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炮灰的皇后
其后的日子如水般过去,一晃便是一年多。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有时候钱相也会来容凌的霜林醉坐坐,他对钱婉清的偏爱并不明显,然而,容凌却知道,钱相私下里已有意向将黎夏阳与钱婉清搓和在一起。 当容凌知道这个消息时,容凌的唇角勾起了一丝神秘的微笑:联姻是利益团体间最常用,却又最不保险的。 所以,当钱相歉意的看向容凌,容凌很是淡定的道:“父亲,meimei很好,与黎夏阳也很合适。” “可是,最应该的人是你呀,毕竟是你与他相识于先,不过,为父主要还是考虑到,你的年龄比黎夏阳大上两岁。” “是,父亲安排的是。”容凌低下头,带上了些许小女儿的娇羞。 钱相很是欣慰:“容凌,你一向最是体贴父母,不过,性子略傲了些……” 怕不是性子略傲了些吧……容凌暗道,她现在能不出霜林醉的门就不出,与钱相孙夫人还有钱婉清只剩下了些许的面子情而已,整个钱府内,她唯一有着兄妹之情的人,只有钱流清而已。 钱相沉吟了一会儿,才又道:“容凌,你说,我们的奇货可居,能成吗?” “肯定能成。”容凌点头道,“最近,黎夏阳不是简得圣心吗?” 钱相微有感慨的道:“可是,这个度得控制好才行。一方面是因为圣上春秋鼎盛,怕圣上忌讳,另一方面,是成长的太快的话……” 容凌在心里将钱相的话补了出来,钱相怕控制不住黎夏阳,其实,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钱相都错了,他没有想过与黎夏阳相得宜辉,而是试图控制!钱容凌的悲剧,从表面上看,是姐妹之恩怨,从内而外再看的话,何尝不是黎夏阳拿钱府开刀的前奏? “是呀,父亲可要教导好meimei才是。”容凌轻声的道。 钱相一震,容凌提醒了他,他深深的看了容凌一眼:“容凌,我现在才觉得,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虽然你meimei与黎夏阳之间……但是你的心计远远不是你meimei可比的……” “不,父亲!”容凌作娇羞样,却斩钉截铁的道:“父亲,我见过他最卑微之时……他只要一看到我,就会想起他最卑微之时。反而是meimei的娇憨,能让他心动,也能让他放松警惕。” 钱相的眼睛再度锐利的扫了容凌一眼,像是不认识她一样,“容凌啊,你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方方面面都能考虑到。要是你是个儿子,我一定全力陪养。” 容凌站起身,倾向钱相,然后很是慎重的道,“父亲,这话差了。钱府出了一个钱流清还不够吗?” “流清怎么能与你比呢?他一个纨绔得不能再纨绔的公子哥儿,我能指望他做什么呢?”钱相猛的停下了话来,看着容凌笑呤呤的面孔:“容凌,你是说?”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容凌道。 “太好了。”钱相高声起来:“我一直以为……” “嘘。”容凌作了个手势,虽然知道钱相来她这里,早就支使开了人,她还是看了一眼外面。 “我一直以为,流清是真纨绔。没想到呀,没想到。”钱相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 “有你这样的父亲,你的儿子又怎么会差呢?”容凌适时的捧了钱相一句,然后道:“父亲,你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会变成纨绔,你还记得不记,他十岁那年出去玩,浑身湿淋淋的回来?” “是,是有这回事。他说他不小心掉到水池里了。”钱相若有所觉。 “没有不小心!而是意外。”容凌的脸上再无一丝笑容。 “什么人敢!谁又敢动我钱府的唯一传人!”钱相怒气上涌。 容凌却凝神看着他:“想动的,敢动的,多了。比如……”她作了个手势:“将哥哥的落水,当作一次年轻人之间的嘻闹而已。不过,好在哥哥聪明,从那天起,他反转了性子,与那些纨绔们打成了一片。” 钱相跌坐在椅子上,“我一直以为,当今圣上对我还是信任的。” “信任是有的,但是,防备也是有的。”容凌微带怜悯。 “我知道了。”钱相像是老了几岁,眼里的精光却又像是年轻了几十岁,暴发出一种冲动来。 “不要,父亲,不要亲手做些什么。等着就好。”容凌制止了钱相,她算了算日子,最多还有一年的时间,皇上就会突然驾崩,然后血腥之夜开始,最后黎夏阳胜出。 “好,我听你的。”钱相原本就对容凌的才干很是信服,现在呢,更加的信任容凌了。在他的心里,容凌就是他的女儿,与他是天生站在一条线上的人。他当然不会想到,钱容凌已死,而容凌不过一个代替者! “父亲,各种情况都要有所准备,比如……鲜血洗马!”容凌从钱相的眼里,能看出一丝丝的躲闪之意,她毫不在意,她只是将钱相在前世的所作,现在就点出来而已。 所以,钱相躲闪之后,忽然将隐匿着心思吐了出来:“果然是父亲的好女儿呀,与父亲想到一块去了。” 容凌微笑,钱相的表现,在她的意料之中。 钱相又定了定神,端起已凉透的茶,大大的喝了一口,又沉吟了许久,仿佛才下定了决心,道:“容凌,既然你如此的聪慧,而你哥哥到底盯的人多,有些事儿还是不方便交给他,所以,最近你多帮帮父亲吧。” 容凌勾唇一笑,总算不负她接连在钱相面前的表现。 她想要的,终于拿到了! 钱相手中的力量,她太需要了。想想利用钱相的力量,来阴黎夏阳一把,这感觉怎么想怎么美好! 前世,钱容凌被挫骨扬灰之际,钱相还身居高位。如果没有钱相的默许,或者说是不作为,黎夏阳不会那么快就动手。而身为贵妃的钱婉清又在幕后推动了最后一把……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容凌很是为钱容凌抱不平。她不相信到最后钱容凌没有看清想明白,但是钱容凌却在灵魂献祭时丝毫都没有提到惩罚她的家人!
钱容凌不想做的,她来做! 钱相达到了目的,而容凌也达到了目的,两人各怀心思的笑了起来。 “容凌,你真的不会怨恨父亲?”钱相心里一动,想到黎夏阳可是他一手捧起的未来皇上,而钱婉清将是皇后……容凌真的心甘情愿吗? “父亲,为了大局!”容凌诚恳的道:“再说,说句不该说的话,我对他也无感觉。” 钱相看着已长大成人的女儿,娇好的容颜,轻俏俏的笑容,与钱婉清的娇憨之态各有千秋,有些疑惑的道:“容凌,这话本不该父亲问你的,可是……现在既然说到了这里,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容凌轻轻的点了点头,将她与黎夏治商量好的说了出来:“父亲,我看……五皇子挺不错的。可惜他不适合那个位子,太过明亮阳光,不会一点算计。不过,我挺喜欢这样的,毕竟两人要是心计都深的话,日子就不好过了。” 钱相先是一惊,接着又想到,刚刚将手中的力量交给了容凌……会不会…… 容凌却面带诚恳的道:“父亲,如果你为女儿作想的话,就不要想着多一条路,他真的不适合。让一个不适合的他坐上那位,不是爱他,而是害他。” 钱相还是犯了先前的错,他的潜意识里,一家人,嫡亲的父女,肯定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很快就笑了:“容凌,你说的是。我也暗中的考察过五皇子黎夏治,他的心不够狠。” 容凌勾起唇,弧度上扬:“父亲,我们是父女,我们的看法总是绝对一致的!” “是。”钱相有着由衷的欣慰之情:“容凌,每次与你谈一谈,总能让我思路大开。我先走了,你meimei还等着我一起吃晚饭呢。” 说完这话,钱相现出懊恼之色来,微带心虚的道:“你meimei……太过缠人,我被她缠得没办法。”钱相想起容凌已经很久没有去主院一起吃过饭了,便道:“容凌,不如一起过去?” 探询的语气,让容凌在心里清冷一笑,嘴里却道:“不了,父亲,我的小厨房里刚刚做好了。” 钱相尴尬笑了:“容凌最懂事了。” 目送着钱相走出霜林醉,容凌才施施然的坐了下来,吩咐外面的丫鬟们上饭,没人在她面前碍眼,又达得心愿,她小口小口的吃得极香甜,又格外的多进了一碗汤,才意犹未尽的吩咐丫鬟们撤下去。 又绕着院子里走了几圈消食,容凌想起明日里便是与黎夏治约定的时间,便又让丫鬟们开始准备着明日外出的东西,而她自己则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