父亲!是我给了你生命,这是一辈子都逃不掉的!” “是吗?”他抽出寒剑,指着自己身上的一块rou,一剑一剑刺下去,“这身体的你给,我还给你!这血是你给的,我就把他流尽……” 每一剑都毫不留情,就像不是扎入自己的身体一般,即使血如注涌,他也没有任何动摇。 久承全身血淋淋的,唇角却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依然硬撑着说道:“还有哪里?” “你!孽子!住手!”姑白九鹤一拳过去,将他打倒在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姑白九鹤胸口的伤再次裂开,他脚下踉跄着后退几步。 白管家立刻上前安抚,扶着他退坐到宝座上,见他脸色煞白,立刻递上一杯热茶缓缓气。 姑白九鹤伸手拦住了那杯茶,这个时候他又怎么喝得下去。 白管家无法,只好沉默地再次退到一边。 “从今天起,我姑白久承与姑白家恩断义绝!姑白家主,请好好守着这个千疮百孔的家族吧!我会亲眼看到它怎么毁在你的手里!” 他转身离去,走得干净俐落,丝毫没有因为满身的伤口而有任何迟疑。 姑白九鹤撑起身子,想要喊人截住他,可是眼神落在久承全身血流不止的伤痕上,他沉默地收了手。 郎歌舒一直站在门外,听到这所有的一切,他没有阻止久承的自残,只是在他出来的时候,一把扶住了他。 “兄弟,以后这世上就没有姑白久承了!替我高兴高兴吧!”他低声说道。 郎歌舒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脆弱。 他吊儿郎当地看了看天,下巴的线条柔美妖饶:“我认识姑白久承吗?我一直以为我认识的那个人姓久。唉,年纪大了,脑筋不好使了!”
久承淡笑,将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上,说道:“走吧,兄弟以后吃喝靠你了,你得好好赚钱呀!” “切,你又不是女人,我干吗养你!我在你家无缘无故受了那么重的内伤,无端摔了脑子失了忆,你还得赔钱我!”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可没请你到姑白府做客,是你自己跑来凑热闹的!” “我有钱,手足要不要都没关系,多的是人侍候!但衣服不能不穿,还得穿得漂亮!算了,和一个穷鬼算账真没意思!” “你——现在还要给我耍嘴皮子吗?我的血快流干了!”久承说不过他,无奈地回道。 “我以为你的血太多,想多流一点!”见久承一副想直接揍人的模样,他立马嘻笑起来,“行行行,准备好,我们咻了——” 郎歌舒也懒得和姑白九鹤打招呼,带着久承离开了姑白府。 前厅大殿里很安静,似乎刚才的争吵过去了很久一般。 白管家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姑白九鹤。 他伸手推开,蹒跚着靠坐到宝座之上,撑起有些眩晕的头。 身体的新伤旧患一日日严重,现在连呼吸都如万蚁食心。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大不如以前,如果有无死之血支撑,他或许还能有几十年可活,可是现在将臣走了,这早已千疮百孔的身体也就只有一两年的光景。 所以,他必须趁早打算。 “白管家,派人密切注意少主的动向!” “是!”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姑白九鹤顿了一下,沧桑幽暗的眼神望向大殿的雕栏画栋。 白管家心下一沉。 “家主,姑白一族还有十三位将军在镇守边疆,四位先锋将领挥血沙场,姑白儿郎轻易不会亡的。少主只是年少,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家主当年的选择。您看这次无暇之祸,少主不是一样回来主持大局吗?” 姑白九鹤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是呀,姑白家的人已经习惯了背负责任,他会回来的!白管家,难为你了。以前我重用李陈,委屈你在他之下了!现在我终于知道,你才是对姑白家最忠心的人!” “家主严重了,白华受姑白氏的恩惠半辈子,能为家主分忧解乏,是白华的福气!” “如若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姑白九鹤挡下白华想要安慰他的话,继续说道,“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铺佐少主重振姑白氏,不能让他当姑白的罪人。如今我尚且能压制族内反势,我担心我一去,姑白挚——我的大哥会趁势作乱,你一定……一定不可以让久承走到那一步,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白华惶恐!”白管家跪了下来,“家主,您身子硬朗,别说几年,几十年都能活下去。如若真有那么一天,我的意思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您百年归去。白华就是拼死也会护住少主,不让嫡世落入旁枝,更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姑白正统名存实亡!” 姑白九鹤默默地点头,苍白的脸露出一丝欣慰。想起姑白久承割rou还血的举动,心里宛如刀割。这么多年他努力地当一名受百姓敬仰、威震八方的姑白家主,却不能成为一个称职的父亲,他欠着姑白久承的,何止是一个母亲。 他闭上眼,思虑着今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