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下人
外门地界，正对杂役处，位于生欲门南山，距离杂物阁所在的北山，有着十里地脚程。 虽然不算近，但以楚恒与杜明月达到聚气的修为，也不算远。 很快，借着夕阳的余晖，一座青翠的山峰呈现在眼前。 山顶云雾缥缈，山下清风徐来。 虽然入目所见是让人感到惬意的风景，但楚恒的心里已经绷成一根弦。 杜明月二话不说就拽着楚恒上了山路。 经过一座座较于杂役处木屋不知奢侈多少倍的土石建筑，快临近山顶时，两人来到一座略显古朴的建筑前。 正是杜明月如今身在外门的住处。 楚恒本以为一国公主被安排的住处会有多么辉煌大气，打量几眼门面，心想也就那么回事。 似乎对于楚恒心中所想有所察觉，杜明月阴冷的瞪了他一眼，道：“少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本公主的住处，就算再不济也比你在杂役处的狗窝强上千百倍。” 心想也对，楚恒也没反驳什么，不过似是要反击杜明月的态度，表情上显出不屑一顾。 “跟我来。” 杜明月只是一声冷笑，便带着楚恒向建筑内走去。 “从今天起你就给我睡在这里。” 不多时，杜明月带着楚恒经过建筑中的几间小屋，打开建筑后门，指了指前方还算开阔的一个杂草丛生的小院子，以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 “这里？你让我露天睡觉，连个屋子都不肯给我？” 刚刚在建筑里面，他还在想应该挑选哪个房间，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那一间间屋子完全过眼云烟。 “哼，若是一条狗，本公主自然会安排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你认为你在本公主心里会占有一条狗的地位？”杜明月面带讥讽的道。 话里话外意思很明显，你楚恒在本公主心目中还不如一条狗。 “唉……”似是极力压制着什么，楚恒挺直腰板，长叹一口气，幽幽的道：“吃苦对于楚某算不得什么，楚某本就是穷苦出身，比不上您这金枝玉叶，但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若是以您这种高贵的身份，甘愿如此般羞辱楚某这等小人物，那么，不如就直接杀了楚某吧。” “少跟本公主拽些没用的说辞，你以为还是两个月前吗，你以为本公主会愧疚，会收回成命？” 杜明月讽刺的笑道，有如铁石心肠般。 楚恒心里一跳，他倒是忘了，现在已然是羊入虎口，一张嘴就算再能说，还能翻了天不成。 就在楚恒愣神之际，一道劲风袭来，想躲都来不及，正中面庞，力道之大，令得他踉跄的摔倒在地。 脸颊一阵刺痛，他不禁抬手一模，待看到掌间那鲜红的血迹，心中已是怒火丛生。 “呵，莫非杜师姐是个虐待狂，招呼都不打就动手。” “既然本公主要负责教导你，就想试试你的反应能力，怎么，不满意？” 这一击正是来自杜明月，忍了两个月了，现在是越看楚恒越是来气，干脆的手上掐诀一记风鞭就打在了他脸上。 “满意，哪能不满意，谢过师姐的良苦用心。”楚恒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的说道，都说是打人不打脸，这杜明月明显是不想他当成人看，怒火在他心中急速攀升。 “既然师姐有心赐教，楚某就不客气了。” 修为不济又怎么样，他可不想过着反抗都不敢反抗的日子。 “哦？” 杜明月见楚恒是要反击，脸上带起了不屑与嘲弄，同时双手迅速掐诀。 在这还算能展开拳脚的小院子，两人你来我往战了起来。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楚恒已经满身伤痕的被丢在了杂草群中。 再看杜明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很明显，完全闹着玩一般就将楚恒打的丧失了战斗力。 “本公主确实来到生欲门的时间不长，但可不要以为本公主手无缚鸡之力，在很小的时候，本公主就已经开始修行元气，以你目前的修为，给本公主提鞋都不配。” 杜明月不屑一笑，临走之前，不忘回头提醒道：“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本公主的下人了，大事小情的都要交给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待到通向小院的门关上，小院中只剩下楚恒一人。 费力的翻过身来，他躺在草丛中，望向星空，不禁苦涩一笑，“这女人对我还真是苦大仇深，只不过得罪她一次就落到这种下场。” “本来看在她顶撞那位秦长老为我说话的份上，还想着是否不再计较什么，现在看来，是越发想骑在她身上猛抽她耳光。” 当然，以他目前的修为，完全是被抽耳光的一方。 报仇也好雪耻也罢，还是得等到修为压过那女人才行。 想着，楚恒急忙将乾坤袋自腰间摘了下来，拿到眼前打开一看，其内是两块泛着白光的圆润玉石，还有一颗丹药。 “两块以供修行的低级元石，还有这颗丹药，记得是叫什么固元丹，在聚气修为时，有助于修为突破，这生欲门还真是小气，都已经是外门弟子了，每个月也才分得这点儿修行资源。” 心里虽然嘀咕着，但想到总归要比当杂役弟子时什么都没有强，楚恒遂顺下心来。 他又伸手入怀，将那个灰色小袋子拿了出来，随即放入乾坤袋中。 他并没取出那两块蓝色晶石，而是想着既然有元石提供元气修行，就先用着元石，两块蓝色晶石来历神秘，用时可是要谨慎小心。 这一夜，心里迫切提升修为，楚恒并没睡觉，而是吸纳元石，增长着自身的元气。 接下来几天，虽然楚恒还没有接到身为“下人”的工作，但是被杜明月随便找个理由就是一顿打成了每天必会经历的事情。 当然，杜明月还是很讲理，允许他还手。 “有个屁用，不管怎样都会变成猪头。” 楚恒心中虽然怨愤，但只要交起手来，也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攻击杜明月的机会。 左右也沦为下人，他也顾不上是否会得罪杜明月，在这地狱般的生活中，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反抗。 这一天，又是遭到杜明月一顿暴打，楚恒也只能勉强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 “嗯，还不错，经过这几天观察，看你还是有些战斗天赋的，而且身子骨也蛮硬，生命力挺顽强嘛。” 停手后，今天的杜明月倒是一反常态，脸上的不屑隐去不少，竟是上下打量着楚恒，大夸特夸起来。 “不不，我认为这完全是师姐你教导的好。” 同往常一样，楚恒拼命反击仍被打成了猪头，今次见杜明月竟然态度变化这么大，他立马一个激灵，打着哈哈道。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这杜明月虽然算不得献殷勤，但这种足以令楚恒受宠若惊的态度，令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还用得着你说，你这段时间战斗能力直线提升，功劳全在本公主孜孜不倦的锻炼你。” 三句话不到，杜明月就暴露了本性。 只见她低头沉思了片刻，自说自话的道：“嗯，这样看来，就算面对妖兽，实战也应该不会丢掉性命。” 闻言，楚恒只感到后背发凉，虽然不知道她话语中什么意思，但他有预感绝对是与自己有关。 “就这样。”像是敲定了什么，杜明月双手一拍，转向楚恒道：“明天给你一天修养时间，后天我们去九层生死域。” “九层生死域？什么……东西呀？”诸如让自己当炮灰之类的事情，楚恒瞬间就想到了，问话的声音都不禁有些颤抖。 “哼，你来生欲门也快半年了吧，竟然都没听说过？” 见楚恒摇头，杜明月不屑的“切”了一声，接着道：“既然如此，也该让你有个心里准备。” “所谓九层生死域，传言本是一件内有乾坤的大法器，原名叫做九层生死塔，于八百年前从天而降，倒插进在我东齐国与西齐国的交界处，其内九层空间，有着数之不尽的妖兽，同样有着很多机缘与造化。” “而据说，初代生欲门门主就是凭靠这九层生死塔带来的机缘造化，建立起了生欲门，同样是因为九层生死塔，生欲门才能屹立于此八百年不倒。” “在我生欲门内，只要成为外门弟子，就可任意出入九层生死域，以获取修行资源，这是八百年来一直延续的规矩。” “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吧？”耐着性子听杜明月说完，楚恒有些莫名所以的道。 九层生死域什么的他不在乎，他只想知道自己处于炮灰的位置上，会遇到什么危险。 “哼，机缘造化之类的确实跟你没关系，不过你没长耳朵吗，本公主说了，九层生死域中可是有着数之不尽的妖兽，而且是凶狠程度各异，不同级别的妖兽。” 杜明月秀眉蹙起，越说越是严肃。 “只要不招惹它们，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楚恒木然的道。 “你以为我带你去九层生死域是要逛风景吗，不招惹妖兽，如何获得妖兽体内的妖丹。” “妖丹？” “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每只妖兽在体内都会孕育一枚妖丹，而妖丹之于妖兽的作用，类似于我们修士的丹田，一枚妖丹哪怕是最低级的妖丹，也要比我们平常修行所用的低级元石的元气充裕的多，这宝贝不只能帮助修行，在我们生欲门，还能拿它到内门的丹药阁换取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