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阴谋
我听到了来自于荒蛮世界的声音,楼阁偌大一方空间内幻化万有,皆是人世间“贪嗔痴念”。 朱北辰隐隐然气质蜕换,言语间深刻耐人寻味。 六层内,白墙中演化万千世界。 或为红尘情爱,或为贪欲恶念,为人所求委实过多。 迷乱熙攘的世界里很容易丧失本心,迷失自我。 上古先贤寻求的“巫”之本源是一种生灵与自然间的契合。 “巫者,天地间有人存,平而唯一,相互扶持,是为巫。”朱北辰感慨地道出所领悟的内容。 原来“巫”修的是心境,是人与人之间的互相扶持。 形容得正是原始人类恶劣的生存环境,同时也在后代子孙传递着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信息。 七间豁然间有所顿悟,无蛊之境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看似毫无外在凶险威胁的第六层楼阁,实际上是一处“炼心”的秘境,踏入者本身就会亲历纷乱人世种种**罪恶的考验。 如若在一个时辰内尚未能领悟人与人之间相互扶持,天地自然和谐共存的至理,反而沉迷于“贪嗔痴念”的话,接受考验的人魂魄就会永世飘荡迷散在雨烟阁内,rou身腐朽化为尘埃。 “你小小年纪,能够看透世间**,明白互相扶持的道理已经是不简单了。”七间说。 “我只是看破了生死,自然不会存在**,唯存的只有求生欲。”朱北辰说。 尔蕾呈上飘香的鱼rou饭菜,糯米粑粑等吃食,摆上竹桌。 “尔蕾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要是能有苗酒会不会更好。”朱北辰说。 “染上酗酒的毛病真的好么?”韩清欣问道。 “还是算了,一口粗茶就好,我这人比较好喂养。”他这才想起雨烟阁内,莫雨的那坛子酒,不敢再贪杯。 “你想好了,明天怎么办,那可是实打实的死斗,三千会拼了命地跟你搏这最后一次的。”七间担忧地说。 温热的茶水入口,朱北辰淡淡地说,“睡醒了再考虑吧。” 弥漫着蒜香葱味的鱼rou满足着朱北辰的口腹之欲,他语调柔和地对尔蕾说,“在为你爷爷担心?” “嗯。”尔蕾说。 “放心吧,三千不至于那么狠毒的。”朱北辰说。 …… 族巫的居所内,侍奉的婢女进进出出,一道道惨厉的叫声哀怨地陈述着痛苦,公羊宇浑身皮表及肌rou组织内遍植虫瘿。 “可有办法短时间内尽快驱除这些虫瘿?”公羊和惬恼躁地问。 “我是巫医,不是神医,他能保命就已经很难得了。”谷灵讪笑地说。 公羊宇皮层处骇人地肿胀,一枚枚虫瘿看起来就是水痘,根系深扎入肌rou组织深处吸取着血液养分,破坏着他的生理机能。 “他是不可能再参加明天的告尤遴选,你该有这个心理准备。”谷灵收拾着器械退出竹楼。 公羊和惬眼神暗淡,强烈的愤恨充斥着内心。 “爷爷,爷爷你一定要帮帮我,帮我。”公羊宇虚弱地哀求着。 族内的少年大都有同样的诉求,儿时做着一模一样的梦,权贵氏族们有着优先取用资源的权利,也包括着最优秀的女人。 公羊和惬心疼地安抚着自己的孙子,老泪纵横地应承着,“放心,放心,那个女人一定是你的。” 他想不透自己孙子何苦为了一个女人身犯险境,同时更加想不明白,公羊宇有碧蝶在身,又怎么会重伤成这样。 “爷爷,那只碧蝶~碧蝶有问题。” 噢?公羊和惬鄂然,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但碧蝶是自己历时多年亲手炼制出来的,又怎么会有问题。 “那只~那只~畜生袭击了我。”公羊宇愤恨得睁大双眼,切齿地说道。 蛊虫噬主?这怎么可能,公羊和惬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沉默的蛊虫往往凶性愈大,自己在碧蝶身上施加了多层咒印控制,它怎么会反噬蛊主的。 石室内的一幕公羊宇至死不会忘记,碧蝶碧绿的小脑袋上突然间竟然幻化出人形脸孔,沾染着乌黑邪气的五官透着一股子的妖异,咧着嘴轻蔑地嘲笑着。
这一副面孔公羊宇曾经见过,并且深深地根植在记忆中,碧蝶脑袋上呈现得明明就是佟佳慕秋的五官。 与她生前的慈爱样貌所不同的是,这副脸孔中纯黑的邪气缭绕,显得尤为可怕瘆人。 公羊宇默念的蛊咒并未能驱使碧蝶,相反的是碧蝶催化着瘿蜂更为猛烈地攻击着他。 它始终保持着一副阴森森的讥讽姿态,直至一刻钟过去,公羊宇体无完肤地倒下,石门再度开启。 “要不是我强撑着到现在,我~早已经死在里面了。”公羊宇嘴唇间植着虫瘿,每说一句话都会导致皮肤绽裂,浓稠的血水淌出。 鬼蛊咒!那济蛊方绝对是有问题的,公羊和惬听着孙子的描述终于醒悟过来。 佟佳慕秋!原来当年的自己早已被这位聪慧的老人算计,她给出的其实是一济鬼蛊炼方,四十九种蛊虫独独不会炼制出碧蝶这一类蛊虫。 这时候他终于想起蛊卷语中对于碧蝶的描述:寄生魂魄,十年期成,反噬其主! “师傅啊,您好歹毒的心呐,您死后第十年还在算计我公羊家的后辈。” 公羊和惬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再给河畔竹楼内那位姑娘留下任何的一丝机会。 “我需要你们出手配合我的徒弟今夜里去杀一个人。”公羊和惬说。 “谁?”白虎问。 她们四人中任何一人出手都足以屠戮族内任何一户人家。 苗地村寨中,夜幕再次落下。 第二天天明之后,最后一场的告尤遴选比试即将揭晓最终的答案。 吱吱~ 韩清欣摆放在床头的无线电通讯器传来“吱吱”的电流声,外头明显有电波滋扰。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黑水河淳朴得几乎不用任何现代化的电器,况且如此强烈的电波插入,定然有人在用仪器针对性地扰乱信号。 她翻腾着身子起床,披上黑色的皮质外套,手握着通讯器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