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帝之气息
城门纯粹就是摆设，沈空凡轻松提气，飞到城楼之上。 乍看上去，倒是挺容易的，似乎任何人到了城楼之下，根本不需要与城楼上的人说话，直接飞上去就是。 但事实真相可不是如此，这是凌锐解除阵法封印之后，沈空凡才能如此轻松。 方才在城楼之下时，沈空凡早已感受到极其异样的气息，从离开石碑，走到城楼下方某处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城楼外围有一个巨大的阵法，在此阵法之内似乎还按神异的排列手法叠加着一重又一重的小型阵法，无数力量怪异的氤氲气息波动不断地发散出来，阻止了他继续前进的步伐，有些波动的运转方式殊为奇特。 以沈空凡目前对灵界阵法的理解，他毫无办法破除眼前之阵。 何况连老仆也承认此阵法非同小可。 在这气息凝聚之地内，连仙界阵法都可以使用，可以想见，此阵法定然倾注了修行联盟之不同星空灵界的修行者们极大的心血，老仆告诉沈空凡，以沈空凡目前最强的力量出手，要想破除城楼外围的大阵，相当困难，甚至可以说完全做不到。 那些氤氲古怪的能量波动，分明潜藏着仙界的力量，纵使沈空凡将力量提升到渡劫高等之百倍，没有真真正正的仙气，他根本破除不了眼前的大阵！ 想到在那中层区域内看到过的仙界之光明水波阵，如今眼前的阵法内藏着仙界的阵法也说得通了，当然，老仆还告诉沈空凡，此阵法内潜藏的小型仙界之阵并非仙界之中级或高级阵法，那样的阵法必须得在仙界使用，皆因灵界或幻界不可能具有强大的仙气环境。 沈空凡到得城楼上来，凌锐重新将城楼阵法之结界封印后笑道：“沈师弟，好叫你知道，这城楼的阵法相当强大，它的内中隐藏着仙界的初级小型阵，能够保护修行联盟不受强大敌人的攻击，以往中层区域的迷宫是最不可思议的地方，甚至出现过渡劫初等的妖兽，那可是超过幻界最强力量的力量……” 似乎感受到沈空凡有些迷惘，凌锐笑着解释道：“幻界最强的力量当然是火之精灵与幻界黑魔兽，但它们的力量却也只是大乘高等，火之精灵拥有火之秘术，并代表着幻界之天地法则，而幻界黑魔兽的身体太过庞大与未知，它们若是进入渡劫期那可了不得，但传说火之精灵与幻界黑魔兽根本不可能达到渡劫期，原因当然也不是我们这些外来者能够了解的。” 笑了笑，凌锐接着最开始的话说道：“听说在几千年前，那渡劫初等的妖兽经过黑暗洞窟来到此间，当时城楼的阵法却没今时强大，那时真是一场可怕的血战，修行联盟的许多修行者因此而陨落，幸好有一个修魔者无意间使用了仙界阵法，方才消灭了那妖兽，也是从那时起，修行联盟才知道在气息凝聚之地内可以使用仙界阵法而不受天劫法则的约束。” 沈空凡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这阵法果然厉害。”他这可是心里话，却没有任何言词夸大的成分在内。 凌锐笑道：“不过，如今那中层区域已经被毁灭，估计也不会再有强大的敌人了。” 伸出手，凌锐作出一个请的姿势，只听他说道：“沈师弟，请这边走，我带你到我们小队居住的地方看看，顺便沈师弟也了解一下这深层区域，如果沈师弟想去看那真燚之剑，也是可以的。” 沈空凡笑着抱拳，语气充满谦和：“一切听凌师兄安排，凌师兄请！” 进入到此，凌锐可说是主，沈空凡是客，因此凌锐也不客气，交待那君维与于虎几句之后，便朝着某个方向飞行而去，听他所说，要到达小队居住之地，还得花不少的时间，可见深层区域更加庞大。 凌锐的飞行却不是以合体高等境界的速度疾驰，他的速度控制得很好，且他始终保持着与沈空凡肩并肩，沈空凡有多快，他也不会比沈空凡快上丝毫。 凌锐对沈空凡的神态，亦保持着谦和，完全没有丝毫狂妄与做作，无论任何人看到凌锐与沈空凡，只怕也会感受到祥和之气，甚至还会让人感觉到有些奇怪，合体高等境界之修仙者居然会如此对待一个筑基初等的修仙者。 “空凡哥哥，这凌锐，果真是个人物，这样的人，在我的经历中，也许只有你那池疆义兄比他更不可思议外，其他人都比不上他。”一直没有说话的小红，在沈空凡与凌锐飞行之时也由衷地赞叹出声。 “嗯，红儿，的确是这样。”沈空凡也悄悄传音回答小红。 一路飞行之时，沈空凡也了解到，紧随在凌锐身后的两个修仙者的名字，一个叫魏行刑，一个叫段绪，这两人虽然长相不同，但两人的表情和他们身穿的青墨色修仙服饰一样，显得极为冷静，犹如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般。 而凌锐的穿着，却是纯白色的修仙服饰，三人也只有胸前的特殊图案相同，显然他们来自同一宗派，刚才的君维、于虎等人亦与他们相同。 在凌锐所在的星空灵界之下的凡尘世间，魏行刑与段绪是“太子”凌锐的两个随从，两人始终跟随、保护着凌锐，哪怕凌锐成为修仙者，两人也始终没有离开过凌锐，甚至凌锐强大到不需要他们保护，他们还是忠诚地守护在凌锐的身旁。 对魏行刑与段绪，沈空凡心头还真升起极大的敬服之心。 说实在的，在沈空凡吸收的无数记忆之中，魏行刑与段绪两人做法，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人间最需要的忠诚，但在灵界，修仙虽说是个人的事，但如果能够有两个人，为了保护自己而始终一心跟随，这样的人，哪能不让人敬服呢？ 不过，敬服归敬服，沈空凡对魏行刑与段绪的表情，还真是有另一种无语的感觉。 这两人，似乎从来没有笑过！ 不，这两人，根本就没有笑过！ 这是凌锐传音告诉沈空凡的，在金戈铁马的凡尘世间，在凌锐出生之时，在凌锐几乎死于宫廷内斗之时，是魏行刑与段绪两人保护了他，为了保护凌锐，魏行刑的家人全部死亡，段绪又何尝不是如此，但两人忠诚地信守着对先皇的承诺，让凌锐身边一次又一次的危机化解，最终凌锐成为了国家的皇帝！ “唉，成为皇帝又能如何？当时，我感觉到对他们太多的亏欠，加上对凡间诸事的看淡，我终于选择了秘密退位让给了一直觊觎皇位的叔叔，而我自己披发入山，寻求仙道，本想着悄悄离开他二人，到灵界去终了此生，却没想到，在宗派内打杂之时，又一次又一次地被他二人救下，那时，他二人的修仙境界比起我，还真强得太多。” 虽然凌锐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沈空凡能够感觉到凌锐心头隐藏着对过去极大的感伤，他甚至能够感觉得到凌锐心头的苦楚，还有凌锐对魏行刑与段绪的极大感恩！ 触景生情，凌锐那隐藏的心境，多多少少还真影响了沈空凡，沈空凡那更深层次的内心之中，又何尝不感激老仆呢，只不过，老仆在亿神指环内的一声大吼，让沈空凡灵台瞬间清明起来，也让沈空凡那丝感伤消失得无影无踪！ “主人，你未来必须是强者，哪能如此受别人心境的影响，若是你独自如此，我还懒得管，但若是那凌锐能影响你，我还真不爽。” 老仆的呵斥有着老仆的道理，沈空凡能够明白，沈空凡不再沉湎于自我的感伤，继续听那凌锐对他“掏心窝”说话。 在沈空凡与凌锐说话之时，魏行刑与段绪表情始终不变地紧随在凌锐身后，凌锐说没说话，传没传音给沈空凡，他们丝毫不关心，他们似乎只要紧随凌锐就好，两人是合体中等境界，不提老仆所说的凌锐之真实境界，他们的境界只比凌锐低上一个境界，但他们始终坚守在凌锐身旁。 对于沈空凡的筑基初等，虽说起初他们和君维、于虎一样，但自离开那城楼之后他们没有任何的不爽。 “沈师弟，我见到你，似乎感觉到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一样，我也是不由自主地说了以前的事，刚才传音给你的话，若是你感觉不爽，还请包涵。” “不，凌师兄，既然你称为我师弟，师兄弟间本来就是如此，你无须挂怀。” “沈师弟，多谢，忆起往昔，他们对我有大恩，但也是因为如此，他二人终于在宗派之内，被恶人盯上，也是在一次宗派比斗之后，他二人为维护我，即将面临死亡之裁决之时，我对修仙才猛然觉悟，也是那时开始，终于变成我来守护他二人！” 凌锐的话，说得很简洁，但却令人心头震憾，沈空凡能够体会到当时的境况，恩恩怨怨，一切的一切，并不是几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凌锐主仆三人之间的关系，让沈空凡心头产生了一种异动，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意境正在动摇！ “无耻啊，这代的主人真是变态啊，听别人谈人生经历，感触之中，也能体会到如此特殊的意境，苍天不公啊，我真是越来越佩服这小子了，我怎么就体会不到他所感悟到的这一个意境呢，想当年，在超神大会上，看到劫空十劫超神拥有这样的意境，我还羡慕得要命，没想到，主人，你这小子，听那姓凌的一阵絮叨，居然领悟了那让老子我羡慕了无数时代的意境。” 突然间，亿神指环内，晴朗的蓝天之下，老仆大笑：“真是幸甚，没想到，老子我这一番感慨，似乎还沾了这小子的一丝屁气，居然忆起了劫空十劫超神，看来，我的记忆又恢复了一小成，最爽的是，那个意境，我也拥有了！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凌锐与沈空凡的传音，贯穿于两人的闲聊之中，可以说，修仙者本来就能够分心多用，一边用嘴聊天，一边却又传音谈心，像两人这样的做法，在灵界是相当司空见惯的，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想像得到的。 不过，在谈完自己的生命经历之后，凌锐似乎变成另一个人一般，好像他将心里话说出来之后，他感觉到如释重负。 事实本来就是如此，任何人若是将心头苦楚憋在心中，到最后也终将闷出病来，但如今也幸得凌锐拥有一个好听众，在沈空凡面前，他似乎根本不计较沈空凡会如何，他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倒了出来，当然他变得轻松太多。 最为关键的是，在凌锐心头，他似乎有着一种直觉。 “这沈空凡，虽然是筑基初等，但我能够感觉得到，他比我那弟弟凌勇强得太多太多，也不知怎么的，在他的面前，我根本藏不住自己的话，似乎只有将自己心中的话，对他说了，才是我应该做的，难道这沈空凡，拥有我根本想象不到的‘帝之气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