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没有任务的战争
现在的情势已很明确了，她继续呆在重庆里，并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中原四省的惨状，不能等到战后再来清算。· 想到这里，容凌下定了决心。 ……………… 小鬼子以千架铺天盖地的零式，敲开了苏的大门，将苏的远东地区置于炮火之下！ 初期对苏战事的顺利，并没有让那些入侵的小鬼子心情激动。 漫天漫地的大雪。 广袤无垠的大地。 在小鬼子的眼里仿佛无穷无尽！ “中国人会同苏联人向我们宣战了……”冈村宁次望着浩瀚的贝加尔湖轻轻地道：“苏联真大这样的湖真是难以想象啊……如果一艘航母放在面也会显得很渺小吧？” 山本五十六面对着大湖同样产生了一种对自然的敬畏对战争前途的畏惧：“是啊……非常渺小……”他差点把一句“就像把小鬼子放在太平洋一样”随口说了出来。. 一路的势如破竹并没给入苏战场的最高指挥官们带来太多的喜悦。 除了一开始进攻打到乌兰乌德以前；但是随着战斗的深入苏的庞大已经让很多小鬼子官兵感到了茫然：世界有那么长的铁路吗？怎么追来追去还是沿着那条该死的铁路！？ 改南下太平洋为北进苏也许同样是错误的…… 山本五十六是在到达贝加尔湖的一路才逐渐有了这样的感觉：为了体验一回当占领军的感觉，他是从乌兰乌德乘火车到伊尔库茨克的，沿途很长的时间，是沿着贝加尔湖在走。在他的感官里，荒芜开阔的贝加尔湖竟比东京湾要大多了！ 英美法是得罪不起的！他一直反对和这些西方传统列强为敌，但是当他真正踏苏领土的时候，他忽然明白了：苏也惹不起！打苏可以取得暂时的军事胜利，但是长期打下去小鬼子必败！ 但是现在仇已经结下来了！一个可能会让小鬼子灭族的仇！ 山本五十六刚开始看见沿着铁路处决苏战俘的一些场景时，还没觉得什么。毕竟陆军的残忍他很清楚。 但是随着这一路行来他发现不对了：沿途到处是这样的屠杀不是个别！有时候他能看见为了节省弹药而让数千陆军同时行刑。 在屠杀现场，那些背对着铁路被捆起来的苏军，跪在那里排成至少三排。在身后的小鬼子士兵冲前去一刺刀刺杀第一排，然后是箭步跟杀第二排、第三排…… 这样的杀戮放在任何民族身都会留下足以流传几代人的仇恨啊！ 山本五十六被目睹的一切吓死了：如果最终小鬼子战败他一点都不怀疑斯大林会在东京来一场大屠杀！ “没有办法，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粮食去喂养它们……”冈村宁次用一种很轻蔑的态度，重拾了一次大战时西方国家对俄军的称唿：“那些‘灰色牲口’如果活着我们的士兵就要吃草了……” 看着山本五十六心事重重，冈村宁次也明白他的心思：“你也知道，我们的物资供应和军饷负担，都迫使我军不得不以战养战。·这也是没办法的。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了我们必须打赢……至于支那人，我觉得不用担心！来吧，让你的情绪高涨起来……” 山本五十六在心里嘀咕着：苏太大了！机械化部队走了三天，在地图上看起来，还只有短短的一小截！走都要走那么多天，他们真的能打到莫斯科么？ ………… 当英美两国的特使匆匆而来，面见蒋时，蒋才淡淡的说道：“其实，我们与苏的联盟，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可以先透露一些我们和苏之间盟约的内容。那是一份针对两国领土共同安全的盟约，也就是说它只在一个国家遭到侵略的时候有效。现在我们都共同遭到侵略，所以它一旦签署马就生效了，但是过后呢？在我们都不遭到侵略的时候呢？更重要的是你们想想，假设还有一个国家会侵略苏，那会是谁？到时苏会是谁的盟军？我们和苏站在一起实际是在帮助谁？……” 蒋的这一番话让两国特使们目瞪口呆：蒋已经直言了，欧洲将起的战事华族会站在哪一边了！他们感觉他们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刚刚他们才带来了国内的指示，却发现这指示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我一直在担心一个问题，那就是一旦我们结束了华日战事之后，那么多的军队如何处置……”蒋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战争中找到机会，成为高级军官或晋身政界。我们的士兵很多人没有文化。他们在拿枪时间长之后就只会打枪了。这些老兵将来的出路在哪？发起战争的时候，我们这样的弱国只能全民皆兵。但是当和平再次来临的时候，我们能迅速让全军皆民吗？有很多事情是不可逆转的……想想如果几百万早就经过战火练的军队，忽然加入到了某一方阵营会起到什么样的效果？” 蒋的话再一次的让两国特使呆住了！ “如果我是你们，我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的政府一个建议，告诉他们这些利害关系，说服他们在欧洲战火还没点燃的时候，先把亚洲的混乱压制在萌芽当中。好让欧洲一旦开战大家有一个安逸的后花园！” 蒋的脸上带着和暖的笑容：“我希望大家说服各自的政府，趁着华苏联合对小鬼子宣战的机会。选择一个时机全力对小鬼子施压，让其退出所有占领华族的领土，帮助华族结束战事并且收复失地。这样你们会赢得英雄和正义的美名，还能得到四万万五千万人的感恩；最终结果是当大家也遇到困难时你们多了四万万五千万的坚定盟友！” 真是异想天开啊！蒋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想着容凌！他开始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但是接着，便不得不佩服聂容凌的想象力了。 聂容凌聂长官竟然想英美等国不去压制苏，而是加入到华苏盟军一方，迅速解决掉小鬼子，帮助华族重新获得和平！但是……这怎么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啊！ 因此，蒋仔细的梳理了一下容凌临走前递给他的长篇大论，仔细想一下这样做实际英美付出的代价可能很轻。真是见鬼了！明明聂容凌是在异想天开，但是他又觉得她说的好像还真是一条高瞻远瞩，能够长期保证列强在远东稳定利益的好办法呢！他便将聂容凌提出的条陈现炒现卖给了英美两国的特使。 原本蒋心里还微有忐忑，但是在英美两国特使露出沉思的神情时，他便心里有底了！ 同样的道理，已经形成论文一样的东西，只要到了明天，这样的论调就会在欧美逐渐被推销出去。以宋夫人为核心的夫人团已经出发到了欧州。除了让人听去完全可以接受的见解之外，夫人团还带了不菲的政治献金。除了政治献金以外还有承诺：一旦在香港的赌局终于顺利接收，后边还有一大笔钱！ 除了贿赂之外，欧美的夫人团还会对一些有着重大政治影响的欧美重要企业进行变相行贿，比方说签订购买意向书等等，当然这些购买意向在签订的时候要表个态：一旦国家财政宽松些就争取下来……在战争中的华族财政如何能轻松？唯一的来源当然是那一个巨大的赌局！ 望着英美两国的特使在一旁窃窃私语，蒋只感觉到无比的轻松。聂容凌还真当得起他的一句聂长官！其跳跃式思维和对计划的快速反应再加上其无赖，肯定又会把整个欧州掀起来！ “听说小鬼子在华族中原四省用上了生化武器？”经过了蒋那一番惊天伟论后好不容易定下心神来的两国特使们，开始问起军事来了。 “是，小鬼子简直丧心病狂，现在他们能用在我们华族身上，等欧州大乱之时……”蒋也乐得再一次推销他的理论。 “我觉得也许你们让苏骗了，在战场的苏被打得很惨。惨不忍睹……”英国特使小声地道：“按照我们军方的估计，也许苏在四个月内都不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这就是苏和你们那么快能达成盟约的原因……” 什么？苏会败得那么惨！？蒋很意外，但是他接着笑了起来：“这么说，我们华族能抗战几年的时间，倒还是比苏强了？” 英国特使苦笑道：“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是华族太弱，但是现在看来，你们华族的力量，我们要重新进行评估了。” 蒋一边有荣与焉，一边却想着已悄无声息的离开重庆的容凌…… 在容凌临走前，不但交给了他长篇大论，还说出了她的去向，就是去东北，将七三一部队给消灭掉。 蒋沉默了良久。 在蒋沉默的时候，容凌又对蒋道：“无论如何，戴立对你的忠诚，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虽然我的离开，他会有些不习惯，但是，他终究会振作起来！委员长，相信他，委以他重任，他会带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听了容凌这话，蒋才惊觉了过来：“你不准备再回重庆了？” 容凌笑着点头，道：“是的，我不准备回来了，如果有什么事，我会联络戴立，或者联络你。” 蒋定定的看着容凌，道：“我可以这么认为，你的离开，是为了戴立吗？” 容凌摇头：“不是！与他无关。” “你真无情！”蒋摇头。 “无情未必真无情。”容凌道：“总之，只要我在，我就会心系华族。总之，我会尽我所能。” 蒋点头：“我信。”然后感慨道：“我曾觉得，你会争权夺利，结果你竟抽身离开。” 容凌注视着蒋道：“世俗的名利于我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是因为我是华族的一分子，所以，我才会为华族而悲，为华族而喜！为华族而战斗。” “世俗的名利？”蒋若有所思。 “对，我不是一个大能者，但是，我却有希望超脱于世俗之外。”容凌坦承。 “这么说，七三一对于你来说，是很轻松的事？”蒋目露喜色。 容凌看着蒋，摇摇头，然后道：“我以为，你会先问我怎么超脱于世俗之外！” 蒋笑道：“我终究是一个世俗之人，不敢奢望于超脱世俗之外。与你一样，我也是华族的一分子，所以，我更注重华族的命运。不希望中原四省的鼠疫再一次在我华族肆虐。” 容凌静静的道：“如你所愿。” 接着，容凌又道：“委员长，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委员长！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放在心里。” 蒋见容凌郑重其事，同样也郑重的答道：“好，我答应你。” “不要让戴立坐飞机。如果实在公务要紧，也不要在雨夜里坐飞机！保他的安全，就等于保住了……你这个华族之领袖之位！” 在这一次与蒋谈完话之后，容凌便于重庆消失不见。 而戴立在沉默了几天之后，终于忍不住找到了蒋：“校长……” “嗯？” “我是想问一问，聂容凌……” 蒋淡淡的看着戴立，道：“她走了……” “校长！” 蒋还是淡淡的看着戴立：“不，我没有！我没有杀她，也没有害她。” “那她怎么会走？” “你说呢？难道你的心里不明白？”蒋平淡的反问戴立。 戴立沉默了。 “凭着聂长官的身手与预敌之先机，我能伤得了她吗？”蒋道。 “可是，你终究是怀疑了她了，不然，她不会走。”戴立第一次责问蒋。 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戴立：“……那样出众的人，难道我不该怀疑她吗？戴立，你的心终究是偏了，你对我的忠诚，在涉及到聂容凌时，大打了折扣。” 戴立苦涩的一笑：“这不同！我对您的忠诚，与对她的感情，是不同的。” “呵……”蒋拿起了文件。 戴立识趣的离开了蒋的办公室，出了门，仰望着重庆的天空，不由暗暗的叹道：“聂容凌，我们再不能在同一片天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