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向死而生
回了三十六天已是清晨,这些日子黑白颠倒真是够累的了,我打着哈欠走进留园,见锦裂坐在前厅喝着茶,一脸严肃。 “怎么了?”我过去看了看他。 他转了表情笑着道:“没什么。你去哪了?” “我啊……”我晃荡着胳膊:“我去晨练啊。” “晨练?”他站起身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看着我,确定我没事:“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这不是想让伤口早些好嘛。”我笑着:“不过这个鲛珠确实不错,我这伤口愈合的很快。” “那就好。”他笑着摸了摸我的耳垂。 “对了,锦裂。”我问他:“我当初是在魔界见到了你,你是怎么过去的?” “我也不知,母亲当初还未临盆就赶上了大战,她应是将我的灵胎封存好,藏在一处,待我慢慢生长的。”锦裂解释道:“我们在梦回见过那棵树的,应该就是那里。” “嗯,我记起来了。”我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其实是有些法门,也可以不需要母体,是这样吗?” 锦裂沉思了一下:“应是可以的。” 我点了点头。 “你问这个做什么?”锦裂目光探究。 “我怕你在外留情,弄出个什么孩子来。孩子可以要,他娘我可不认。”我顺嘴胡说八道。 “你……”锦裂眉头一皱,上前呵着我的痒:“想象力倒是挺丰富的啊。” “好啦好啦……”我笑着躲避:“我去回信了,我去回信了,不许打搅我。” 他松了手,转身出门,又回头嘱咐两句:“记住告诉他……” “我不嫁,好啦好啦。”我摆手让他赶紧走,他无奈笑了笑,转身去前面清微宫批改他的公文去了。 我回了房,提笔写下几个字:“不必顾及尊上提及的定亲一事,只将此信转交陌夕帝姬。” 又附了张纸,写下: “陌夕,见字如晤。尊上欲于两月之后攻打神仙二界,我此时在神界图事阻止战乱。我知你未必能劝服尊上放下怨仇,那你便莫要多言,伤害你与他二人之间情意。尊上倔强冷傲,但吃软不吃硬,愿你日后替我多多照顾。我所图之事,难以言说,万望隐瞒于尊上,切记切记。另,尊上只怕心中已有猜测,帝姬佯装一无所知便好,万谢。” 看了两遍,便折了起来,塞进竹筒转交锦裂。 锦裂又在批改公文,我将竹筒交给他,他接过来,问道:“交代清楚了?” 我点了点头。他随即出了门,施法引仙鹤而来,将竹筒系于仙鹤足上,送了出去。 “送出去了,你回去歇着吧。”他转身要走,我连忙扯住他。 “你怎么受了伤,还不休息呢?”我嗔怪道。 “不是我不休息,实在是近来升迁贬谪事务太多,待过了这一阵我就去休息。”他轻声安慰我。 “又是‘这一阵’,你总拿‘这一阵’敷衍我。”我气鼓鼓道:“罢了罢了,你去吧。可别说我没陪你。” “谢娘子体恤。”他躬身一揖,又转身回去,当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一夜没睡也很是困乏,就回了西厢睡觉去了。 醒来已是黄昏,饭香把我叫醒了过来。我跑去厨房,见是桃叶正在做着饭,我从旁道:“呀,今晚可是有口福了。我们家桃叶嫁了人之后就是不一样,这么贤惠。” “姑娘,快别取笑我了,出去吧。”她正切着菜,没空和我搭话。 我怕她分心,耸耸肩道:“好吧,我出去了。” 在饭桌上托着下巴等着,不一会桃叶便将菜端了上来,比以前的看着,更诱人了呢。 “你去将竹枝叫来,我把帝君叫来,咱们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 “这……不好吧?”桃叶吞吞吐吐。 “有什么不好?你们又不是没跟他一起吃过。”说完我跑了出去,把锦裂从公文的海洋中拉了出来。 “你伤还没好,别用那么大力,小心又扯开了。”他怕扯伤我的胳膊,连忙跟了上来。 等回了院子,桃叶还没回来。 我忙坐下,又扯了扯锦裂:“咱们好久没和他们姐弟一起吃饭了,我就自作主张叫桃叶去把竹枝找来了。” “我倒不介意,就怕他俩吃不下去。” 我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问道:“我从前觉得你稳重自持,冷静细致,怎么最近才发现你也有洒脱不羁,还有幼稚可笑的一面?” 他看了看我:“我从前也觉得你从前温婉含蓄,现在竟然变得这么闹腾缠人。” “看来,我们之前,都没看到最真实的彼此。”我对他坏笑:“你不会本来喜欢温婉含蓄的姑娘,我现在变了样子,你就不喜欢我了吧?” “嗯,好像是这样……”锦裂若有所思,我见他如此,用手肘拐了拐他。 他笑着摸摸我的脸:“玩笑话。谁让我遇见了你,又没有遇见什么别的红粉绿翘的,现在习惯了,也没什么了。总归缘分天注定,我也就欣然接受。” “但我只能勉为其难接受。”我仍旧和他抬杠。 “好好好,勉为其难。”他无奈看着我。 这时桃叶把竹枝找了来,竹枝这孩子长高了不少,原来的圆脸也渐渐有了男人的棱角,桃叶坐在了我身侧,竹枝倒拘束的很。 “喂,竹枝,你不坐,可就是不给我面子了。”我威逼一下,他只得束手束脚坐下。 锦裂率先说了话:“快三年没在一块儿吃饭了,难得素染又回来了,你们也别拘束。” 我又举筷夹了一口rou,对着桃叶大叫:“桃叶,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真好吃。” 锦裂也给我夹了菜,桃叶和竹枝这才敢动筷。一餐饭下来,也算谈笑风生。竹枝会与锦裂大谈政务,而我和桃叶就聊了聊她和省言君,或是现在神界有的有趣的八卦。 大家酒足饭饱,收拾收拾又散了,他们姐弟各自回家,只有我和锦裂还住在这里。 锦裂拉着我回他房间上药,上了药之后他嘱咐道:“快回去睡吧。” “我睡不着,”我耍赖:“我白天睡多了。” “那你想怎样?”他宠溺看着我:“想出去玩?” 我心中一动,抱住他道:“我不想出去玩,我想在你这玩。” “我这?”他纳闷:“我这有什么可玩的啊?” 我不敢看他的脸,只朗声说着:“当然是俊俏少年,春风一度啊……” 他顿了顿,扯开了我环住他的双臂,耳根通红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见他反应比我还激烈,便心中一松,看着他道:“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他呼吸急促了起来,看着我。我接着调笑:“没听懂?那就巫山云雨,颠鸾倒凤,被翻红浪,春色满园,阴阳和合双修之法是也。” “你,你没事吧?”他伸手探了探我额头。 “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吗?”我扯开他探我额头的手:“我想睡你啊。” 他扯开了我,面红耳赤,退开我三步之外。 “你不愿意?”我心中很是郁闷,我都这样主动了,他怎么还不领情啊? “我很愿意,只是……”他动情望着我:“我们还没有名分。” “名分算什么?”我起身解释:“我和你这么多年,也没几时是有名分的。” “你……真的想好了吗?”他探询问道:“还是你这两年有什么隐疾?” “我能有什么隐疾?”我又羞又气,从未想过他会拒绝我:“难不成是你有什么隐疾?” 他被我堵得没话说,眼中闪过一丝教训神态,我暗叫不好,好像是惹毛了他。 “啊……天色不早我困了,我先回去了,帝君好好休息,刚才我说过什么吗?我不记得了哈……” 说完我猛地向门外冲出去,却被锦裂从背后箍住。 “你这两年很厉害啊,勾引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他哑着嗓子,透过后背,我能感受到他身体上的火热。 “先是在禹余宫里,你给了我一个见面礼。为了哄我,又自荐枕席。今天怎么又有兴致了?”他轻轻吻了吻我的耳郭。 “我……”我被他撩拨的心绪不宁:“这不是看今晚月色很美,宜嫁娶,宜修炼。” “还宜被翻红浪?”他轻笑着。 我推了他一把:“你要是想嘲笑我,就快些,我还要回去睡呢。” 他的手臂不松反紧:“谁要嘲笑你?春宵一刻值千金,还希望和你被翻红浪呢。” “这几次你都这么主动,弄得我很没有面子啊。”他将我翻转过去面对他,低头浅浅在我脸上吻了起来:“好像我这两年多没什么长进似的……” 我自然环住他的腰,回应着他的吻,刚刚认真了起来,他却停了动作,用额头抵住,看着我:“看,这不是又着急了?” 真是羞煞人也!我立刻回嘴:“我……” 他此时又认真吻了上来,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虽说你主动我很开心,”他抱起我放在床上:“不过我还是习惯自己把控。” 说罢他覆在我身上,一时鸾凤和鸣,旖旎得很。 感觉到身上忽的一凉,他灼热的手抚摸到我**的后背上,我连忙嘀咕道:“其实我身上现在有很多伤疤……” “没事,”他低头吻住我锁骨处刚开始结痂的伤疤:“你最美。” “万里江山,太平盛世,不及有你。” 也不知这句是是动听的情话,还是戳心的真话,我默默流了两滴眼泪。 怎么说,也不枉此生了。 清晨醒了过来,锦裂还在睡着。我伸手摸了摸他的侧脸,感觉还是太瘦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把他养胖一些。 眼眶濡湿,他却在此时醒来,收紧了环住我的手臂,脉脉看着我:“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眨了眨眼睛,收起泪意:“我在想我这只杂交凤凰,和你这上古纯良帝君血脉,能不能生出只纯种凤凰。” “未必。”他笑着:“记得我可是有鲛人血脉,也可能生出只有凤凰羽翼的鲛人。” “身上带飘带的?”我笑着掀开被子:“我看你怎么没有飘带啊?” “别乱动!”他脸颊通红,嗔道:“我可是有隐疾的人,小心我……” “好好好,我不动了。”我可不敢再闹他:“你快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染,昨晚可是你说的被翻红浪,这我还没翻够呢……”他伸手过来呵我的痒,顺便轻薄我几下,我被他闹得连忙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不就问你一句有没有隐疾嘛,至于这样吗?”我笑出了眼泪。 “那你说我有没有?”他不依不饶。 “没有没有,你身体健康,性情正常,实是……实是大自然鬼斧神工,上乘之作。”我笑道眼泪流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 “那你要不要接受大自然的洗礼?”他揽过我,笑道。 “别别别,帝君您就饶了小人吧!”我求饶:“咋俩可都是病人啊,应当静养。” “嗯……好吧。”他点了点头:“本君今日饶了你。” 说罢他利落翻身起床穿衣,我仍旧赖在他床上不动。 “你就好好静养吧,”他便系着衣带边道:“早些养好身体,多多益善。” “多……”我无奈喃喃着。 我这是把自己作死了啊。 没想到我抱着生只小凤凰的念头缠住他,反被他给制住了,老是找机会对我进行一番教育。三好帝君连续迟到早退,没了天理。 一日清晨,我躺在床上叫喊着:“好无聊啊,能不能找点乐子给我啊?” 这厮正穿着衣服,悠然自得:“我还不算乐子吗?” “额……帝君这乐子我实在是没办法再消受了,容易折寿啊……”我笑了笑,他面色不善走过来,我连忙伸手挡住脸。 没料他蹲下身子拨了拨我的头发:“过两日有个宴会,你可以玩玩了。” “真的?”我眼中一亮:“什么由头?” “新的天尊上神授位大典。” “那我去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了?”他道:“你就大大方方过去,其实前面大典时间不长,主要是神界众人同乐。” “那……”我心思一动:“我要去。” “好,”他说道:“这算是个乐子了吧?” “真是个好乐子。”我笑笑。 “傻样儿。”他笑了笑,出了门。 终于熬到了那天,锦裂说先去处理些事宜,让我收拾好之后去清微宫叫他。 我雄心满满,穿了件锦裂的月白长衫,有点大,我也就随意掖了掖,也算是广袖生风,别有一番雅致。 弄了个俊俏少年郎的潇洒发型,我摇着把竹骨扇,翩然行去清微宫找锦裂。 “锦裂,走吧。”我在门口叫着他,他正在和竹枝嘱咐着什么,见我来了,先是一愣,又是眉头皱了皱。 “你怎么穿成这样?”他问道。 “看看能不能吸引到小仙女啊。”我甩开扇子,觉得自己潇洒非凡。 “好吧,”他摇摇头,示意竹枝先走,又过来拉住我:“随我去吧。”
“别……”我松开他的手:“两个男人牵手,不怕别人误会你?” “那你还穿我的衣服?”他忿忿。 “就得这么治你!”我扬眉挑衅:“要不然你还无法无天了。” “你就等着回家的吧。”他伸手指点了点我,负手离去,我三步并两步跟上了他。 又是大罗天凌霄阁,远远见到众仙班神族沿着玉阶向上走,锦裂要带我走之前的近路结界,我摆了摆手:“我活动活动身体,这两天在床上躺的身上都生锈了。” 我看他要说什么,又连忙道:“你放心,我混在人群里不会被发现的。” “好吧。”他无奈道:“等会上去之后,你就排在队伍里,最好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一定,”我笑道:“帝君五感通明,一定会看到我的。” “那你去吧,小心伤口。”他像老妈子一样嘱咐着。本来今日一身玄色长袍英姿勃发,却絮絮叨叨个没完。 我对他点点头,连忙跑上台阶。 上了台阶没走几步我就后悔了。这要是爬,也不知道要爬多久。后来想想也不能丢脸,就接着往上爬,但看着后面的神仙一个个纵身一跃,就跃上几十阶,才发现自己爬梯子这件事无比愚蠢。 于是,我便随着他们跃了上去,路过几位美貌女仙君姿容俏丽,似乎在谈论着什么俊朗的神君仙君,我虽说是很想听听,不过后来想到不太合适,就没多停留听听。 上了凌霄阁,我才发现这凌霄殿当真不是一般的长……上次在上首向下看,看不到筵席尽头,这次从下首向上看,我估计只能看到帝君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今日锦裂穿了一身黑,那我估计在席末的几位看到的一定是一道黑影,还以为帝君皮肤黝黑,是个糙汉子呢。 不过现在大家都未入席,在大殿上首立着,一仙君宣读着什么,我走了过去,在最后站好,见身旁有个安静害羞的仙君,便问道:“为什么在这站着啊?” “授位大典还没开始,自然要站着。”他低声说着,大眼睛转了转:“你是刚升上来的吧?” “是,是啊。”我干笑着,还不知有这样的规矩。 “那就快站好,”他低声道:“这可是能看清楚帝君的唯一机会了。” “哦,这么重要。”我漫不经心回着。 “是啊,帝君姿容,可是我等能轻易观瞻的?”他一脸钦佩仰慕,我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暗笑。 “那我可要好好看看。”我低声喃喃。 在下面看着一层层仙君排在了后面,倒真有了一种严肃庄重的感觉。 不久,锦裂站在高台之上,目光逡巡了几圈,不多时便找到了我,对我勾了勾嘴角,我也对他眨眨眼。 又看了看台上诵读什么开典词的仙君,总觉得有点眼熟。仔细一看,这不是闻风那孩子么?当初就觉得他机灵稳妥,现在小小年纪就能代帝君发言,日后更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听着半懂不懂的词,我一直发着呆。因站在边上,又觉得无聊,便溜了出去,想等这冗长的程序过了之后再回来,却被身边的小仙君拉住。 “你干嘛去?”他低声问道。 “内急,内急。”我捂着肚子作痛苦状:“总不能在殿上……” “那你快去。”他关切道:“小仙替你留个位置。” “好嘞,多谢。”我点点头,弯腰离开了。 出了大殿,在这周围逛了逛。凌霄阁依山而建,并无穹顶,只两排朱墙立在两侧。沿着朱墙缓行,即可见下面景色。 从此处观三清天,竟如同三座浮岛一般,娇小可爱了起来。隐隐见得四梵天规规矩矩,四天为白玉之桥连接,坐落于正东、正西、正南、正北四个方向。四宫一模一样,明黄顶盖显眼的很。 我收回视线,见不远处有个人影坐在玉石阑干上,我怕他落下去,便走上前去,想着提醒提醒。 近了,见那人长须及踝,白发苍苍,面容却矍铄而红润,看上去就是个老神仙了,老头比之他,简直是有云泥之别。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仙风道骨呢。我走上前去,他正晃荡着脚,用葫芦往嘴里倒酒喝。 “神君当心,莫醉酒翻了下去。”我上前提醒着。 “哦,是个小女君啊,”他也没看我,仍旧晃荡着脚:“挺漂亮的女君,怎么穿着男装?不好看不好看。” “不知神君如何称呼?”我下意识弯腰行礼,对他很是尊敬。 “说了,你们这辈也未必知道。”他声音洪亮。 “那神君,你自当心,小仙回去了。”我嘱咐过他之后,就想着离开了。 “女君当心身子啊。”他这时回头看了我一眼,道:“女君身兼两族血脉,本就命格薄弱,此番又有血祭为缚,向死而生,乃大凶啊。” 我身子抖了抖,躬身又是一礼:“神君眼力过人,小仙自当小心。” 他连看都没看我,便知我来历。还有命格一事,就连大司命都观不出我身子的异样,却被他轻松点破,此人深不可测。 我若继续留在此处,或许锦裂难以交代,正想转身离开,又听他说。 “女君放心,某活了这几十万年,得到的就是这观人辨人的能力。不过这观的人多了,明白的也就多了。明白的多了,也明白该说的,应当少了。”他又看向远方,一派随性:“锦裂这孩子冷心冷清,是个守得住江山的。不过这冷情之人,多固执。某听闻他曾为一青梅竹马的女子舍过半条性命,本还有些担心,今日一观女君命格,方才放下心来。” 我心中一沉,问道:“怎么说?” “女君虽曾冲过锦裂命格,不过女君此番,虽与他少有摩擦,但终究,不会伤他。”他笑笑:“既然女君走了向死而生的命格,便不会再祸及他人了。” “不过小姑娘,你这命格,不好走啊。”他摇摇头。 我明知自己大限将至,却还是抑制不住伤了心:“有何难走?死便是了。” “但某观小姑娘面相,是不想白白死去啊。”他笑着:“在等契机?” 他果真什么都知道,我便坦白道:“嗯,不止等契机,还在等人情。” 他又笑了笑:“此等命格,也只有你能走得好了。” “上天有定,不论是何种命格,也都可走出好结果。”他收起了酒葫芦,驾云离开了。 我看着他飘摆的发须,觉得遇上他,或许也算是我的命格。 向死而生,果真不错。 但怎么走,才会有好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