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那小子倒下了
外面,有人担心着孟传情。 火海中,孟传情却是运功护体,四处寻找着南无诗的踪影。他坚信南无诗不可能那么快死去,一边躲着猛烈的火势,一边喊道:“南无诗,你出来!你根本就没有魔灵珠,为什么要自寻死路!”魔灵珠她早就交给自己了,为何还要欺骗众人?为什么不逃?她真的就甘心去死吗?心底一连串的疑问。 火海中除了燃烧物噼里啪啦的声音,根本没有多余的声音。孟传情又唤了几句,见无人应答,脸上不禁露出失望之色,心里隐隐有些痛。难道她已经断气了吗?他缓缓转身,正想离开,忽听南无诗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小孟,记得要......好好活下去......你一定可以坚强的走下去......”声音越来越弱,渐渐无声。 孟传情望着火海中的一个方向,张口说了一句话,眼眸流转,不再留恋,纵身离开。南无诗的身影在深处忽现,仿佛听见了孟传情的那一句“南姑姑”,笑容在火海中湮灭...... 鄢商慈,桑幼忧,几个牵挂孟传情的人在火海外面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叫的撕心裂肺。桑幼忧几乎当场流下了眼泪,若非有桑俊拉着她,怕是早已冲了进去。鄢商慈虽是叫着孟传情的名字,心里却有些不解,“不是魔灵珠,传情不是为了魔灵珠跳了进去,究竟是为了什么?”她非常清楚,南无诗手中的珠子是假的,真正的魔灵珠她早就给传情了。 正想着,孟传情的身影忽出现在了眼前,他灰头土脸地站在那里,身上的衣服都被烤焦了。鄢商慈飞快地奔了过去,抱住了孟传情,“传情,你怎么那么傻呢?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孟传情反手将她揽住,眼中闪过的一丝无人发觉苦痛。 “小公子可是拿到魔灵珠了?”见孟传情安然无恙地出来了,不少人上前打断拥抱的两人,质问着,连孟凡尘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孟传情松开鄢商慈,道:“我没有拿魔灵珠,它和南无诗一起化为焦土了。”南无诗的心思他隐隐有些明白了,带着假的魔灵珠葬身火海,就不会再有人为争抢魔灵珠而打的头破血流了,这也是在间接地保护自己。这份心意,他不能辜负。 在场之人根本就没几个相信孟传情的话,一人对孟凡尘道:“孟庄主,这可是你授意的?你们武林庄已经是武林第一大庄,何必同我们抢食?” 孟凡尘脸色不善,问孟传情:“你真没拿?”此话是为身后众人问的,也是为自己而问。 孟传情淡淡道:“没有。”他怎么会不明白孟凡尘的心思,懒得跟他多说。 “怎么可能没拿?他拼死冲进去,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是呀!是呀!一定是他想独吞!”众人又开始叫嚣道。 孟传情瞧着那些人的嘴脸,心中只有冷笑,所谓正道,也不过如此。“你们想怎么样?” “除非让我们搜身!” “没错!搜身!”一群人如狼似虎地朝孟传情涌了过去。如今的魔灵珠就是一颗烫手山芋,谁拿了它,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遭整个江湖人的围堵。 孟传情眼眸深沉,心想:看来是免不了一战了。暗自将鄢商慈拉向身后,运功防备。这时,忽听场外有箫声传来,清幽婉转,似是丽人塌车而来,梵音不绝,没入人心。 众人都扭头看向箫声传来的方向,只见大街上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车夫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身后有帘子挡着,看不清车里的人。 吹箫的正是马车里的人,众人听这箫声清丽,婉转悠扬,似幽谷山泉叮咚敲石,似千倾湖水波光潋滟,似塞外佳人舞月而来。苍凉中透着几许洒脱,洒脱中又透着几许无奈,让人不禁联想到看破红尘隐世不出的智者。匆匆离去,蓦然回首,断肠百味,苦楚自知。听的人几乎都痴了,忘却了所有的恩怨情仇,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孟传情听了这熟悉的曲子,心头莫名一震,感觉很不舒服。这首曲子他也曾听神女传人吹奏过,当时他并没有觉得哪里反常,可如今马车里的人吹奏的曲子,让他心头莫名的有些怨恨。他紧紧地握着鄢商慈的手,想借此压下心头怪异的感觉。 忽然,箫声变得激烈起来,高昂刺耳,一片肃杀之气在场中环绕,孟传情胸口一震,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传情!”鄢商慈被吓到了,怎么好端端的又倒下了?将人扶着坐下,靠在自己肩头,细心看着。 孟凡尘见状,赶忙上前查看,发觉他只是暂时晕了过去,心中奇怪:他的身体怎么好像很差?他眼睛在孟传情身上扫了扫,正欲伸手去搜时,迎上了鄢商慈冰冷的目光,“你为什不相信他?他是不可能拿魔灵珠的!” 孟凡尘道:“把他交给我。”鄢商慈紧紧地抱着孟传情,丝毫也没有放开的意思。 孟凡尘眼神一变,忽然伸手点了鄢商慈的xue道,从她怀中将孟传情夺了过来。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没发现什么东西,心里不禁有些失望。看来,他真的没有拿,那他为什么拼死冲进火海,他在客栈住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与南无诗相识了,南无诗诡计多端,会不会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 孟凡尘越想越心惊,他一直不知道,孟传情竟然与南无诗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以南无诗的聪明才智,难保不对传情起疑心,她会不会已经将当年的一切告诉他了? 孟凡尘扭头看向秋双心,见她没什么反常之处,而孟传情也并没有与她相认,心中松了一口气。当年他策划抱走了秋双心的孩子,原本以为天魔教会因此大乱,秋双心和楼仲丛会痛不欲生。没想到楼仲丛失去了踪迹,而秋双心仿佛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丢失一样,依然活得自在。后来,南无诗叛教事件轰动江湖,那时,他就猜测这一切可能又是那个碍眼的女人搞的鬼。 南无诗流落江湖之后,不少人为了魔灵珠都在追杀她,其中也有自己暗中派去的人,这些人无一例外,最终都被南无诗解决了。日子久了,他就懒得去管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孟传情吸引走了。只要看着孟传情,他就会想起楼仲丛和秋双心,想起那段不堪的过往。对楼仲丛的恨一天天的增加,对孟传情的爱就一天天的减少,得到后来,他完全将孟传情当成楼仲丛,去虐,去算计,当木偶一样cao纵着。 孟传情因为盗墓事件暴露了本性,为他敲了警钟。为防止孟传情脱离了自己的棋盘,他开始用另一种方式去报复他。他要让孟传情身败名裂,人爱两空,永远的活在世人的唾骂之中。 想来南无诗并没有将这一切告诉孟传情,那么自她葬身火海后,这一切都将会成为秘密。孟凡尘望着孟传情的脸,心中冷笑,我绝不会让你逃脱我的掌控。他看向夏星辰,道:“你的机关呢?把他给我捆起来,带回去。” 夏星辰慢慢走了过来,十指微动,用机关缚住了孟传情的双手。孟凡尘又看向孟传闻,道:“把他给我看好,谁也不能私自放了他。” 众人正听得如痴如醉,忽听一人叹道:“好难听的曲子。”叹息声空灵回转,穿透箫声,话中仿佛带着几许嘲讽。 听了这话,无数颗脑袋又齐刷刷地望向说话的人,劳桑心和冉必之望了望那人,忽又看向孟传情,心中哭笑不得:这两人怎么回事?一个倒下了,一个赶紧爬起来,接二连三,仿佛约好了一般。 夜未央坐在地上,拿起胸前的玉佩看了看,又塞进衣服里面,抬眸看向马车,扬声道:“好一曲玉箫魂,霍夫人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箫声戛然而止,柔和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你是谁?” 闻宗萱坐在马车里,虽有帘子挡着,但眼前的一切却看得清清楚楚。这人不但知道自己所奏的曲子名称,还知道自己的身份,的确不简单。 霍春秋喜冲冲地奔向马车,道:“娘,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桑心的大哥。” 闻宗萱静了静,扬声道:“武陵镇是一块福地,多年来一直安稳如常,从未有过任何纷争。不想大家竟然为了一己私欲,齐聚于此,破坏了这里的安宁。我想,如果盟主尚在的话,一定不愿看到今天这种局面。”
众人面面相觑,一人扬起刀问道:“你说的是哪个盟主?”话刚落音,就被另一个抢口道:“废话!当然是别应天别盟主了!这武林中,我只服他一人!” 听了这话,不少人都低下了头,暗暗沉思起来。对于他们来说,别应天就是神,无论是声誉还是武功或是品行,都让人由衷的佩服。别应天失踪之后,江湖乱成了一锅粥,一些野心勃勃的家伙就趁乱自立盟主,正如韩令风一般。韩令风虽成了盟主,却并没有多少人信服,反而因为夺了别应天盟主的称号遭到了江湖人的嫌弃。在他们眼中,有资格做武林盟主的,仅别应天一人而已,其他任何人做了盟主,都是对这两个字的亵渎。 闻宗萱道:“是的,应天盟主在世时,一直期盼着武林和平,还一心努力摒除正邪不两立的观念,与天魔教友好相处。今日,你们却在此为难于天魔教之人,让他的辛苦付与东流,简直让他寒心。” 闻宗萱的语气,颇有遗憾的意味,听得在场之人深感愧疚,纷纷低头沉思起来。这时,忽听夜未央道:“盟主夫人好一番言论,着实令人佩服,但不知你另嫁他人,携子改姓,别应天是否会寒心?” “难道车里的人竟是盟主夫人?”众人哗然,一脸震惊地看向马车。昔日,盟主夫人同天魔教的教主夫人在武陵山决战,轰动江湖,自那之后她就失去了踪迹,没想到竟然隐迹在这武陵镇中。 马车里,闻宗萱怔住了,一双清幽的眼眸不由得再次打量着夜未央。见那人依然懒散地坐在地上,手指不停的敲着膝盖,眼神深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自身上散发出来,教人不敢小视。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正想的出神,忽听马车外有人问道:“是你吗?”声音有些颤抖,显然问话的人有些激动。 闻宗萱抬头看向帘外的秋双心,心里微微讶异,竟然也变了这么多?自当年武陵山一战别后,她和她已经十几年未见过了,时光将这两个同时失去丈夫的人折磨的满脸沧桑。岁月匆匆而去,留不住的是青春,忘不掉的是回忆,她们谁都无法逃脱过去。 秋双心站在马车外,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就在刚刚,她亲眼目睹南无诗葬身火海,什么都没有留下,没有解释,没有回头,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对自己说过,心底无比悲痛。视仲丛如生命的无诗为什么会选择背叛天魔教?十几年了,这个问题她一直没有想明白,所以才奔赴飞龙引,只为了听她一句解释,然而,她却带着这个秘密,随着这场大火永远的消失了。 南无诗的消失,让秋双心的心沉了下去,千里迢迢地赶来飞龙引,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两个亲人。莫大的悲痛让她再次心生绝望,这时,闻宗萱却现身了,故人勾起了她过往的回忆,便忍不住上前相见。 秋双心望着愣在马车另一侧的霍春秋,对闻宗萱道:“难怪我觉得这个孩子很眼熟,原来竟是你的儿子,他就是你和别应天的孩子吧?”心里一酸,看着别人的孩子,不禁又想起了已逝去的楼郁殊。 马车里,闻宗萱看了一眼霍春秋,微微点头道:“他已经十九岁了,是应天与我成亲时的年龄。” “真是盟主夫人?” “这孩子难道就是应天盟主的后人,这么说他满月时我还去喝过酒呢。” “盟主有后了,武林之福啊!”众人听了闻宗萱的话,又是一阵轰动,纷纷议论道。 本站访问地址htt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