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他没多长时间可活了
霍春秋相比之前,大度了许多,笑道:“果然还是你厉害。”他收起玉箫,用一块布将其包住,“母亲说,这东西有很多人都在觊觎,让我小心保管,一路走来,尽遇到一些宵小之辈,可惜他们都不识货。” 庄伏楼道:“毕竟见过它的人,少之又少。” 霍春秋问道:“对了,你要去哪里?” 庄伏楼想了想,道:“我......要去找孟兄弟,已经找了他半个月了。” 霍春秋诧异,经过了那件事,他以为庄伏楼会憎恨小孟,没想到......他脱口问道:“你已经原谅他了吗?” 庄伏楼道:“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必须找到他。”庄伏楼缓了缓,遂将水连环同他说的话一一对霍春秋讲了。 霍春秋听后,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小孟他之前还好好的,完全看不出来......不过,”他侧头想了想,“小神医的医术,我是非常相信的,如果她这样说了,那就是真的了。难道,小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吗?我连他现在在哪都不知道。” 庄伏楼掏出怀中的药,细细盯着,喃喃道:“但愿,我还来得及。” 霍春秋猛然拍了拍庄伏楼的肩膀,“别担心,我跟你一块去找。” 庄伏楼抬头看向霍春秋,从他眼里,看出了义气。心想,成长之后的霍春秋,果然讨喜很多。 时间飞逝,江湖上,关于孟传情的那桩丑事,渐渐淡了下去。有关那件事的三个当事人也是各有各的归宿:孟传心躲在惜花别院养胎,孟传情失去了踪迹,仅留庄伏楼一人带着药物四处寻找着孟传情的下落。他带着坚定的心,寻遍了无数地方,和霍春秋日夜交替地探听着孟传情的消息,却始终一无所获。他们就这样为心中的情义奔波着,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江湖上,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性急如火,也有人淡定如水。若说谁是江湖上最从容淡定的人,那当属商羽落无疑。距离鄢商慈在邪阴派习武已经三个月了,她的成就,没人知晓。商羽落除了定时的去密室里看她之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在外行走,目的是为了寻找孟传情的下落。她虽然从未明说,也未曾在脸上显现过任何担忧的表情,但飞花知道,她这个jiejie,心中其实很担心孟传情。 这日,商羽落带着飞花来到了邪阴派附近的一个镇子,说是给鄢商慈采购一些衣服。两人还未到达镇子,就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与以往一样,信誓旦旦地要讨伐魔女。飞花对于这种常常出现的戏码已经见怪不怪,率先拔剑迎了上去。 拦路的几人显然是做足了准备,为首的高个汉子抽出腰间大刀,凭着一股蛮力硬生生地震退了飞花。商羽落见状,便准备拔剑相助,这时,忽听林中传来暗器的声音,为首的高个汉子一声惊呼,跪倒在地。 商羽落表情不变,望向前方,只见一个灰衣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那人头上戴着帷帽,双手戴着手套护腕,全身上下没有一处露在外面,饶是再聪明的人也难以猜出他的身份。 灰衣人三两下就打倒了那群拦路的人,手脚灵活,几乎毫不费力。商羽落远远地瞧着,心中却了然:此人身上有伤,而且,伤还不轻。灰衣人虽然出手利落,但每次发掌都会不经意的停顿片刻,显然是受了内伤,无法运气。 几个拦路的人灰溜溜地逃走了,商羽落看着灰衣人,扬声问道:“阁下是谁?多谢相助。” 灰衣人猛然掀开头上的帷帽,道:“商jiejie,是我。” 商羽落看了那张脸,一愣,“兄弟?” 锡兰镇,一家酒馆里。 商羽落看着面前这个风尘仆仆的少年,脸上已经饱经沧桑,仅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他似乎就变了一个人。不再是之前那个任何时候都满怀自信,时常以笑脸相对的小兄弟了。 换了一身装扮的孟传情,显得更加的成熟稳重。一身紧身灰衣,朴素淡雅,衣服上有多处破损,头发随意束起,并不如之前的整洁干净。此时的孟传情似乎对自己的外貌穿着已经不那么重视了,多了些随性、自然。 孟传情被商羽落瞧得有些尴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讪笑道:“出来的时候,所带的银两不多,现在已是一贫如洗。jiejie若是有心,不妨先借我点银子。不过,我是没有能力还了,我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 商羽落淡淡一笑,道:“的确。兄弟若信得过我,可否一一道来,让我为你解忧一二?” 孟传情凝眉,表情有些哀伤,“这件事,太复杂了,我说不清,也不想说。这几个月来,我四处奔波,听多了流言蜚语,已经没有什么能再打击我了。我现在只担心商慈,已经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我担心她……” 飞花听到这里,正想开口,商羽落却抢先一步,道:“你也别太过担心,鄢姑娘性格坚强,当不是那种轻易寻死的人。倒是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怎么会让自己伤的这么重?” 孟传情苦笑道:“竟然被jiejie发现了……说来奇怪,那日我在恶狼谷与八大恶人一战后,就受了重伤,中间的经过我完全记不得了。更奇怪的是,这伤无论我怎么调息都不见好,似是有什么在克制着我。” 商羽落惊讶,“原来恶狼谷之战,竟是你的杰作?” 恶狼谷之战,虽无人亲眼所见,但战后场地却有许多人亲临观看,那狼藉的场地,让无数人猜测纷纷,一传十,十传百,弄得如今江湖上凡是消息灵通的人,几乎都有所耳闻。 孟传情道:“jiejie也不敢相信吧,我当时醒来后,也被那场景吓了一跳。那时,我就发觉自己伤的很重,为了防止再惹纷端,我就隐藏身份,在一家客栈里修养了半个月。可是,半个月时间的调息,也只是让我能正常走路而已,功力还不到一成。我心知这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又担心商慈,便以这副装扮四处流浪。也许是因为这身伤的缘故,掩去了我体内的气息,倒也因此躲过了不少人的追踪,省去了不少麻烦。他们可能也没有想到,如今这个朴素极致,三脚猫的穷酸小子,会是昔日的武林庄二公子吧。” 商羽落心中不解,问道:“那恶狼谷的八大恶人,我也有所耳闻,虽是一群武林前辈,但也不至于伤你伤的那么重。兄弟你的内力和轻功可都是当世一绝,没理由打不过还逃不了。”最后一句话,明显带着玩笑。 孟传情皱眉,道:“所以我才奇怪。我与那八大恶人纠缠之始就失去了知觉,再醒过来时,八恶已不见了踪迹。不过,听附近的人后来讨论,说是六死两伤。” 商羽落想了想,道:“你这伤势,兴许是要借助外力,我给你看看吧。” “那有劳商jiejie了。” 商羽落灌输一股真气到孟传情体内,却猛然间被撞了回来,震退了她抵在孟传情背上的双手。她一脸诧异,“怎么会这样?”重新将手抵在背上,还想再试。孟传情却叹道:“jiejie还是算了吧,可能会伤了你。”果不其然,商羽落再一次被震退。 “看来,要想伤势尽快痊愈,得去请教八大恶人了。”商羽落道:“这样吧,兄弟,我为你跑一趟,去恶狼谷一探究竟。” 孟传情心下感激,口中却道:“不必麻烦jiejie了,伤势好不好转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急着打架。”他顿了顿,笑道:“烦请jiejie借我一张银票,我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商羽落从怀中掏出银票,孟传情接过,拿起桌上的帷帽,离开了酒馆。飞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解地问商羽落:“jiejie,为什么不告诉他鄢姑娘的下落呢?” 商羽落淡淡道:“时机未到。” 飞花似懂非懂,又听商羽落道:“走吧,我们去给鄢姑娘买些衣物。”飞花“哦”了一声,跟在商羽落身后离开,心中却始终想着孟传情的事。 两人在估衣铺里买了几套衣服,商羽落便让飞花先拿着衣服回邪阴派,自己则去布庄购置几批布。飞花抱着一堆包好的衣服,慢悠悠地向镇外走,一转身却瞧见孟传情从前面的一家成衣铺里走了出来,便唤了声:“孟公子。”
孟传情转身看向飞花,回应着:“飞花jiejie。” 飞花上下打量着孟传情,有些奇怪,“你怎么不戴帽子了?不怕被人认出来?”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孟传情,显得精神许多,依旧是之前喜爱的紧身劲装,白的如雪。 孟传情苦涩一笑,“已经......无所谓了。” 他知道自己距离水连环所说的日期已经到了,长达八个月的时间,他一直没有找到那个与他拥有相同内功心法的人。他心中已认定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楼仲丛,可如今楼仲丛已死,他已无任何希望。再伪装下去,死后也不过是一具驱壳而已,他想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干干净净,做一回真实的自己。 “是因为鄢姑娘......”飞花不忍说出口。 “她一定是有意躲着我。事实上,这件事,我从来没有怪过她,她完全不必自责。”孟传情显得很消沉,“我原以为我会尽快找到她,好让她心安,只是......怕永远也没有机会了。”想到自己竟连鄢商慈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孟传情更是心痛。 飞花瞧着孟传情失望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忍:他找鄢姑娘找的那么辛苦,怀着那么多的希望,我们知道鄢姑娘的下落却不告诉他,会不会太残忍了。看的出来,这两人是真心相爱的,何苦为此误会彼此,若是他们能再续前缘,未免不是一段美满姻缘。想到这里,不禁脱口道:“我知道鄢姑娘在哪里。” 孟传情猛然抬头看向她,“你说什么?” 飞花道:“两个月前,鄢姑娘昏倒在了邪阴派附近,我和jiejie路过救了她。如今,她正在邪阴派里修养身体。” 孟传情愕然:“这件事,为什么商jiejie没告诉我?” 飞花道:“你别怪jiejie,其实是鄢姑娘不让jiejie说的。我可以带你去邪阴派,但她肯不肯见你,我就不知道了。” 孟传情眼睛一亮,道:“那有劳你了,烦请带路。” 两人遂一同返回邪阴派。 飞花将孟传情带到邪阴派后,就让他先在院子里等着,自己则进去放好衣物,顺便通知鄢商慈。孟传情一个人闲的无聊,心底又迫切地想要见到鄢商慈,便离开院子,顺着走廊朝里走。穿过几个亭廊后,孟传情见前方有一扇大门,怀着好奇的心情,他轻手轻脚地进了门,来到内厅大堂。 刚跨过门槛,忽听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从里传出,“你是何人?” 孟传情心里一个咯噔,显然是被这声音吓到了。他因为受了伤,听力,感知力并不如前,所以,进门之前,他并没有感受到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听到这声音,他猛然抬头看向正前方,因为光线照耀不到,显得有些黑暗的大堂正中,那里的墙壁之上,被铁链捆缚着一个人,正是弑神。 弑神冷眸如星,盯着孟传情,再一次问道:“你是什么人?” 孟传情仔细打量着弑神,心中诧异:这人是谁?怎么会被困在这里?看这气势,应该是个高手,还是先不要得罪他为好。遂拱手恭敬道:“在下孟离,是跟着飞花姑娘进来的,误闯此地,惊扰了阁下,还请见谅。” 弑神见他礼貌有加,语气轻和了许多,道:“竟是那丫头带你来的?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孟传情心想:管得还真宽!脑海中不停地搜索有关邪阴派的事,却始终无法猜出弑神的身份。看这人的样子,应该被困在这里七八年了,当不是商jiejie的杰作。他虽被困于此,却完全没有阶下囚的样子,反而有一种主人的气势,显然和商jiejie是友非敌。邪阴派除了邪帝,还有其他的主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