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叫南无诗
那农家老妇指着南无诗,大叫道:“还不是因为你!十年前,我们的儿子儿媳以及未出世的孙儿就是因为你才死的!” 南无诗渐渐不支,她摇着头,有气无力地道:“十年前,我不曾来过这里,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农家老头一脸痛苦地道:“我们怎么可能认错呢?你身上的蓝绫告诉我们,你就是害死我儿子他们一家的凶手。从你一露出蓝绫,我们就认出你来了,魔教的叛教圣女,南无诗!” 那农家老妇接口道:“你们该死,该死!为我儿子他们陪葬去吧!” 南无诗脸色渐变苍白,终于不支倒在了石桌上。孟传情一直在旁静听,知道自己和鄢商慈是受了南无诗的牵连,他看向晕倒在桌的南无诗,苦笑道:“说到底,还是遭了池鱼之央!” 农家老头见孟传情还未倒下,赞道:“看来你的内力不错,居然能够撑到现在。” 孟传情道:“你的目标只是她,何苦对我和商慈下手呢?我想,你们早就看出来了,我们跟南无诗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农家老头道:“我们当然知道,哪有母亲见儿子呕吐丝毫不关心的。只是我们不能留任何一个活口从这里出去。你们要怪,就怪她吧!” 话刚说完,孟传情突然毫无预警倒在了桌上。两老对视一笑,一同进了屋中。 两老刚走,孟传情突然抬起头来。他在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分为两半,分别喂给鄢商慈和南无诗。不久后,两人悠悠醒转。 鄢商慈摸着自己的额头,不解地问:“我怎么呢?” 孟传情道:“没事,你只是喝醉了。” 鄢商慈眉头一皱,道:“传情,我天生厌酒,以后不要再逼我喝了,好吗?” 孟传情见鄢商慈有些生气,心中有些后悔,急忙道:“好,我发誓,以后绝不再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了。”鄢商慈听罢,这才露出笑颜。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中毒了吗?”南无诗醒来后见自己安然无恙,一时不解,也向孟传情问道。 孟传情神秘一笑,道:“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跟我来。”说完,他就搂着鄢商慈轻轻地跃上了屋顶,南无诗紧随其后,三人在屋顶一处落定。孟传情轻轻掀开几块瓦片,露出一个可容三人看清屋里一切的大洞。 三人趴在屋顶顺着洞口朝屋里望去,只见那两老正立于桌前看着一张地形图,并用手在图上指指点点。桌上有一个被打开的长形盒子,里面有一把长剑,看起来像是珍藏许久。 那老妇指着地图的一处,道:“若是我们走这条路,会不会更快些?” 老头沉吟片刻后,道:“我们必须在十二个时辰内赶到,否则他们的尸体就会化为浓水,那么我们就会功亏一篑了!所以,我们必须找到最近的路径。”说完,他将地图摊在了桌上细看起来。 两老异常专注,并没有注意到屋顶上的孟传情三人。三人听得仔细,知道两老是要急于赶往某处,但显然他们对那地方并不熟悉,所以要借用地图指引。 孟传情和南无诗皆是练武之人,眼力颇佳,他们远远的看见那地形图的最上方印着“糊涂堂位置总图”七个大字。 孟传情从未听说过糊涂堂,他料想南无诗行走江湖多年,必然知道,便向南无诗传音入密问道:“糊涂堂是什么组织,你听说过吗?” 南无诗想了想,也传音入密回道:“我在江湖上行走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糊涂堂,我想应该是新崛起的小门派吧!” 孟传情一口否定:“不可能,两老杀你定是跟这个门派有关,而他们与你的恩怨却结在十年前,说明这个组织至少存在了十年以上。一个存在了十年以上的组织居然在江湖上默默无闻,要么就是这个组织懂得韬光养晦,要么就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南无诗听孟传情分析的这么清楚,愣了一下,道:“你太多心了吧!也许他们只是想要魔灵珠。” 孟传情摇头道:“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什么在酒中下毒呢?若是你死了,他们何处去寻魔灵珠?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过魔灵珠,也没有搜过你的身,证明他们意不在此,我想他们一定是有别的原因,而且是与这个组织有关。” 孟传情分析的句句在理,南无诗一时无言,两人继续向屋里看去。两老看好了地图,将它收入了怀中,那老妇在老头旁边问道:“会成功吗?”她的怀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快灵牌,灵牌上写着“爱子莫天都之灵位”。 孟传情见了那灵位,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脸都绿了起来。这就是那个死人莫天都的衣服吧!居然穿在了自己身上,太不吉利了!他眼神怪怪地看了鄢商慈和南无诗一眼,心道:可恶,被骗了!南无诗和鄢商慈似是明白他的心思,都在心中暗笑。 这时,那老头拿起盒中长剑,缓缓道:“残阳沥血,天地惊魂,有此剑在手,还怕杀不了他们。”说完将长剑缓缓拔出剑鞘,用一块布擦起剑身来。 南无诗突然道:“这难道是残阳剑居然在他们手上。” 孟传情问道:“残阳剑很出名吗?还有那残阳沥血,天地惊魂又是什么意思?” 南无诗道:“残阳沥血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两把名剑,天地惊魂则是这两把剑相对应的剑招,分别是天地玄剑和惊魂一杀。持此剑者,必须会相对应的剑招,方能让剑在他手中发挥极致,否则就与普通的剑没什么区别。这就是人们说的剑缘,可惜江湖上会此剑招的人并不多。” 孟传情道:“看这老头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他会天地玄剑?” 南无诗道:“不大可能,残阳沥血问世百年,每一任的剑主都是年轻男女。” 孟传情奇道:“这是为何?” 南无诗道:“可能跟剑的第一任主人有关吧。” 孟传情正欲问剑的第一任主人是谁时,突然有一道闪光从洞**向几人。当人的眼睛被光刺到时,便会不自禁的用手遮住双眼,孟传情和南无诗就做了这个动作。但鄢商慈不懂武功,没有警觉性,反应有些缓慢,她将头一偏,企图躲开那道刺眼的光,却不小心打落了一块瓦片。 瓦片声响的那一刻,老头在屋中突然喝道:“什么人?”然后举起手中刚刚擦好,带着刺眼光芒的残阳剑划向屋顶。在这同一时刻,孟传情也拉起鄢商慈和南无诗一起向后跃开。几人的身体一离开屋顶,屋顶上的瓦片就四处横飞,紧接着屋顶就破开一个大洞。 那老头持剑立在屋顶上,看着已然落地的三人,一脸惊讶道:“你们,居然没死?” 孟传情一手搂着鄢商慈,道:“阎王不收,想死也难。”他心中也有一些诧异,刚刚听南无诗说了残阳剑的厉害,他还有些不以为然。但就在刚才,那老头只是轻轻一剑就掀开半个房顶,若不是他们的反应够快,早已成了死尸。此时他才对残阳剑刮目相看,心想:不知谁有缘能得此剑,可惜自己天生不喜用剑,否则我一定要将它夺为己用。 那老头听孟传情这样回答,脸色一沉,道:“你们早就看出来了?” 南无诗似乎也很在意这个问题,扭头看向孟传情。孟传情却浅笑不语,众人知他这是默认。那老头又问道:“老夫心中疑惑,不知何时露出了破绽?” 孟传情道:“吃饭时,我们杀人时,从始至终你们都保持着一份冷静,非常人所能办到。而且你们看向南无诗时那种憎恨的眼神是无法掩藏的。”他在中毒前就已经在老头面前将南无诗的身份坦开,此时也不再假装是她的儿子,竟直呼其名,南无诗听后稍稍一愣。 “就算你们早有防备,但酒确实是喝下了,这是我们亲眼所见,‘死寂’本就无药可解,你们又怎么能化解此毒?”那老妇出现在门口,问道。 孟传情见那老妇由之前的和蔼慈祥变成了现在冷冰冰的模样,似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盯着她许久才道:“你们没有看错,酒,我们的确是喝下了,但巧的是我刚刚得了几粒灵丹妙药,有它护体,自然百毒不侵。” 那老妇似是有些吃惊:“连神医都无可奈何的毒,怎么会被人轻易化解,你的解药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岂非是因祸得福?”孟传情随即向众人讲起了他在后山所经历的那些事。 孟传情自幼便不能吃刺激性食物,最忌辛辣,那种能够刺激血液循环的食物,会造成他体内真气的反噬,经脉逆转,让他痛苦不堪。吃饭时,竟不小心吃了野蒜,他便想将吃下去的食物呕吐出来,奈何无用。想到不久后自己就会发作,便撇下众人,急急往山中僻静之地奔去。 孟传情发现了一处避雨的山洞,便一头钻了进去,而南无诗和鄢商慈两人没有发现山洞,之后又原路返回,自然与他错过了。 孟传情进的山洞异常漆黑,他也不害怕,靠在一快石壁上缓缓滑坐在地,心中还在暗自后悔,不该如此大意。以前在武林庄,他吃饭时从来不用担心会吃到不该吃的东西,厨房的人都知道他的喜好与禁忌,每次会单独为他做一些清淡的菜。 想到十年前,因吃了辣椒王而遭受的痛苦,他至今还心有余悸,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时辰,却足以让人生不如死。孟传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仅仅是一小会儿,孟传情全身就开始冒汗,经脉也开始慢慢逆转。这种轻微的疼痛他只是咬牙强忍,并没有叫出口来。但是,随着经脉逆转的越发迅速,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他已渐渐承受不住,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并且在地上翻滚着。整个山洞寂静无声,唯一能够听到的就是孟传情痛苦的叫声。
“啊!”尖叫声划破长空,远远的传出洞外,震散林中飞鸟。 “谁在里面?”猛然间,一个声音从洞口传来,如幽灵般飘忽,声音清脆又悦耳。 孟传情听到这个声音,有些意外,竟然是个女子?一个女子在这种情况下也敢冒然进来,若不是身怀绝技就是个傻妞。他强忍着疼痛住口不叫了,此时,自己正处险地,很难确定那人是好是歹。若是一歹人,这个时候进来,我岂不危也?他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洞外的动静。 这时,一道如鬼魅般的人影慢慢走了进来,然后站在离孟传情不远的地方,道:“你刚才叫的很难受,是不是生病了?” 孟传情正猜测着这人的身份,忽地,洞外一阵微风吹过,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是从那道人影身上散发出来的。他心底顿时高兴起来:这人也许不是坏人。 孟传情之所以这么想,是根据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来判断的。他自小就与经营脂粉生意的表妹在一起,耳濡目染,对胭脂香味是了解的相当透彻。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脂粉,他也能理出一二:凡是浓妆艳抹的大多都是妩媚妖娆的,这种人骨子里有一种骄傲,想让天下的男人都为之倾狂,就像是洛知心那样,性子里多少都带着点邪气。孟传情最不敢招惹这种人,一但被缠上了,想抽身就难了。 另一种是淡妆素抹的。这种人也分两类,一类就似孟传心这种,清冷,高贵,不喜张扬,就算进了洞中,也是不屑为难自己的;另一类就似鄢商慈这种,心思纯洁,随意,心无他想,只是纯粹地将脂粉当作必需品,就像是吃饭一样,不一定要大鱼大rou,吃饱就好。这种人是孟传情最喜爱的一类,她们总是能给人带来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孟传情闻到那人影身上的香气,就已确定她像是鄢商慈那一类的人了,只是那人用的香粉奇特,竟是孟传情从未见过的。闻到那股香气,他的心情突然舒畅起来,也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似乎是那股香气进入了他的体内,钻入他每一处经脉关节,为他治疗,神奇之极。 孟传情不再畏惧来人,道:“你是谁?”话刚落音,就感觉一股劲风向自己袭来,此时他全身无力,无法躲闪,只得任其打在自己身上。谁知袭向自己的并不是什么掌风,而是六根金针。金针封住了他全身六大要xue,他顿时动弹不得。 孟传情额头冷汗直冒:如此漆黑的山洞,那人也不点火把,就那样远远的将金针射了过来。这…眼力再好,也不可能在黑暗中看见他的xue道位置吧,更何况还是隔空封xue。若是一不小心封了自己的死xue… 这人一定是个暗器高手!孟传情不敢再说话,只能在心底暗赞。他怕下次招呼他的可能就不是什么金针银针了,或许就换刀剑了。 那人影慢慢的靠近孟传情,边走边道:“喂,那人,你还好吗?” 孟传情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暗算就暗算了呗,还来假惺惺地关心。他没好气道:“全身动弹不得,你说我好不好?” 那人一脸愧疚道:“对不起啊,你突然说话,吓到我了,以为你是坏人…” “姑娘,不要弄错了,是你突然出现在洞口吓到我了,好吗?”孟传情打断那人的话。 那人来到孟传情的身边,愉快道:“那我们就是彼此彼此了。” 孟传情道:“那你还不把金针拔下来,你知不知道我很难受的。”孟传情的确很难受,那股香气只让他舒服一小会儿,香效过后,他全身又恢复了之前的疼痛,可是他又动弹不得,只得咬牙切齿对那少女道。 “你得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万一我放了你,你要伤害我怎么办?”那少女也谨慎,不敢轻易放了孟传情。 孟传情道:“我只是个病人,何苦跟我过不去呢?” 那少女“咦”道:“我看看。”然后就将手搭在了孟传情的手臂上。片刻后,她突然惊呼道:“天啊,经脉逆转…”然后她迅速地拔掉了孟传情身上的金针,又出手封住了他身上其它几处大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